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目睹过一场事故,说是事故也就是一起车祸,故事也很简单,但是那个场景,对我而言怎么也挥之不去。那位妇女的惨叫以及坐在宝马车里的男车主的表情一五一十的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像是块肮脏的烙印,上面刻着字,写的是“可怜”。
那天星期六,正直冬季,崇福镇的冬天和南方人印象里的冬天相差无几,空中飘着几片斑驳的雪花,无依无靠的只能被风吹来吹去,似小虫又似一亮一暗的上了年纪的路灯,捉摸不透,唯有那白色告诉世人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正带着索尼的头戴式耳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刚从图书馆出来,图书馆和我家就差了两个十字路口,距离很近,每当我作业做完后,我便会拿上我要看的书,前往图书馆,要问我为什么不在家里看书,因为母亲那会儿大多是在打扫卫生,会弄出声响,远不及图书馆清静,崇福镇的图书馆的清静并不是因为这里是图书馆所以图书馆里的所有人都遵守规矩不敢发出半点响声,就连咳嗽一下都感觉会被赶出图书馆,而是因为镇上的图书馆空无一人就连管理员也不在,反正我去的时候次次如此,这自然成了我看书的好去处,还离我家近,何乐而不为呢?而就在这样一个惬意的午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目睹了一起事故,一起让我触目惊心的事故,这并不是我的胆小,而是那种难以诉说的悲壮,那种揪住了两个家庭的命运的绳突然间断了,像飞在暗夜的高空的风筝突然间没了用来掌控方向的绳子,任由它消失在黑暗里,看不到也摸不着……
我带着耳机,放着一位日本歌手翻唱的雨き声残響(カバー),那种夏季雨后的清新的感觉似乎与这般微寒的冬景有点不搭,但是我很喜欢这首歌,就没有在意那么多,只管享受就好了。出了图书馆向南走去就是我家的方向了,路途期间有两个十字路口要经过,好久以前这块地带的交通并不好,一到工作日定会看见几个交警忙的头昏眼花,不过现在伴着国家的快速发展,基础设施的建设也一点点在完备起来,两年前,政府为这两个十字路口添上了红绿灯,交通效果的改善也很显著,风平浪静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已经看了两年的红绿灯在不间断的工作着,我数着红绿灯交换的时间,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想到今天还是星期六,回到家里还可以好好休息会儿就大呼舒服,抬头望去,空气似乎都被那微微的阳光染上了一层暖色调,地上的融化的雪花堆积起来的水潭也反射着日光,那是块刚打磨过的镜子还是成色极佳的宝石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我家的小区面积大,是去年新建成的,我原本住在这片地的老房区,多亏父母去年事业有成,我们家得以搬进高档小区,最近崇福镇办起了古色小镇旅游,虽不知效果如何,高档小区倒是越来越多,像是以前从未念叨过的碧桂园居然也看到了这片坐落在中国东南方的土地上的小镇,我是打心底为小镇的发展而高兴,这幅古色和繁华交织在一起的画卷下的昏暗我一次也没碰到过,我相信着,不,是从出生起就觉得这个小镇是片世外桃源,更贴切一点的说法是我还太小,遇不到那种尔虞我诈的事情和体会到世事难料的感情,就算遇到了,事情的主人公也不是我,我也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看热闹罢了,但当我真正距离那件事情只有十几米的距离的时候,我的心似乎也随着那汽车尾气而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