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封矮下身子,闪过两名士兵的挥砍,果断将法术朝他们脚下放去。
“乱步风!”
两个士兵脚下顿时升起一阵强劲的旋风,瞬间失去了平衡,零封找准了破绽,抽出短刀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两人闷哼了两声,倒下了,发出了沉闷地响声。
零封刚抬起头,便又有一把大刀迎面砍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前仆后继地扑将过来,她只好手忙脚乱地闪躲着士兵们如雨点般密集的攻击。
零封有风遁加身,靠着敏捷灵活的身法几乎可以吊打任何一个士兵,但纵使如此,毕竟寡不敌众,再快的身法在这接踵而至的挥砍中也会力不从心!
不一会,零封身上就添了好几道伤口。
零封喘着粗气,感到喉咙发干,双腿发软,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而现在自己正处于压制般的攻势下,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这样一直闪避下去,她迟早要体力耗尽倒在这。
披着重甲的男人看着困兽犹斗的零封,嘴角有些不耐烦地撅起,他开始低声吟唱,将手对准了零封。
“结石!”
地面的泥土仿佛获得了生命一般,在男人的指挥下向着零封的双脚聚齐,在贴上她脚的同时迅速开始硬化,瞬间与地面结为一体。
零封感到双脚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实实地抓住了,快速移动的她及时稳住了身子,没有因为惯性而倒下,但还是来不及了,迎面而来的士兵可没有打算收住攻击的想法。
几道寒光一闪,她灵活的身法和风遁失去了用武之地,身上立马多了几道狰狞的血口子,士兵们听从了那个男人的命令,并没有下杀手,而是挥舞着刀背将她击倒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呢?”男人跨过树林间零零散散的士兵尸体,朝着被束缚住的零封走了过去,几队士兵恭敬地让开了一条路。
“小姑娘,怎么不跑呢了?”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变态的微笑,抬脚朝零封小腹狠狠踹去。
零封发出一声闷响,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缓缓流着血,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反抗了。
是啊!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瘦弱的少女…………
“给她把伤口稍微处理一下,再绑起来!”男人大声吩咐道,“待会马上给领主大人送过去。”
几名军医跑来,开始对她进行简易的包扎,零封微微睁开眼睛,无神地盯着上方树林间空出的狭小天空。
终究还是逃不过吗………这几天都很倒霉啊………是那个剑士的原因吗?那家伙是个灾星吧?自从看到他开始就开始倒霉了…………她静静地想道。
似乎是之前在剑士面前已经有过过一次死亡体验了,现在她内心也是出奇地平静。
那个人渣领主会对我怎么样呢?她想到这,脑袋里开始飞快地脑补着一些场景,不禁有些反胃,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死掉更好呢!
…………………………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地零封有些耳鸣,伴随着爆响,几道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球冲进了士兵的小队里,随之爆炸,但还没完,火球炸开后即刻四散开来,分开成四五个小火球,将在大爆炸中还安然无恙的士兵尽数击倒。仅仅在几秒内,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中,几个小队的士兵几乎折损了一半,阵型也被冲散了。
火光中,士兵们惊慌失措,慌乱地四处奔逃。
“什么人!该死!给我滚出来!”披着重甲的男人刚刚从被偷袭的震惊中缓过来,气恼地大吼。
“还有你们!”他转过头对慌乱的士兵们吼道,“摆好阵型!不要被人找出破绽!”
这…………发生了什么?零封脑袋还有些发懵,她的耳朵还有些鸣响,血刚刚止住,浑身发虚,还被法术束缚住,动弹不得,根本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男人感到有人出现了,他侧过脸,看向了那个突然出现,渐渐走近的剑士—————一个邋遢的剑士。
………………
剑士抬头环看了那一道道直耸云天的巨岩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缓缓开了口。
“圣地高墙,高阶法阵,防御型作战工事,一般用于抵御高位阶高杀伤力法术,通常需要十个土系法师献祭才能发动,而这个程度的圣地高墙————”他顿了顿,声音中明显多了一点不悦的成分,“至少需要二十个土系法师献祭才能撑起………”
“就为了逮一个小女孩,值得吗?”
男人没有回答他问的问题,他死死地盯着剑士,试图评定他的实力,但很可惜,剑士似乎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浑身显得破绽百出,但从刚刚的袭击他们的火系法术来看,这个剑士肯定还是有点来头,他精准把控住了那一道法术的强度,那些被击倒的士兵虽然都失去了作战能力,但又刚好不足以致残致死,可见他对法术掌控能力之强。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政府军,正在执行任务,倒是你,为什么突然袭击?不怕惹麻烦吗?”男人咬了咬牙说,这个剑士沧桑的面孔总令他感到有些熟悉,似乎是很久以前见过的,但是有多久了呢?已经记不清了,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剑士不简单!
