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一进门迎着夫人,“夫人啊,你说今早奇不奇……”
“你这个孩子,管谁叫夫人,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要不嫌你是个孩子,我……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
“夫人啊,我是你的丈夫啊,你咋的连我也不认识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大清早跑到这里找老娘的便宜,三岁的孩子想当人家的丈夫,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赶快走吧,再不走,我把你抱卖了,叫你永远也找不到家。”
“夫人哪,我真的是你的丈夫啊,咱夫妻一辈子,你咋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说忘了就忘了呢。你不是胡说吗,我咋成了三岁孩童了?你看这粪箕子,粪耙子,和我身上的衣服,哪一样不是咱家的。我起来的时候,你嘱托我,要注意身体,早早回来,免得在家担心。听你话,我就早早地回来了,你却不认识了,这……这是咋的了。”
夫人一看,是啊,这些家具的的确确是自家的,只是衣服变了,人也变了,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变化这么大呀,六十多岁的人咋会变成三岁孩童了呢,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一定是谁家的孩子走丢了,一早和我开玩笑,她弯下腰来没生气好言相劝,“孩子呀,你不要说了,你是不是自己走丢了,找不到家,看到俺家的家具给捡来送回来的啊。你和我说说,我把你送回去吧,别在这里开玩笑了。”
“夫人,你不要我也就罢了,也不能这样取笑我,把我看成三岁孩童啊。”
“你的确是三岁孩童啊,你说你是家里的主人,你知这个家有几口人,姓啥,叫啥,你能说得出来吗?”
正在这时,家里人都起来了,“母亲,您和谁说话呢?”
“孩子,是我呀,你母亲和我说话啊。”这位被称为三岁孩童的老人申辩自己了。
“你是谁,没脱胎毛的孩子,敢在此卖老。不看你是个孩子,我一巴掌将你扇出去。真是的,一个三岁的孩子冒充人家老的,你是不是活腻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是这样,“你是谁的爹爹,没脱胎毛的孩子,在这儿放肆撒野。”
“孩子啊,我的确是你们的父亲哪,也是你们几个的爷爷啊,一夜的工夫你们咋都不认识我了呢?”
“爹爹今年六十多了,鬓宾白发。说话老腔老调,嘴边的胡须老长老长的。你的胡子呢,不要再说了,赶快走吧。”
不可能啊,一半夜的光景,变化之大,都不认识我了,这……他伸手一摸,啊呀!我的胡子呢,咋没了,不可能啊。这就怪了,怨不得夫人孩子们都不认识我,原来这样啊,“你们把镜子拿来我照照,是否象你们说的那样啊。”
孩子跑回去拿来镜子,老人一看,自己也傻了,真的成了三岁孩童了。他一想,难道夜里看见仙女的缘故,使我变得如此。难道就像传说的那样,返老还童。转念一想,也罢,继续申辩,“你们都不认识我吗,事到如今,我不再说啥了。你们想想,外面三岁的孩子能知咱家里的情况吗?肯定不会知道的。”
“好了,你别说了,俺明白你要说啥,你不是想说家里的情况吗。那好吧,你说,你要能把家里情况说得清楚,俺就认你这个三岁孩童当爹爹。”
“这可是你们说的啊,所有的人都愿意吗?”
“都愿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决不悔改。”
“你呢。”说着指了指他夫人。
“我也没意见,也认了。”
“好吧,我可说了啊。”
老者把自己从小到大,父母如何拉扯,如何起家,娶妻生子及家里的一切珍藏,一点不露说得清清楚楚,他们也听得明明白白。这下可就傻了眼,“你……你……你真的是俺的爹爹啊?这……这……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我们真的搞不明白啊,爹爹,您……您咋变得成这样了呢?”
“是啊,连我也不清楚啊,你们叫我咋说呢。今早起来,您母亲说,你起那么早做甚,睡一会儿再起吧。我说,习惯了,一到这时睡不着,误了你睡觉,我还是起来吧。我不怕丢人,起来时我还亲您母亲一口呢。您母亲抱着我不放手,笑嘻嘻的,轻轻地扇我一巴掌。你呀,都老了,还这样。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夫人点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看来这个小孩童就是自己的丈夫了,他讲的一点儿也不假,“那么,你为何变成这样,这不就奇怪了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你们不知,我看了个怪事,有可能变成这样的,难怪你们都不认识。”老者嘴里说着,心在想着,难道……难道与这个怪事有关?
“爹爹,啥怪事?”夫人和儿媳妇也问,“啥怪事啊?”
老夫人阻拦,“既然如此,快进屋吧,有什么不能进屋说。”孩子们听了老夫人的话,一起回到房里,这个孩童的老者才有板有眼地讲述起来。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所见,真是太神了。今夜不是起的很早吗,我背着粪箕子,围村子转悠了几圈,来到村北,可不得了啦,从天空西北方向像打闪一样,亮如白昼。这时啊,从空中飘飘悠悠飘落下八九个俊俏无比的仙女,穿得花花绿绿,一个个飘带,漫空飞舞,落到下面那棵神奇树上。我到树底下寻找,可是啊,啥也没有。我不甘心,惟恐漏掉哪一点,又仔仔细细把树上树下巡视一遍,仍没发现啥。我想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回来想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谁知,一来迎面遇到你们母亲,就发生了刚才这样的事,你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