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无名还握着那只吊坠。
那是一个红色的不规则圆柱体,晶莹剔透,像是某种高级水晶。上面用秘银精细的雕刻后固定,但整体体积不大,用一根细绳系着,十分轻盈。
谁能想到,这小东西,居然有“断肢重生”的效果?
弗雷已经能想象到,断掉的手臂,自己生长出血肉来,皮肤覆盖,神经链接,活动完好如初。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个世界的魔法还真够可怕的,远远超越了医学所能解释的水平。
说不定……连死人复生都能做到?
把漂浮的思绪扯回这里,虽然这吊坠只是一次性的,但关键时候恐怕能够救上一命。
弗雷暗暗想到,这玩意,说不定比抄录一本魔法书的价值要高得多了。这么说来,对方不光是白打工,还附赠了一点额外礼品。
南希,这个行为古怪的医生,比想象中的要慷慨不少啊。
他拍了拍无名的背,让她回过神来。
“好了,我们该抓紧时间了。”
……………………
二人先是把晕倒的凯文处理了一下,说是处理,其实只是简单丢到庄园的灌木丛里去罢了。
包括夫人、女仆、佣人、护卫,这些被解决掉的人,他们都用相似的手法,藏到了不同的地方。例如床下、墙角、柜子里,各种不易发现的角落。
这样,这层就伪装成了一个个空屋。
虽然迟早会被发现不对劲,但至少能拖延一部分时间。
解决完毕后,二人在楼梯处会合。
【小地图术】带来的视野可不只是这个平面的区域而已,它的界面包括了整个建筑的立体结构,包括人所在的位置。弗雷已经反复确认过了,楼上的防备程度要更严密至少数倍。
这可不单单指的是人数,更是实力。
楼上有超凡能力者……这甚至不需要用法术来确认了。他单单从灵感角度判断,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更不要说,他们刚刚得知的那位教廷“审判官”,就守在目标身旁。那家伙拥有恐怖的实力,更是无法逾越的障碍……
那个精明的德雷亚,绝对不是凑巧在这个时间点招待客人。弗雷猜测,他估计是知道自己将要离开公国,可能会被寻仇,所以特意找人来保护自己。
审判官守着目标,寸步不离。这样一来,就没有机会绕过这个强敌。
虽然很头疼,但目前没有别的选择了。
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所以,作战计划从“潜入”转变为“强攻”。
必须正面突破,迎战二层的敌人,迎战这个审判官!
弗雷手掌一翻,掏出那张新得来的塔罗牌。
【愚者】:清空当前法术位,可重新选择记忆清单。
此时,就轮到它派上用场了。
为了配合今天的行动计划,他们之前所记忆的法术大多是潜行、暗杀的类型,只有一小部分是具有战斗效果的。
但现在,情况有变,所以必须要遗忘清单,重新编入法术位。除了【小地图术】保留以外,剩下大部分都替换上纯粹的战斗系法术。
攻击、防御、闪躲、强化,目标明确。
“这样就好了……”
一段时间过后,终于完成了法术的重新记忆。
同时,弗雷手上的【愚者】渐渐变灰,进入冷却状态。还好,这些魔法书都是事前预习过的,记忆的过程并没有花费他们很长时间。
确认一遍过后,不敢再耽误时间,无名迅速朝楼梯上赶去。
……………………
“这是什么情况……”
弗雷有点懵,就连一旁的无名都是相似的表情,皱着眉,微张着嘴。
他们的面前,是一个黑西装黑墨镜,装备齐全的护卫。他的腰间别着一把枪,但就连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弗雷蹲了下来,把他的墨镜摘了下来,眼睛甚至还开着,瞳孔却没有聚焦反应。
测了一下脉搏和呼吸,还有微弱的迹象,看来并没有死亡,只是进入了某种奇怪的昏厥状态。
最关键的是,这人并不是他们干掉的。
不只是他,一路上所见到的护卫都是这个样子。他们已经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无一例外。
无名按照【小地图术】的方位指示,正准备排除所有的防卫力量。他们甚至都做好了施法预备,但每次闯进房内,看到的都是昏迷的护卫。
自从上楼以后,这副怪异的景象就屡见不鲜。
说来尴尬,由于弗雷还没添加过相应的功能,这个侦查法术是不能区分人是否清醒的。所以说,之前认为严防死守的二楼,其实根本就没有威胁?
“有同行?”
弗雷下意识地想道,不然,他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情况了。他们把一楼清空了,有人把二楼清空了?
是谁呢……
知道这个事的,还有老杰克?不,以他的性格,是不会管这些破事的,他只负责布置任务而已,完成与否全看无名他们自己。
难道说,这个德雷亚,还招惹了其他势力,在不止被一方寻仇?
仔细看这些昏倒的护卫,没有法术迹象,也没有明显外伤,根本查不出来对方动手的痕迹。
弗雷有想过,是不是他们之前使用过的那种紫色小花?但其一,没有闻到特殊气味,无名也没有受到影响;其二,那种药剂并没有那么强力,是无法轻易击倒超凡能力者的。
而这些护卫,甚至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出来,动静叫喊都不曾发出过,就被袭击了。
只能确认一点,能无声无息、毫无踪迹的做到这点,那凶手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无名显然没想那么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只知道这样的话,复仇计划就轻松多了,不需要在外层耗费过多心力,可以直奔目标。
她想得很美,说不定就连那个审判官,也被莫名其妙的干掉了……
然而,弗雷没有放松警惕。这件事情太巧合了,也太诡异了,说不定是陷阱。
想到这里,他沉下心来,仔细观察着眼前那个昏迷的护卫。
“等等……”眼神一动,他叫住了正想往前走的无名。
“你看这里。”
弗雷把护卫的身体翻过来,拨开头发,指着他的后颈处。
那里有一个微小的针眼,或者说细孔。就像稍微大一些的毛孔一样,如果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出来。
“之前的几个昏倒的护卫,后颈处都有这样一个针眼。”
不止一次,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伤口。正是因为看过几回,不自觉地联系起来,弗雷才能发现这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