“不巧啊,你们抓的人,可以帮我找到她偷的我的东西,所以我要带她走!”剑士认真地说着,开始向瘫在地上的零封走去。
“你想得美!给我拦住他!”男人脸色难看地说。
就近的几名士兵如猛虎出山般扑向剑士,他们认为剑士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是来不及吟唱法术的,近身肉搏的话,他是没有胜利的机会的。
嘣嘣嘣!
剑士甚至没用法术,他妖异的闪烁在几个士兵间,几记手刃,便把他们打的不省人事。
“这……………”
“全都给我上!”
………………
然而根本拦不住,上前阻拦的士兵像多洛米骨牌一般倒下,剑士几乎是毫不费力地走向零封。
男人脸铁青,这支队伍是他带出来的精英部队,居然就被这么击败了?他开始快速吟唱起来,准备全力以赴地进攻。
“飞岩弹!土崩冲击波!碎岩雨!”
三个术式同时打出,几块巨岩伴着成片的尖锐石砾迅猛地朝剑士袭去,随之而来的还有地面上的冲击波,将地面冲开一道裂纹,低吼着直冲剑士而去。
这是男人引以为傲的天赋,普通元素法师最多只能连续释放两个术式,多了的话机体会无法承受法术的反冲力。但他可以同时释放多个术式,一次性便可以打出压倒性的攻势,他想剑士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剑士见术式袭来,再看了看横倒在他面前的零封,瞬间化作了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瞬间击倒剩下的士兵,迅速来到了零封正前方,严严实实地护住了她。
“炎爆!熔岩冲击波!炎流弹!”剑士面不改色地抬手低喃,三发术式即刻释放!连吟唱都省去了。
法术相互碰撞,发出阵阵震耳的爆响,被炸碎的焦石四处飞溅。
这算什么啊!woc!男人内心大骂,三发术式连放还不需要吟唱?他刚刚才升起的那一丝优越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岩墙!”
随着轰隆隆的低响。几道石墙升起,隔开了剑士和男人。他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来对付这个有着变态能力的剑士。
……………
“是你?”零封虚弱地看着挡在她前面的剑士,又转过头看了看被团灭的几队士兵,挣扎着微微支起身来,仅仅是这么一点动作,她的伤口又开裂了,“为什么啊………”
剑士并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止住了她的话头,他严阵以待地盯着那堵石墙,随时准备战斗。
霎时间,石墙轰然倒塌,激起了大片大片的尘埃,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但剑士没有迟疑,干脆地对着尘埃连发了几颗火球,随着闷响,火球在成片的尘埃中爆炸了,闪着点点红色火光,看来是挡下攻击。
但尘埃并没有因爆炸而被冲散,反而变得越加浓厚,更加捉摸不透了,甚至开始弥漫开来,范围越来越广。
剑士皱了皱眉,迅速地调转方向发动术式,几颗火流弹打出,又挡下了袭来的攻击。
尘埃越来越浓密了。
剑士知道,这个尘埃是一种中阶的土系术式,可以掩盖施术者的踪迹,他完全可以凭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在尘埃中顺着攻击找到施术者,但他不能离开这个少女,剑士回头瞄了一眼虚弱的零封。他知道,一旦他动身去寻找施术者,施术人就会停止攻击,转而把少女带走,留着他在尘埃中抓瞎,反到是让他落了个两手空空。
这下该怎么办呢?一直耗下去吗?等着援军来了就更不好办了!
剑士又察觉到一次突袭,立刻施术反击。
真令人头疼啊!
零封看着剑士有些严肃的面孔,知道他在苦恼些什么,轻笑了两声,弱弱地开口了:“你忘了我在这吗?”
“嗯?”
转瞬间,剑士明白了她的用意。
零封抬起手,轻声开始吟唱,对方似乎同样也发现了零封的意图,法术雨点般地朝零封打来,但—————
“炎流弹!”
火球从剑士手中喷涌而出,弹无虚发,精准地将每一发土系法术挡得干干净净。
“清风篆流莺……”零封轻柔地开了口,念出的不是常规的风系术式名,像一首诗一般徐徐唱出。
顿时,一阵有力但并不凌厉微风从零封手中升起,与她以往的杀伤的法术不同,这一道法术显得异常温柔,带着阵阵暖意,像一只有着蓬松羽毛的大鸟拂过一般。
剑士感到视野一下子通透了,漫天弥漫的尘埃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没有立马放松,一眼就找到正试图逃走的男人。
“炎流弹!”
