青峰城背靠青峰山环邻通江河而建,站在城外来往两岸的渡口上,蒙湃虽只学了几年字,肚里诗墨不多。但此时正值清晨,看着眼前的通江河河面波澜壮阔不知几许,河中的水汽熏蒸着远处的青峰山脉若隐若现,而被通江河环绕下的青峰城更是显得雄伟壮阔。一时间竟生出了几分诗气,环顾四周这会只有自己和容庭爷爷在,他不由敞开心胸对着通江河吟道:“
通江河水本向东,何绕青峰再徐行。
莫非青峰君有意,怎得通江三留情。
远得青山巍峨处,近留交相辉映时。
美景难得今已得,只叹花人两相逝。
花有重开月有圆,离人何不显眼前。
与我共赏...共...赏....”吟到这时蒙湃想起故去的父母和花乞丐,已是泣不成声,却是再也吟不下去了。
身旁的容庭爷爷看着蒙湃伤心欲绝,正要出言安慰时,突然从河中传来了一声叫好。
“好,好,这诗吟的不错,虽未吟完但也称得上是好诗。”
蒙湃和容庭爷爷听到后一齐看向河中,只见河中雾气弥漫并无人烟,正要发问时。却有一点灯火从雾中传来,随后一艘小船从灯火处慢慢向着渡口划来。
蒙湃这时擦干眼泪向着那小船看去,只见船头站着一位白衣男子,一旁的船夫正在奋力划船。在离岸边还有几丈远时,那白衣男子突然单脚在船头一点,飞身就向岸上跃来。
“刚才是你在吟诗不成”没得蒙湃反应过来,白衣男子已经走到蒙湃面前,发声问道。
蒙湃只好作答:“是我所吟,让你见笑了”
那男子听到蒙湃回答扬了扬手。“小友不必谦虚,小友这个年纪能吟出此诗着实不易。”
说着又看向容庭爷爷爷爷“不知这位是?”
“我爷爷”蒙湃抢答到。
那男子听了点了点头,看着蒙湃二人又说道:“在这渡口,我想两位是要过河前往青峰城。如若不嫌弃,就让在下这艘小船带两位过河如何。”
“这怎么使得,我们爷俩是去城中卖鱼,这鱼早上刚捞生性好动,只怕会弄脏了公子的船”不等蒙湃开口容庭的爷爷就如此说道。
他在河中捕鱼数十年,深知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道理,而且这位公子刚才那一跃,可见功夫了得,他自不敢上船。而蒙湃今日是第一次进城卖鱼,也是谨听容庭爷爷的吩咐,自是不敢多言。
谁料那白衣男子却是不依不饶,这会船只已到渡口,他边拉着蒙湃上船边说道:
“我平日不甚出门,而今日一出门便听得如此好诗,这说明你我有缘。有缘自是要续缘,快快上船让我送一送你罢。”
看着蒙湃被拉上船,容庭爷爷深知这位白衣男子武力高强,心中放心不下蒙湃,只好叹了叹口气,背起麻袋跟着上了船。
三人一上船,白衣男子便吩咐船夫向着对岸划去。
正在蒙湃和容庭爷爷有些坐立不安时,那男子这时开口说道:“你二人是渔夫不成”
“正是”容庭爷爷答道。
这时那男子看向蒙湃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青峰城江云门通江堂堂主王慎之,江湖人称浪里慎刀侠中客。这次是一时兴起来城外游玩,听到小兄弟这一首诗,心里甚是喜爱。心里突然有一个念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听到白衣男子自称是江云门通江堂堂主,容庭爷爷心里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这青峰城除了城主府主管军政外,更是有着三大势力。
这三大势力分别是武义帮江云门和燃血派,其中又以江云门势大,这男子自称是江云门通江堂堂主,那可真是了不得。
想到此处,容庭爷爷忙的对蒙湃使了使眼神。
而蒙湃当时在城中乞讨,对于城中的三大帮派也是有所耳闻,知道得罪不得,忙的说道:
“这位王堂主,哪有什么不该说的话,你说来我自洗耳恭听”
那王慎之这时看着蒙湃说道:
“小兄弟,你小小年纪才气便已如此,想必将来更加了得。而渔夫对于小兄弟而言,岂不是用黄金去做锄犁,空荒废了这一身的才华。在下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于识人处颇有些心得,要是今日你愿跟我去帮中,我必定为你引荐帮主,而帮主更是惜才之人。我想不出三五年,兄弟便可出人头地,好不畅快。又何必做着下贱的渔夫。”
蒙湃听了前面的话不免有些心动,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感到十分不合心意。其实这也不能怪王慎之,他平日身居高位言语自是时常注意,只是见了蒙湃心中高兴有些不加约束,说出了这一句不妥的话。
可蒙湃的捕鱼技能已是化境,对于捕鱼自是十分喜爱,心里对于渔夫可是没有任何偏见,听到这话心思顿时有些不爽开来。这时心里又想到他刚称赞自己文才好,可江云门分明是个武帮,这又如何出人头地。而自己有着天玑的存在,对于加入江云门更是不屑。可这王慎之武力高强不好得罪,正在思索怎么好拒绝时。那王慎之开口说道:
“兄弟这是同意了不成”原来这会船只已经快靠岸,那王慎之见蒙湃还在思索,只当蒙湃心里早已同意只是不好说出口,就替他讲出了这一句话。
蒙湃听到后忙的说道:“多谢好意,只是小弟平生喜爱安稳,心中并无大志。何况家中还有牵挂,而那首诗只是偶然而作当不了真,怕是不能合堂主的心意。”
听到这话王慎之心里诧异不已,自己这样盛情相邀,这小娃却是拒绝了自己,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这时船已靠岸,蒙湃向着王慎之抱拳告谢,先行一步就跨上岸去。正待容庭爷爷跟着上岸时,那王慎之大喊一声:
“你且站在”
刚才容庭爷爷听到蒙湃拒绝王慎之的邀请,本就担心被王慎之报复,心里已是惊慌不已。所以脚下不免快了三方,正在一只脚已经踏在岸上的功夫,听到王慎之这一句你且站住。顿时脚下一软,一个趔趄甩在了岸上。
河岸地软草多,容庭爷爷虽已年迈,但这一甩也并未大碍。只是手里提了一路的麻袋松了开来,而那黄沙鱼本就生性好动,这时一有机会便从袋中钻出,要向河中跃去。
黄沙鱼一跃而起,眼看就要进入通江河中。这时从空中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那黄沙鱼,一眼看去不是那王慎之还能有谁。
而那王慎之这时看着手中还在挣扎的黄沙鱼,眼里顿时放出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