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从善,金兰与白母、白郎、果仙、赵胜、荷花依依不舍洒泪而别,何时才能返回仙草堂,暂不细表。
上回书讲到,大家议论楚好善,养了个逆子。楚好善去逝后,儿子越发不孝,整天游手好闲,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从不归家。是“一看透”博一副老道长硬把他揪回来,跪在他爹爹灵柩前,送了五天大殡,才把楚好善的灵柩抬到楚家陵墓安葬。打那以后,楚馋仍不悔改,恶性越发不可收拾。有一次,从外地抢回五六个小丫头,顶多不过十四五岁,作为小老婆。从此,再也没人奈何于他。
原配夫人王小凤是个懂大礼、识大体的女子,她带着几个姐妹们团结得和和睦睦。这些丫头大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只有雯玲、紫娟是穷人家的女儿。虽说家穷,非常懂礼。每天早晚来给婆母请安,对婆母非常孝顺。因而,楚老伯母待几个儿媳像亲闺女一样。
家中里里外外的事务都由王小凤主持,并且给几个姐妹分了工,各负其责。田产,店铺,物业,收支账目等,管理得井井有条。因此,楚母很是喜欢。如果没有这么能干的媳妇,这个家算是交代了。另外,王小凤还给楚家留了个后。孙子叫楚仁,今年六岁了,日子总算过得踏实。最让她头疼的,还是那个不正干的儿子楚馋,简直是无可救药,拿他没办法。
楚馋整天花天酒地,进窑子,逛妓院,结识了不少恶霸贼首,家里被他搅得污烟瘴气。后来,不知因啥和外村起争端,闹出几条人命来。人家上告,官府追捕,他不敢在家,逃到勃州境内一个名叫黑风山的做起了山寨王。
一走就是几年,再也没个音信。楚大王在黑风山作恶不少,那里的老百姓吃了不少苦头。山上的人马越来越多,官府剿灭几次也没成功。但凡从此路过的,没有一个活着回家的。都说楚大王挖人心肝下酒,喝人的脑子长生不老,令人无不心惊肉跳。
这一天,楚大王正在大厅闭目养神。忽然从山下跑来几个小娄罗,边跑边喊:“报……报大王,山下来了一少人马。看上去大有来头,抬了好多箱子,好像给谁送礼。不妨下去拾掇拾掇。十来天没有生意,这次可得肥一把了。”
楚大王一听,哈哈大笑,“来得好,来得好啊,几日正愁没有心肝下酒,现在送上门来。”立即吩咐,“二大王猴七,三大王猪八,二位贤弟,你们快快下山,将这一干人全都给我弄上来。漂亮的丫头,姑娘们,全归你们哥俩啦。”
“好来!”二位头领,披挂整齐,飞身上马。一个拎着大砍刀,一个提着开山斧,一阵咆哮,带着娄罗下山去了。
刚到山下,迎面遇上这少人马。二人大声喝道:“此路由我开,此树由我栽,要想打此过,拿钱买命来。如若说出半个不,一刀一个,只管砍死不许埋。”一声断喝,像半空中打了个炸雷。顿时,这少人马被团团围在中间,再也动不得半步。
各位要问,这队人马为何来到此地,又往何处去。
这些人原从冀州而来。冀州城东十五里地,有一个村寨,叫柳家屯,屯里有百十来户人家,柳家屯大都姓柳。其一大户叫柳公权,大家称他柳老柳员外。此人为人正道,好打不平,有一身的好武艺。
想当年,曾入朝为官,管拜总督之职。因年老体弱,告老还乡,安度晚年。谁知那年春天,瘟疫盛行,哀鸿遍野,死尸满地。柳老夫人与她的女儿都染上了重病。小姐叫柳翠云,年方一十五岁,生得千姿风流,万般俊美,聪颖伶俐,是一方最漂亮的姑娘。多少管宦弟子,豪门富户向柳老员外提亲。
自从小姐染上重病,提亲的人可谓门可罗雀。柳老膝下只有一女,你说,能不心疼死吗?本想老来有靠,不幸天灾降临,雪上加霜,把个柳老一下子撩倒了。好在柳老还算坚强,不久重新振作起来。心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等死啊。于是,派家人四处打探,哪里有名医能医治此病。只要有,无论路程多远,无论花多少钱,都得尝试一下。只要能把夫人女儿的病医好,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后来听说,东陵峡白凤落果仙扒港寨,夫妻俩都是神医,一名果仙,一名白郎。人都说,是神仙下凡,降福人间,有起死回生之本领。柳老二话没说,立即准备行装,选好良辰吉日起程。因而,今天来到黑风山下。
有人要问,黑风山盗匪猖獗,不能改走别道吗?看官有所不知。这是通往东陵峡咽喉要塞,是必经之近道。如果改道而行,起码要花五倍以上的路程和时间才能到达。再者说,病人能耽搁的起嘛!
