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正是林子里热闹的时候,鸟鸣兽吼声不断,弄的杨花儿紧张的不得了。附近有一点儿动静就紧张地回头张望,看过去,不是鸟儿落在树枝上带动的颤动,就是兔子老鼠穿行带起的动静。简季倒是一路都不带停的,只昂首阔步往前走,真是说道做到,一点儿都不管她。
一路走下来,危险倒是没有见到。杨花儿已经能边跟简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一边留意路边的动静。她已经能分辨什么动静是有危险来临,什么动静就是普通动物的正常活动了。
其实这一路有张小魁他们在前面开路,感知到危险的动物已经避开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简季也只是练练她的体力和心态,自从出了安全区,她就有些过分紧张。这样无用的紧张除了影响判断,没有任何用处。不过,好在她还算是有悟性。
走了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杨花儿手里的大砍刀已经染血,空间里也放了几条蛇的尸体。
但是,哪有又有那么多舒心日子给你!
此时,杨花儿正弓背弯腰握着刀,全身灌注地注视着眼前的生物。简季则坐在正上方一颗粗壮的树杈上,抱着胳膊悠闲地望天,真是说道做道,一点儿都不管。
而杨花儿盯着眼前野猪的动作,举着刀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黑白条纹的野猪,浑身长满钢针一样的毛发,寸长的猪毛根根竖立。长长的猪嘴里獠牙交错,最长的有杨花儿小臂长,白森森地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此时野猪的一双绿豆小眼也紧盯着杨花儿,前蹄暴躁地刨地,带起一片湿润的泥土,嘴里还哼哼地喘着粗气。
不知何时,一阵风过,刮落几片不知名的野花,在眼前打着旋儿飘过。
野猪缓缓后退,肥肿的身子下压,前胸几乎接触地面,小钢炮一样向自己冲来。杨花儿看着它的体型,不敢硬碰,收刀跨步,右脚蹬地,侧身躲过那一记野蛮冲撞。耳边呼呼地风声刮过,瞅准时机,腰一转,带动着胳膊的力道,一刀砍在野猪背脊上,正中里脊骨。顿时耳边传来野猪的哀嚎声,然刚才野猪冲撞的势头并没有减弱,一头就撞在成人大腿粗的树干上,树干顿时截断,这才阻止那野猪的去势,可见其冲撞力道。杨花儿的小身板要是挨一下,那就只有被抛飞的命。
野猪在树桩前止住猪蹄,后背猪血直流,浸润了大片身躯。野猪身躯肥胖,光一个大猪头就占了身躯的三分之一,大肚子又肥又鼓,几乎与地面齐平,全靠一根脊骨支撑。此时被杨花儿砍中,已然是怒极。
弯弯曲曲地小尾巴一甩,又向杨花儿冲来。这次的速度更快,气势更猛,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杨花儿刚才一刀下去,已是拼尽了全力,此时握着刀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她气还没喘匀,见那野猪又冲了过来,不敢耽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野猪的来势。
不过眨眼,野猪已经冲到眼前,杨花儿又是一躲,险险地避开了野猪的冲撞,却是错过了那绿豆小眼中的一丝狡黠。
手中刀还未出手,只听唰地一声,迎面就对上万千根钢针。杨花儿吓得连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手一挥,体内异能顿时发动,把大半钢针收进空间。只是到底慌忙,还是有十几根钢针扎进肉里,感觉大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大腿上只能看到不少针头,竟都扎进肉里!
然而此时,也容不得杨花儿多想,那野猪又带着视死如归的威势冲了过来。没有心思放在腿上,杨花儿也不在躲避,双腿跨立,身体微弯,眼神坚定,迎着野猪的冲撞,握紧手中砍刀。
妈的,老子能让你个肉排给办了!
