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听刘安汇报,不敢怠慢,赶忙套上车辆,急急忙忙赶往仙草堂,众人拜见,许老将来意一说。白郎道:“老人家,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白郎见了果仙,说明此事,果仙知道事情紧急,“你就随老人去吧,到那灵活机动,随机应变,善始善终处理好,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白郎遵照夫人吩咐,立即转身出来,“老人家,事不迟疑,咱就快快起程吧。”
白郎临走吩咐家人,“姑父、姑姑、大哥、二哥、二位嫂嫂,辛苦你们了,你们好生在家料理,我去去就回。”
“好的,你们快走吧,家里有我们。”说完,两人蹬车,打马疾驰而去。
许老到了他姐姐家,在客厅歇息。佣人奉茶,许老一边饮茶一边思量,如何过问呢,心里一时没底。正在这时,外边一阵骚扰,紧接有人回报,“老爷,大少爷来了。”
许老一摆手,佣人下去,“你们不必多言,一切随遇。”一会儿,刘春来到客厅,一看是他舅舅,旁边坐着白郎。心里不由咯噔,瑟瑟发抖起来,没敢放肆,深施一礼,“舅舅何时到来,外甥刘春给舅舅见礼了。”回头叩拜白郎,“白郎小弟,哥哥这厢有礼了。”
白郎看他好像很有礼似的,不以为然地问道,“哥哥,多少天来,你们可好啊。”刘春脸色一阵蜡黄,吓得往里缩着。
许老也没多言,脸沉似水,冷冰冰的,“俺刚刚从城里来,打此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父母和你们兄妹几个,不知你们过得可好啊!”
刘春一听,舅舅和白郎是从城里来的,知道舅舅上头关系不同寻常,白郎绝非比一般。像楚馋这样的大恶魔都被感化过来,并且立了功。泉州总兵诸葛大人给他披红戴花,颁布奖品,亲自为他挂上果仙亲自制作的匾额。舅舅多次派人寻我,让我投案自首,宽大处理,我却逃了。后来得病,被人拉到仙草堂,白郎果仙为我医好,让我改邪归正,我都满口答应了。来家一月有余,不经挑唆,又上了贼船。这次一定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不然,为何二人到来。官府几次追捕捉拿,幸亏有人通风报信逃脱。今天舅舅和白郎从城里到来,是不是为的此事?心里慌张起来,说话语无论次。这就叫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心虚了。
许老看他这般神情,心里有底,“大外甥,还不快坐下,站在那儿做甚!”刘春本想借故溜之,看到白郎,自觉不寒而栗,舅舅让他坐下,想走是不可能了,强作镇静坐下。许老问道,“自你病好,一个多月来,过得如何啊?”
“这……还……还好,舅舅您……也很好吧。”
“我们很好,你来你母亲这里有何事,这么急匆匆的?”
“我……我……我……没……没什么大事,就是……”
刘春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子午来,许老追问一句,“你是不是知道我们来了,过来看看的?”
刘春编起慌言欺骗他们,“听说母亲身体不好,过来看看,不知舅舅您也来了。”
“你说的是心里话嘛?母亲有病,平时你到哪里去了,咋听说才过来看看。你是长子,父母给你成家,应尽长子的责任,连你母亲有病都不知,还是听说的,你的责任到哪里去了,可见你大为不孝,是否又在撒谎?”
舅舅正在与他外甥说话,不知从甚地方突地跑来一个小孩来。这个小孩长得水干白净,水灵灵的大眼,机灵得十分有神。一进客厅就喊,“舅爷,我是您的重外甥,叫刘双双,我给您磕头了。”
许老连忙起来,抱在怀里,“孩子,你怎知我来了?”
“我在外面和小朋友玩,听说舅爷来了,便不顾一切跑来看看您哟。舅爷,你有两年多没来了吧。”
“是的,有两年多了,好乖的孩子。你看这是谁,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
“你爹爹一个多月前得病,差点死了,你知住在谁家,给他医治好的嘛。”
“噢……这我知道了,我听爷爷、奶奶和我娘说,仙草堂白郎、果仙比神仙还灵,没有治不好的病。咱这里还有他们的塑像呢,每天香火鼎盛,都来拜求,他就是白郎叔叔吧?”
