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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腾飞2

此时的吴诚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臊得还是气的,短短一刻钟,竟然都顶不住。越想越悲愤,他一直都和李过走的很近,故而学了李过很多。对身边的人都很好,故而颇得人心。

周边亲兵们看到他这副样子,内心也俱是悲愤交加,纷纷拔刀拄地,大声请战不止。

吴诚此时如同一头嗜血的野兽,再也顾不上往日的什么狗屁温文尔雅了,瞬间抽刀在手,带着亲兵们就冲了上去。

路上遇见了一个因为害怕,而不自觉后退了两步的士卒,吴诚毫不犹豫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身边一个亲兵立马抓起了脑袋,直奔向更前线:“上将军命、吴将军令,退一步者、斩!杀一鞑子者、赏!”

此时的最前列,前后左右遍地都是死尸。一支支的短矛,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带着风声,直射进彼此之间的血肉躯体之中;锐利的矛头狞笑着,发出寒冷的冰芒,人命此时已经成为最廉价的东西,被不断收割着。

虽然此时吴诚已经亲自上前,军官们也在拼命约束,但还是已经开始出现后逃的现象,人数虽也不多,三三两两的。但他们根本过不去临时搭建的第二道防线,就在防线的后边,紧急调集上来的百十个监阵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谁敢过线,立斩不饶。

吴诚此时已经彻底歇斯底里了,撕开袍襟、拽掉上身盔甲,此战若退,先不说他辜负了吴明从小到大对他的爱护,就说以后他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那些一起长大的袍泽,今日不胜则死,他吴诚虽然有些懦弱,但绝不是怕死之人!况且如此丢人的活着,不如死了干脆。

他勃然奋声,学着吴明以刀划臂、以血抹面,道:“今日死敌,有死无敌!自本将以下,妄退一步者,斩!军中有兄弟者,连坐!军中有亲眷者,尽诛!若胜,本将必报上将军大人,兄弟同赏,亲眷同赐!”

他挥刀后指,喝令监阵官们:“将旗杆拿来,悬溃卒之首,放于阵前,以儆效尤!”

监阵官们动作很快,几个呼吸,数十个先前已被杀死的溃卒就全被砍下了脑袋,高高挂在十几个杆子上,吴诚大喝:“青莲死士何在?”

青莲死士的首领吴三狗闻声跃出,吴诚刀指前线:“左翼百米,给你半刻钟,陷阵溃敌!”

吴三狗大声应诺,一手挽青莲旗,一手举刀,振臂而呼,扩编之后的二百多执长柄棹刀的壮士列阵奔出。在一群执着十几条高高悬挂溃卒头颅的杆子,走在前方的监阵官们的引领下,步伐整齐,无声的撞入敌阵之中。

吴诚高举自己的将旗,狠狠插入脚下的泥土里,斩钉截铁道:“旗在,我在;旗丢,我亡。”

侧翼的吴明遥遥见此,满怀欣慰,不禁放声长歌:苍天无道人为狗,马革裹尸战不休。魂归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此仇!

歌完,仰天大笑,他道:“鞑子残暴,夺我家园,杀我妻儿;此恨绵绵,生死不休。诸君,纵死,你我兄弟相从,也要大闹黄泉,将那鞑子的死鬼再杀个干干净净!”

落日西沉,漫天红霞。主将鼓勇,三军奋力。鼓声绵绵不绝,数万将士同声而歌:“魂归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此仇!”

吴诚闻歌,不禁捶胸顿足,奋力吼叫:“吾辈何惜一死!生死愿随上将军,上将军旌旗所向,虽死不休。”

这吼叫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全军都如颠如狂,蓬发顿足,嘶吼如狼:“生死愿随大上将军,上将军旌旗所向,虽死不休。”

全军的士气,再次爆发了高潮,这铁血、惊颤的画面,就如午夜的梦魇,成军的阵中爆发出阵阵惊呼,无数人发抖的害怕,此起彼伏的不断有人骇然的高叫道:“长生天在上,……他们疯了!”

生死决战的最后一击,吴明大喝传令,叫吴诚展旗。

两面丈余高的大旗,呼啦啦展开在后军的前线上,杏黄色的旗帜上,斗大的墨字书写了两句对联,上联是:“虎贲三千直抵大都之地”,下联是“龙飞九五重开日月新天”。

鼓舞过士卒勇气,吴明再勉励身边的将官:“诸位!天命在我,胜利只在前方,西安可期,封侯在望。随我旌旗,杀!”

随后战况的发展,没有再出现变数,陈羽率先攻破敌军,随后果断支援高升龙,关岳见前面胜局已定,挥军直奔后阵,得到生力军的支援,鞑子全线崩溃!

大败下之下,巴思清鲁帅旗开始后撤,看来是想要逃跑,但吴明全军上下不知道多少眼睛正盯着他,许闯带着两百铁骑,一马当先朝着巴思清鲁的帅旗就冲了过去!

骑兵开始全部结阵,驱赶着成军,如同猛虎戏兔!放眼四望,入耳一片哭爹喊娘,成军四散奔逃,倒戈卸甲,蹄乱旗糜,大批辎重无人再管,生怕爹妈少生两条腿,玩命逃跑。

骑兵们先如同一个箭头,用马刀劈砍出一条血路,来到成军的阵后,然后散成一条长线,像赶鸭子一样,再把他们往回赶。整个过程就如同筛子一样,一遍遍的筛。成军被这么一折腾,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像没头苍蝇一样,一会前,一会后。有些人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有些死在追上来的乞活军步兵手里,大批大批跪地求饶!

吴明高坐在马上,看着局势,从混乱开始慢慢变得有序。成片成片的成军,漫山遍野,轮着两腿,不知所措的狂奔。

身边的亲兵个个喜笑颜开,高兴的不得了。三军过后尽开颜,很快前面传来消息,许闯活捉了巴思清鲁,吴明闻言才彻底放下心来,大笑不止。

随后便是收拾散落的武器铠甲,粮草辎重,救治伤员,清理尸体,打扫战场。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中军帐中早摆下了庆功酒席,吴明已经累到感觉快要虚脱了,斜躺在胡床上。大帐中早就支上了篝火,开始烤全羊。

全军上下今日皆有肉,但士卒不能喝酒,许诺攻入西安,大醉三日!

虽然不能喝酒,但士卒们围着篝火,气氛也是热烈到了极点,吹牛的吹牛,博弈的博弈,以伍为单位,围坐在一起,载歌载舞,人人吃的满嘴是油。

再也没有什么,比大战之后能大吃一顿,更舒服的事情了。一为大难不死,二为丰厚犒赏,三为这大口大口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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