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耀从衙门出来,适才转身往外走时,总感觉背部发凉,汗毛竖起,到了大街之上,依旧不减。
回头细看,竟发现张叶盈在他背后跟着,冷冰冰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金耀心下一惊,这女人杀气好重,自己只不过说了几句浑话,也不止于此吧,难道是对小时候跟她作对唱反调耿耿于怀?那也太会记仇了吧,果然是母老虎一头。
张叶盈十岁以后,便被她家父大将军送去魏国国都上京寄养学习武艺,一去就是十年,从刚才的对话,金耀猜测她今日归来,肯定是参加她家父的大寿。
她十岁离开东裕城之时,并无人知晓,只是后来金耀听父亲金灿灿说起她的离开似乎跟她哥哥张叶风意外变成活死人有关。
金耀快步走上前,面上堆笑,说道:“张将军,多年不见,在下愿在胭脂楼摆下一桌,为张将军洗洗风尘,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胭脂楼乃是红尘之地,金耀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请你吃酒才怪,羞辱挑逗你才是真,任谁也不喜暗地里被丢飞剑。
张叶盈本就是大家闺秀,从小家风良好,自然听不得污秽之语,更不与市井下作之人来往,今日三番四次被金耀当她的面故意挑逗,面上又红又怒,“无耻淫徒,受死!”
张叶盈右手正欲拔剑,金耀见状,早一溜烟跑了,打不过,你还跑的赢我?脑子秀逗了才站着被你劈。
张叶盈想不到金耀竟然抬腿就跑了,他见过的所有男子,都没他这样的,出乎她的意料,冷哼了一声,不打算追逐,上马率铁骑离开了。
金耀跑了一会,见身后没人追来,松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他还真怕张叶盈率铁骑追来,女人的心谁知道,况且还是十年没见的女人。
该去见见另一个女人了,金耀收拾心情,朝城西走去。
穿过小树林,金耀来到他买下宅院的池塘边,眼睛竟然看直了,他依稀记得池塘湖水又脏又臭,湖中杂草丛生,此时一看,那还有当初的样,湖面平静碧蓝,清澈见底,偶尔还有几条金鱼水中玩耍游来游去。
在远眺不远处的宅院,更是吃惊,完全看不到落败的景象,墙上全部换了新漆,大门牌匾全都焕然一新,下人打扮的仆人进进出出。
这完完全全就是度假山庄!
金耀抬头看着气派不已的大门,心中并没有多少欢喜,而是肉疼不已,金老那王八蛋,这得花多少银两啊。
“少爷”下人见到金耀,纷纷打招呼问好,这些人他都没见过,不是金家原来的下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刚招来的新人,金耀又是一阵肉疼。
边打招呼边进门,每打一次招呼,他就心疼一次。
进到庭院又是错愕不已,我的妈妈呀,这是他见过最雅致的庭院了,没有之一。
只见几条蜿蜒青石板小路蜿蜒在其中,青石板路旁边是种满了五颜六色散发着幽幽香气的玫瑰茉莉,一小群别致的竹林,一片绿茵茵草地,一座精致美丽的小桥,还有一座幽静的假山,泉水涓涓叮叮咚咚流过,也像他的心脏一样叮叮咚咚地蹦跳。
庭院四周是已经粉刷过的厢房,三三两两仆人正在搬弄新家具。
金耀口干舌燥,心里大出血,让你金老好好弄弄,也不是让你搞得跟皇宫别苑一样啊。
“少爷,你来了”金老从庭院竹林走出来,一身农夫打扮,手里还拿着些花草,竟是亲身下地劳作。
“金老,你这是…”金耀惊讶道。
“老了,该活动活动了,你看这别苑,怎么样?少爷”金老笑道,心里开心之极。
金耀眉头抽搐,硬憋出两个字“好…好!”
只听金老自言自语说道:“确实是好啊,比金家老宅的庭院还漂亮,可是花了大笔钱”,金耀内心一紧,不敢在听下去,他怕金老说出花费的具体数目,他心脏可受不了,借口逃走去探望任小燕。
心想花的不是你的钱,你自然不心疼。
金耀来到后院一出厢房处,厢房门口敞开,隐隐约约传来悦耳动听的哼曲儿,金耀循声而至,任小燕半蹲着在逗她的儿子玩。
她穿着一身绫罗衣裳,略施粉黛,几缕秀发在她美艳的面上轻盈舞动,诱人心弦的微笑若隐若现。
金耀收回目光,去除心中杂念,呼道:“小燕夫人”
任小燕惊喜匆匆站起,开心小跑过去,“公子你来啦!”
步伐轻盈,跑起来倒是像个开心的小孩模样,不过身材婀娜多姿,美得不可方物,金耀一时间看呆了眼,吞了吞口水,任小燕连呼他三次才回过神来。
金耀略显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任小燕旁边总会有些不自在的感觉,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个…这…小燕夫人有茶水吗?这天气有点干”
任小燕嫣然一笑,“公子坐下歇息,小燕这就给你倒茶”
任小燕转身去倒茶水,金耀并没有坐下,稍微松了一口气,关心问道:“小燕夫人住的可习惯?”
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宅院变化的速度,这话显得有点多余了。
任小燕倒是没有觉得不妥之处,端来茶水感激道:“承蒙公子搭救,小燕才有了安身之处,如若公子不嫌弃,可以在此…在此住下”
金耀接过茶水,眼不动,心不乱地把茶水一饮而尽,装作没有听见任小燕的话,也装作没看见任小燕已经红嫩嫩的羞涩脸蛋。
“小燕夫人习惯就好,哎呦,肚子有点疼,不行了小燕夫人,我先上茅厕了”
话毕,金耀已经一溜烟跑远了,连茶杯都没有还回去。
“哎,公子…”任小燕想挽留,已经来不及。
金耀跑远,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所有男的在任小燕面前都没定力,一眸一笑真是太诱惑人了,若是被好色之徒瞧见,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误打误撞救了她一次,下一次可不敢保证了,毕竟以他自己的目前势力,还是太弱小。
而任小燕的意思,他也是知道的,他现在对于任小燕来说只是一个热心的救命恩人而已,只有真正让金耀成为她的卧榻之伴,她才能安心在此生活下去,不然她会活得小心翼翼。
但只是无感情顺道搭伙过日子,一时行肉体之快,金耀打心底就不乐意。
金耀摇了摇头不在去胡思乱想,下次找时间消除下她心中顾虑,情况可能变得更好,现在他还有另一件更头疼的事去做。
那就是带回来的一大马车的金银珠宝!
这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大量金银珠宝不好携带藏匿,置于何处也不会让人安心,金耀也不打算交由家族打理,他要把这笔钱以济不急之需。
如何安全不引人注意的安放这笔钱,成了他现在唯一思考的问题,不一会儿,金耀猛然豁然开朗。
脚下之地不是更好的藏匿场所吗?
说干就干,金耀找来几把铁铲,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挖了个大坑,又花了半天的时间把马车内的金银珠宝转移到坑内,待他把大坑填上恢复原状已经是黄昏了。
看着脚下不露痕迹的石板路,金耀心满意足,肚中传来了饥饿感。
“昨日欠靳胖子一顿酒,今夜定要与他好好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