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辛劳,最后好歹是凑齐了十个。
不过这些半吊子的法术随时可能失败,最好不到关键时刻还是别用,以免造成反面效果。好在教堂内防守力量撤得很干净,看样子潜入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走吧。”
弗雷负责在前面探路,给后面半蹲着的无名打了打手势。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是花了些心思避开那些慌乱的杂役和普通的神职人员。
教堂规模并不大,约十分钟后,无名轻易到达了地图上所描述的,地牢入口。
弗雷也不知道,夏尔是从哪里弄来的教堂内部结构地图,不过描绘得还是很准确的,帮了大忙。
眼前是一扇厚重的大门。
白银的底色,精致的雕文刻画着神话故事中的某个场景,两道门闭合得毫无缝隙,上面的浮雕组合成一个十字架的形状。
十字架,就是所谓的圣痕,单单是这个形状,就能给异种带来压制和痛苦。
要是哈瑞斯来到这扇门前,恐怕会忍不住低头跪服吧……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无名没有犹豫,手按在门前,弗雷念起早就准备好的咒文。
“托莱多·万能钥匙。”
……………………
比起弗雷这边顺利的行动,另一侧的战场就显得有些混乱了。
一群战斗牧师和修女正围着哈瑞斯殴打,光铸的兵器轮番挥砍刺去,鲜血飞溅,伴随着野兽的嚎叫和人声的悲鸣。可以看得出来,他在之前的战斗中明显隐藏了实力,现在毫无保留的哈瑞斯,一对多也不落下风。
当然,这也多亏了一旁的夏尔的帮助。她闲庭散步地走着,随手丢几个法术进去,帮哈瑞斯缓解压力。
那几个法术时机非常巧妙,帮哈瑞斯挡住好几次破绽,精准的解决掉棘手的部分。
要知道,那个混乱的战斗场面,迅猛如风的攻击速度。夏尔能做到这样的判断和施法完美结合,是多么恐怖的事。
——这场战斗的真正核心,根本不是哈瑞斯,而是夏尔。
也有几个圣职者看出问题的关键,正要试图解决这个麻烦的女巫师。却发现夏尔转眼间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她随意的在地面上飞跃转移,完全抓不到她的尾巴。
而下一秒,哈瑞斯就追击了上来。
哈瑞斯在拼命厮杀,浴血奋战。而夏尔就像在自家花园散步一样,轻松惬意,她的手臂在夜空中优美的勾画,像个灵感迸发的画家、绝世倾城的舞女。
守卫教堂的圣职者们一个个失去战力倒下,这场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压制。
战场的另一端,是一位背着手,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他是下城区教堂的主教,这里的负责人、领导者。
手下一个个倒下,他却还未出手的原因是,搞不懂对面是来干什么的。
对,巫师和狼人,这个组合说罕见其实也不算。但最诡异的是对方的行动,攻击教堂?为了什么?
没有进攻闯入,也没有撤退离开,没有出言挑衅,也并非寻仇,对方就只是在门口打而已,什么多余的行为也没有。
甚至看那个女巫师的样子,就差把“我是来玩耍的”写在脸上了。
喜欢拖,那就再拖一会,看你们还能轻松到几时。
主教嘴角扬起一丝不显眼的笑。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
那混乱战场中,格格不入的一道警鸣声。那声音一闪而过,被嘈杂的战斗声音所掩盖,只有他听到了。
“地牢——”转头。
“别急着跑啊?晚宴还没结束呢。”
就在主教的右腿刚刚后撤一步,夏尔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她背着手,眯着眼,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主教眼神一凌,右手横向抓去,但却只扯到一抹幻影,夏尔的“身形”就如泡沫烟尘般悠然消散。
是假的。
主教冷哼一声,转眼看去,夏尔已经出现在数米开外。她右手向上唰地挥起,念的是最后一句咒文。
“西奥多·叹息黑墙。”
一道高数十米的黑色高墙,毫无征兆的迅速在主教背后升起。完全遮蔽了教堂的整个形状,拦住了回防的所有退路。
与此同时,哈瑞斯仿佛听到信号一般,猛地怒吼咆哮。
借助身边埋下的符文,他指尖利刃呈圆形甩开,摆脱周围缠斗的圣职者,脚步一踏冲刺过来。
转瞬之间,如炮弹一般,冲向主教,把他连带着撞击到了黑墙之上。
“唔——”
剧烈的动静和烟尘散去,这股冲击力虽然没有把墙击穿,但也轰出一个洞来。
洞的中心,是被死死压在墙面上的主教。
更为震撼的是,主教身上的白袍透着隐隐的光,没有一丝破损脏污。而他本人更是眼神镇定,面无表情,像是只摔了一跤,轻轻咳了一声,连血渍都没有。
哈瑞斯没有犹豫,挥拳就打。
一拳、一拳、一拳。
每一拳都是毫无保留竭尽全力的击打,那阵风声听着就令人胆寒。
血液飞溅,断骨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圣职者,战斗人员们一时间都愣住了脚步,他们的头都被这样了……现在上去,还怎么打?
锤击还在继续,每一下都伴随着哈瑞斯狂暴的咆哮,一拳比一拳用力。拳风撞击之下,主教的脸似乎都在模糊中变形了,凹陷下去。
然而,嘴巴还在动。
他在一点一点吐出字来。
“啊……原来……你们的目的……是那个。”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主教原本无力垂着的手猛然一握,一道光芒炸裂。
一支光铸成的匕首,径直插入哈瑞斯的腹部,将其洞穿!
与此同时,金色的光芒,在狼人的体内炸开,碎裂,瞬间破坏脏器骨骼。
借着那冲击力,嘶号着的哈瑞斯瞪墙一跃,反跳出好几米。但还没站稳,就顿时跌倒在地,整个人痛苦的不停痉挛着,眼神似乎都处于溃散的边缘。
狼化的形态渐渐散去,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濒死的失败者。
主教则悠悠站了起来,手扶住脸庞。咔咔几下,掰正了自己的下巴骨头。他理了理稀疏的头发,刚刚的猛烈攻击似乎对他只是微风细雨一般。
众人这才惊讶的发现,那飞溅的血液根本就不是主教的血。
那看似单方面的殴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哈瑞斯为什么只能挥拳,是因为他此时的爪子,居然被尽数掰断,无一幸免。
刚刚的挥拳,其实是哈瑞斯在被折磨。
…………没人说得出话来。
那些圣职者们,他们这才意识到,平时训练自己、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关键时候居然是这么可靠的存在。
主教确实没感到事态有多紧急,虽然被这声东击西的策略遭了一手,但他刚才已经发送了求援的信号。
等到天空中的那些视线赶到,没人能走得掉。
只是,那个巫师,似乎是个麻烦。
主教紧紧盯着夏尔,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唯一忌惮的只有这个人。
哈瑞斯这边的情况就非常不妙了,他半跪勉强支撑在地上,颤抖着拔出那支光刃,忍着灼烧的痛感丢在了地上。
就算【不死者】能保他一命,但短时间内是丧失作为一个战力的资格了。
“居然……是……主教。”哈瑞斯连说话都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