“是啊,快去磕头。”
刘双双急忙扒下,“叔叔,双双给您磕头了。”说着,磕了三个响头,白郎拉起,“你真是个好孩子,你爹爹像你这样该多好啊。”
“叔叔,舅爷,你不知,爹爹整天打我娘。一打不是半死不活,就是片体鳞伤,周身鲜血淋淋,我娘不敢说一声。他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人吃喝打架,闹事,还去杀人。又打我爷爷,又打我奶奶。当官捉他好几回,都没捉住。自从好了一个月,没生事。还有,早先,舅爷差人找我爹爹,向大英雄楚馋叔叔学习,让他去自首,他却跑了。现在又变坏了,他啥也不干。爹爹这次来,是向爷爷要钱的,这些都是我亲耳听见的。昨天,他和那几个人,就是这么说的,要分爷爷的财产。刚才他说的话,我在门后都听见了,他说的都是谎言,完全都是胡言乱语,骗舅爷你们来了。”
刘双双一说,立时吓得刘春魂飞天外,一下跪倒在地,啪啪啪磕头,“舅舅,舅舅,白郎弟,别听这个小东西胡说八道,我啥也没做啊,更没杀过人。舅舅找我自首,我是跑了,这是真的,其它都是没影的。”
“我虽是你舅舅,不在你家。这都是你儿子说的,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瞒得了别人,能瞒得了你自己吗。瞒得了一时,能瞒了一世吗?你可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城里的大牢就是专为坏人准备的,谁做了出阁的事,大牢照样关押谁。你要是活腻了,去那里坐坐,也可以。我且问你,你为何跑了。这么多的山贼,都能自首,得到了好处。楚馋都能改好,难道你不能吗?个月前,你是咋说的。”
“舅舅,我……我……”
“刘春哥,你不要我我我了,你说话不算数,我还相信你吗?我不说楚馋,你也有耳闻吧,人家怎样了。立功受奖,披红戴花,多荣耀,谁不刮目相看。年底增光耀祖,官府都去拜谢,你不能不清楚吧。大年初一又来拜年,我还款待了他呢,谁不敬佩他。你可倒好,跑了,影也不给见,是何道理,你说……”
“舅爷,叔叔,别为他白费口舌了。今天由您做主,我把话说清楚了,爹爹不务正业,为非作歹,不要别人怎的他,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他不是学坏吗,我就跟他学,他这辈子,别想有好日子过,他想喝我一口水,比登天还难。他做了坏事,不敢承认。今后,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狗吃狼嚼,也不过问。
“从今日起,我也不在家里过了。舅爷,我跟您过。今天说的话,他都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的。你不在,说不定半夜三更害了我。我到您家,把我拉扯成人,等我长大了,看我咋收拾他。他咋对待我爷爷、奶奶和我娘的,我咋就对待他,甚至比他狠十倍。平时他干的那些‘好事’,从我记事起,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的。因为没人给我做主,我不敢说。这些话一直埋藏在我心里,今天我全说出来了,你想咋样就咋样吧。”
白郎暗暗夸赞,这个孩子这么懂事,这么有志气,有心收留他,“孩子,你不用到你舅爷家去,你到我那里去吧,我把你拉扯成人,看谁敢把你咋的。你不是说我比神仙还灵吗,是的,我比神仙还厉害,就让他尝尝神仙的厉害吧。”
刘双双高兴地蹦起来,“看谁还敢把我咋样。”
刘春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如此这样对他,断了他的后路。看来啊,我遭到老天报应了,这才叫,“自己不正,难正人”。他向前跪爬半步,“舅舅,白郎弟,我知错了,我上别人的当,毁了自己。从今往后,我要向楚馋学习,再也不胡作非为,不务正业了,我愿意服法,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许老看刘春有悔改之意,进一步追问:“你当真知错了?”
“舅舅,我真的知错了。”
“你能知错,是好事。你不是向楚馋学习吗,那好吧,你不光自己改,还要让你们的同行改邪归正,永不做坏事,安份守已过日子。你也知,我在外边的人缘,也知白郎的厉害。你无论跑到哪里,别想逃出他的手掌,难道你比楚馋还强吗?连他这样的都改邪归正,立了大功,授了奖,他的英雄名气永远让人牢记。今天晚上,把你的同行给我捉住,明天送往县城,你可愿意?”
刘春像鸡餐碎米一样向他舅舅白郎连连磕头,“我答应,我愿意,我愿意。”
许老缓下口气,仍正眼厉色地看着他,“那好,今天晚上,我等你的好消息,你回去吧,不要耍花招,你是逃不了的。白郎是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逃到天边,白郎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就把你抓回来,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回去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交给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