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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再到冬水村

郁呈回到蓉城后,又开始了他忙碌的工作。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站在窗前,遥望着寂静的夜色。芒山之行后,他的思想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的人生差点就交代在了那里。

人的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瞬间生、瞬间死,其实很多时候根本不由我们自己作主。对于险些丧命的郁呈来说,更加懂得了生的可贵,也不再害怕死的恐惧,他觉得这一生活得潇洒自在就可以了,不受拘束、不被羁绊。

可是,生活哪里会尽如人意,潇洒自在只不过是一种理想。郁呈一直追求的是活得明白,这基本算是实现了。

这些年他吃的亏和吃的苦一样多,他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太多的尔虞我诈,有时候别人噘噘嘴、动动屁股,他就能看出他们那点小心思,但他还是保留着自己的桀骜不驯,那份对生活的纯情。

在冬水村和心雨相遇后,他的心里似乎泛起了一点涟漪。他常常拿起手机,想给心雨发个信息,但总会犹豫很久。不是那种不想发信息的懒惰之情让他犹豫,而是那种青春的羞涩、不好意思的情绪让他犹豫。

其实,每次他发过去的信息,心雨都积极给予了回应。他能感受到心雨那种发自内心的洒脱、纯真、自然,不像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做作、装清高的女孩子。他觉得他的心和心雨的心似乎能够靠得很近。

他们的聊天不是那种没话找话的交流。他想到自己以前相亲的时候,每次和认识的女孩子聊天,都是绞尽脑汁地想话题,一问一答,无聊至极。

这段时间,郁呈和心雨通过无形的网络,聊了很多很多。他们找到了很多共同点,他们都喜欢八九十年代的港台音乐,都喜欢看欧美的奇幻电影,都喜欢去自然风景优美的地方旅行,都喜欢看古典小说…….

郁呈也知道,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但他始终认为,人在满足基本的物质欲望之后,就应该跳出中间层次的物质欲望,去找寻精神共鸣体。他不是那种想要大富大贵之人,追逐名和利,最终只会成为名和利的奴隶,这与他想要的自由是相违背的。

在快消文化盛行的今天,一切东西都可以拿来消费。郁呈坚信,可以拿钱来衡量的爱情都不叫爱情,说得好听一点叫现实生活,说得不好听点就叫生意买卖。

冬水村,这个让郁呈遇险而生的地方,也许是他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一个周末的早晨,郁呈给心雨发了一条信息,“心雨,你这周末回家了吗?”

心雨回到,“没有呢!下周有检查,周末和其他村干部们一起加班准备迎检资料。”

然后,郁呈就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了,心雨还在想,这人是怎么回事,有点莫名其妙。

中午一点过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村活动中心门口。

心雨正在屋里准备迎检资料,压根儿没有注意到。突然她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郁呈打来的,她口里念到,这个人在搞什么鬼?上午发的信息不回,这会儿又打电话来。

接通电话,只听郁呈神秘兮兮地说,“心雨,在忙着没呢?”

心雨说,“就是正在忙啊,从早上你发信息到现在,一直在整理资料呢,午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呢。”

郁呈说,“那刚好,我给你带点吃的东西过来。”

心雨冷冷地说,“你是要从蓉城飞过来吗?”

郁呈说,“飞过来是不可能了的,但是走过来还是可以的。”

心雨说,“你少瞎说吧,我可不能像你一样周末躺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我要准备去做中午饭吃了,忙完了再聊。”

郁呈说,“别、别、别啊,我真的给你送吃的东西来了,不信你出来院坝里看。”

心雨出来一看,看见郁呈身上穿了一件鹅黄色立领T恤、一条牛仔短裤,加上蓝色网布运动鞋,比上次见的时候精神帅气多了。她有点吃惊地说,“你还真跑来了。”

郁呈说,“早上问了你之后,我就直接开着我哥们儿的车过来了。”

心雨说,“你跑来干啥啊?”

郁呈说,“上次出院走的太急,都没来得及感谢乡亲们的救命之恩。我早就想专程回来一趟,向他们表示感谢。”

心雨说,“不用那么客气的,冬水村的乡亲们都是热心助人的,只要你心里记着这里的人曾经救过你就行了。”

郁呈说,“我郁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况且还是这种救命大恩,此生都不会忘记,将来我肯定会报答这里的乡亲们。”

心雨说,“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郁呈说,“人家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光有心是不够的,我这趟给你和当时救我的吴医生以及其他几个乡亲都带了点小礼物。”

心雨说,“礼物不礼物的都不重要了,既然你来了,那下午我带你分别到救你的乡亲们家里去坐坐。对了,你是不是也还没有吃午饭?”

郁呈说,“没有呢,我一路赶着过来,路上也就没有找地方休息吃东西。”

心雨说,“那我带你去镇上的馆子吃点算了,反正开车过去也就10多分钟。我这厨艺也就不在你面前献丑了,况且还耽误时间。”

开车去镇上的路上,郁呈说,“这顿饭,可一定得我请你哈。”

心雨说,“那不行,我得尽地主之谊。你就下次吧。”

镇上的集市很小,就那么两条街,只有零星几家吃饭的小馆子。心雨选了一家环境相对好一点的炒菜馆,两人点了三个小菜,郁呈在吃饭过程中,借机去上卫生间时就把账结了。吃完饭,心雨去结账才发现,心里还有些责怪郁呈。

郁呈说,“你就给男士一个机会嘛,况且我好难得请你吃一回饭。”

心雨打趣地说,“那你这可不够啊!我救你一命,你请我吃一次饭就想把人情还完了啊?”

郁呈忙说,“不是那个意思啦,这份恩情,多少顿我都请。只是怕你不愿意给我请客的机会。”

心雨笑着说,“给你开玩笑的啦,你还以为我是个吃货啊。”

离开镇上,心雨先带着郁呈去村医吴医生家拜访,郁呈送上精心挑选的一份特产、一份补品、一条名烟,起初吴医生说什么也不收,在心雨帮着劝说下,他才勉为其难的收下。和吴医生简单寒暄一阵后,他们接着到村文书柳成巨家和其他几个乡亲家,送上礼物,一一表达谢意。

拜访完几位有过救命之恩的乡亲,已经是下午差不多四点。心雨考虑郁呈还要回去,就没有再留他,只是叮嘱他回去路上,开车要慢一点,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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