眼见着那野猪就要撞上杨花儿的时候,身子一侧,另一边儿钢针就要发射而来。杨花儿也趁机双腿用力,赶在钢针发射之前,单手扶上野猪后背,竟倒坐在猪背上。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子。对准刚才砍刀留下的伤口,用尽全力,一斧子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野猪身子应声而倒,前腿跪坐在地,大脑袋擦着地滑出去老远。
猪背上的杨花儿也不敢放松,提起斧子,对准野猪后脑,又是一斧子下去,猪脑都暴露在眼前。趴在地上的野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咽了气。
怕这野猪没有死透,杨花儿又对着猪脑补了几斧子,顿时眼前猪血带着碎裂的猪脑飞的到处都是,更有不少落在杨花儿的脸上,看上去狰狞可怖,像是个食生肉的疯子。直到发泄掉心中的恐惧与愤恨,确定野猪死透,杨花儿才停了手。
也是到了这时候,才发现简季就躲在不远处,看她停手才靠近。
其实刚才野猪咽气,简季就下来了,想要告诉她野猪已死。只是杨花儿仿佛听不到一般,只疯狂地砍向野猪,他也不敢靠近,怕误伤了自己,也怕伤了她。有时候就是这样,生死时刻,很难走出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亢奋,发泄出来也好。
还骑在猪背上的杨花儿对上简季平静的凤眼,精神才放松下来,对着他咧嘴一笑“我做到了!”
“不错,这野猪快二级了!”简季也不嫌弃她身上脏污,把她扶起来说道。
“嘶......“刚才精神紧张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才觉得身上刺痛,就连脸也针扎一样的疼,控制不住得抽冷气。
“来吧,做好!”简季此时已经摆好椅子,让她坐下。
“等会儿吧,再看看有没有黄雀在后。”杨花儿不敢放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道有没有捡便宜的在旁边。
“放心,我看过了,这附近没有。过来上药。”简季索性把她抱到椅子上,把她的腿搭在野猪尸体上。
“我要拔了,忍着点儿!“简季蹲在腿边,抬头对她说。
杨花儿点点头,不敢再看自己的腿。只能把视线对上简季的头顶,他的头发被修理得很短,此时能看到不太明显的两个旋儿。靠近她的这侧耳后白皙的有些过分,还有一颗殷红的痣,不过小米粒大小,像是害羞的姑娘一样躲在耳后。
简季治疗外伤的经验很丰富,动作也很利索。先是把裤腿处的布料剪开,拔掉入肉三公分粗壮的硬挺猪毛,才小心地揭下那层布料,才看到腿上面还有不少细小的猪毛,细细密密的扎在裤腿上。
扔掉那片布料,就露出她常年不见光的白皙的大腿,此时已经扎成了筛子,大大小小的红点遍布,有的还在不停的冒血珠。
没别的办法,只能用镊子一根根地把猪毛从杨花儿腿上拔掉。
低头看着简季仔仔细细地用镊子夹起一根细长的猪毛,杨花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笑出了声。见简季疑惑地看她,仿佛再说,这姑娘怕不是傻了,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
“啊,疼......哈哈......”
“......”不明白有什么好笑!
“哈哈......,突然觉得我就是一头猪,此时正被你按在地上拔猪毛!哈哈......嘶....”
哪里好笑?简季一点儿都没发现笑点!“别乱动,插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好在细小的猪毛不多,两条腿也拔了半个小时。简季给她包上纱布,又帮她把脸上两根小刺给拔了。左右两侧脸上一边一根,都插在嘴角两公分的位置,拔掉刺后,留下红红地两小颗血点,像是刻意点的面厣。
“今天晚上我要吃野猪肉,红烧的,卤煮的,还要炼猪油......”杨花儿收起那头野猪,坐在敞篷的三轮电动车后座恨恨地说道。
“老大,你这辆电动车不错啊!以前我也有一辆。”这是辆三轮两座的电动车,没有棚顶,以前她爷爷也有一辆,经常带着奶奶出游,后来留给了她。
“那给你几辆,空间里多的是。”简季上车就带着她去追张小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