男人想升起一堵石墙来掩护自己,但毫无作用,剑士已经预判到了他的动作,刻意提高了这一发炎流弹的威力。
石墙被毫无悬念地被击毁了,炎流弹的余威也顺势将男人猛地击飞,他穿的重甲毫无作用,被冲击波顷刻间瓦解,男人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着剑士面无表情地慢慢朝他走近,男人往日的威风烟消云散,挣扎着向后爬着,脸上满满的恐惧,因为—————他认出这个剑士,为什么自己第一眼看他会觉得眼熟,为什么他会如此强大,这个人是…………
“求求你,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求求你…………”男人卑微地向剑士乞求着。
“好啊,你要是告诉我圣地高墙的阵眼在哪我就放你走,怎么样?”剑士蹲在瘫倒在地不停颤栗着的男人身边,温和地说。
“好好!”男人看到了希望,两眼放光,“就在领主府的地下室里,我………”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零封远远地喊道
“风刃斩!”
男人霎时间人头落地,血液喷涌而出。
剑士愣住了,许些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缓缓地站起,转身走回零封身边,看着卧倒着的零封,缓缓开了口,从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很不高兴。
“为什么杀了他。”
“你倒是问我?看着一个人在你面前人头落地,鲜血四溅,你却连半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你口口声声说不杀人,以前确是杀过很多人吧?”零封用不屑的口气说道,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讥讽地看着剑士。
剑士微微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辩解。但他止住了,环看了一遍四周被击昏瘫倒的士兵,确认周围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蹲下开始为零封检查伤口。
两人间陷入了沉默,刚刚发生过战斗的林子现在显得格外寂静。
“为什么救我?”零封先开了口,她双眼似乎不敢直视剑士,将头微微偏向一边。
“因为你能帮我找到火纹石,你不是说被你转手了吗?”剑士没有抬头看她,低着头拆着零封身上的绑带检察着伤口。
“是吗?”零封觉得有些尴尬,火纹石现在就在她的怀里呢!这剑士居然信了她一句气上心头时乱说的话?这些年她招摇撞骗,没少说过谎话,今天居然会感到尴尬,可能是因为剑士不计前嫌救过她两次的原因吧!
不过他傻虽然傻,救她也是有目的性的!所以不用感到尴尬!
她如此想到,试探着问道:“那你在找到火纹石之前也一直会保护我咯?”
“暂时是这样的。”剑士生硬地回答,仍然埋着头专心致志地给零封处理伤口。
零封看了看低埋着头的剑士,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她已经是头号通缉犯了,这剑士又出手帮了她,肯定被认为是同伙,他们现在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这剑士实力强劲,如果一直保护着她的话…………但,那要是他发现我在骗他怎么办?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给……………不会的,他好像说过,不杀人……………
…………………
“你有办法出去吗?”零封指了指不远处耸入云霄的圣地高墙,“把这玩意打穿?”
她也知道圣地高墙,这可不是什么玩意能随随便便打穿的东西,所以零封对剑士的回答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我打倒是打得穿。”剑士平淡地开口了。
“什么?!”零封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一脸茫然地盯着剑士,下巴都快惊掉了,“那快把它打了啊!我们好出去!”
“嘛………”剑士看起来极不情愿地耸了耸肩,“但是的话…………要拔剑…………”
“那就拔啊!”零封这才注意到了剑士背后的那把毫不起眼的被黑布包裹起来的剑,说起来,这家伙是个剑士的事她都快忘记了,这家伙到是有多不喜欢拔剑啊?亏他是个剑士呢?
“不…………我不…………拔剑。”剑士似乎想起来什么不高兴的事,含糊但又肯定地说,“我是不可能拔剑的!”
“你这家伙!”零封有些气恼,想一巴掌扇在剑士脑袋上,拔个剑而已!为毛不敢啊?你还是个剑士吗?
“总之,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剑士突然开口大声说着,想转移零封对于他为什么不愿意拔剑这件事的注意力,正说着,他突然将手猛然按上零封的伤口。
“你干什………………啊!!”零封吓了一跳,随即被一阵灼烧的剧痛给冲昏了头。
一阵阵皮肤焦灼的气味弥散开来。
待零封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的每一道伤口都被剑士用高温处理过了,伤口处虽然凝成了一道道难看的焦黑色疤痕,但血倒是牢牢实实地止住了。
“你特么下次能不能先提醒一声啊!靠!”零封生气地嚷道,“别这么突然啊!”
“总之。”剑士满意地看了看他处理的伤口,站起身来,并不打算接她的话头,“我们现在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我们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