柳老何许人也,文武全才,身上有了得的功夫,马上步下,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要么说艺高人胆大了吗。柳老就是量着破鞋扎不着脚,选走近道。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今天遇上了这伙贼盗。
二大王猴七坐在马上提着大砍刀,用手一指,喊道:“还不快快随我上山,大王会好好招待你们的。不然的话,我一刀一个,让你们做刀下之鬼。”
柳老听罢,呵呵笑道:“想让我跟你上山,也行,你先问问我手中这杆枪是否答应。”
猴七正要上前撕杀,被猪八拦住,“二哥,杀鸡何用宰牛刀,这一货物让你三弟吧。”说着,催马上前,轮斧就劈,二人也不答话,杀在一处。走不到三个回合,猪八渐渐力不从心,两膀一阵阵酸麻,招数散乱。猪八一看不好,想打马逃跑。柳老早看在眼里,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旋风枪,将猪八紧紧拖住。猪八两眼浑花,一不留神,被柳老反手一枪挑于马下,又一枪结果了性命。
猴七一看,三弟猪八,死于非命,大叫一声:“三弟,你慢走,二哥随后就到。”
猴七是不是被吓蒙了,还是死期到了,竟说出这等混账话来。猴七抡起大砍刀对着柳老斜肩带背砍了下来。柳老不敢怠慢,举起长枪向外一磕,震得猴七在马上栽了两栽,晃了两晃,差一点儿没从马上栽了下来。顿时心中发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立即掉转马头跑上山去。柳老不慌不忙,搭弓在手,对着猴七,就是一箭。不偏不倚,一箭正从后心穿过前胸。猴七翻身落马,一命呜呼。
树倒猴孙散,这些小娄罗嗷的一声跑回山上。楚大王一听,大吃一惊,“是何许人也,胆敢如此无礼,竟敢连伤我两位弟兄性命。”说吧,披挂上马,来到山下。原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提枪立马,一缕银髯飘洒胸前,有股百步的威风,让人一见,不寒而栗。
楚大王用手一指,喝道:“本王自占山以来,从未遇到对手,这里的官府奈我不得。今日,你竟敢杀死我两位弟兄。快快抱上名来,本王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柳老一看,这人身高九尺,虎背雄腰,是一条汉子,可就是不走正道。今天如不给他点教训,不知自己吃几个馍呢。高声答道,“本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柳,名公权,在家人都称我柳老柳员外,想当年,大小战场经过上百次,后来官拜总都之职。你是何人,胆敢在此为虐,做起断山截路的勾当。我看你是一条汉子,今日听我良言相劝,如若不听,他们二人就是你的下场。”
楚大王一听,原来是冀州境内总都柳公权。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是赫赫有名的百步穿杨神箭手,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怪不得两位弟兄死在他手,就是连我一起也没有多大的胜算。楚大王想到此,满脸堆笑,抱拳当胸,“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总都柳大将军—柳老爷。你老今日打此路过,两位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活该如此。楚某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柳老抱拳还礼,“承蒙过奖,夫人、女儿不幸身染重病。听说东陵峡白凤落果仙扒港寨有两位神医,名叫白郎、果仙,他们有手到病除之本领。老朽带着一家老小赶往此处看病,恰路此地,今日得罪了。”
楚大王见此情景,自觉惹不起,急忙抱拳,“柳老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是他弟俩命该如此。今日,楚某得罪了,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说着,打马上山,安葬两个兄弟去了。
柳老带领家人晓行夜宿,不几日,来到了东陵峡地界。一路上,有携儿抱女的,有推车挑担的,有骑马坐轿的,还有赶着小毛驴的,来来往往,啥样的人都有。柳老随着人流一起前往,一边行走,一边打听。原来他们都是赶往东陵峡白凤落果仙扒港寨看病的。听他们讲,凡是看过病的,没有一个不夸好的。
一人道“白郎、果仙确实是个好人啊,看病又好,药费不贵,比俺那儿郎中强上百倍。”
“你说的不错,要不就说,丰收吃穷人,富家怕生病了吗。咱那里,哪有穷人看病的份儿,还不是等着死。你们听说过吗,冀州境内,瘟疫遍地,死尸遍野,那儿的人都快死光啦。”
“能这么玄乎,象你这么说,那儿的人可就遭了殃啦。”
“可不是吗,当不准来看病的人就有冀州人呢。”
“象果仙、白郎这样的好郎中,天地间能有几个,咱们回去可不能忘了人家哟。起码给传个名,也算是积德,救救咱那里的人。”
“那是当然,俺怎么能做没良心的事呢。咱好了,也不能忘了咱那里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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