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终于下了甲板回到岸上,却看到岸上的人正在那里无事闲聊。
李水生耐不住大吼,“你们还在这里当没事发生!”
几个闲聊的人停下来看向几人,当看到浑身湿漉的王二时像是意识到什么,顿时一脸惊恐,“你、你、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李水生愤怒道:“什么事?你居然好意思问什么事?你看不到船上所有的灯都熄了吗?没听到我们喊吗?我们的人掉水里去了你不知道吗?”接连几个大声质问问的那人哑口无言。
还是旁边的人说道:“我们没听到你们喊,而且我们看到的船上一直有灯啊。”
说着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面,只见对面一旁黢黑,哪里有灯光。
那人神情一顿,口吃道:“刚刚,刚刚明明有灯的?”
李水生却是不再与他争论,只重重的“哼”了一声。
还是那个送货的头头问出声,“那你们是怎么没事出来的?”
听听,这话像人说的吗?
一个年轻的工人愤怒道:“你是巴不得我们出不来吧?专门让我们来送死,你们的心可真黑!”
送货的头头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惹人误会,略微有些尴尬,也就不再多言。
还是商行负责接头的一个人不得不出声,“误会,误会,我们真不知道你们出事了,不然我们早跑了。这样,今天所有在场的我给你们每人一块银元!怎么样?”
众人一阵细细碎碎,一块银元,这可真不少,平时他们这么干最多也就五十个大钱。
商行的人见此知道这事就算这样揭过了,连忙掏出身上的钱袋,招呼众人给每一个工人都发了一块,接着说道:“今天的事还希望你们不要传出去,今天你看你们也没出什么事,大家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在场的工人捏着手中的银元,脸上皆是喜形于色,虽然这趟有惊无险,但好歹也是值得的,遂也没人再开腔都陆陆续续地回家去。
等回到自己的小屋子,王二冲了个凉水澡就躺回了木板,借着油灯仔细摩挲着手上的银元,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禁心生喜爱,离一百块还有九十九块,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好事就好了,王二想到。
随即又想到那怪物黏糊糊的可怖样子又生生打了个激灵,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嗯,要是不那么吓人就更好了。
俯身伸手扣出墙壁里的钱袋,王二将里面的三个铜板倒出来又挨个摸了摸,和着唯一的一块银元又装进去塞到墙壁藏好,这才又抻开左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金珠。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它们自己可能都回不来,而且也不知道最后那抹荧光是什么东西,怎么好像被自己吸收了?会不会有什么毛病?但是看起来又不像,反而自己现在像是浑身充满了力量。难道那是好东西?
晚上,王二本来以为自己会做噩梦,谁知自己一晚上都只梦到了和尚念经的声音。早上起来,王二先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松了一口气,“呼,还好,头发还在。”
那样子生怕自己做了和尚,又对着空气双手合十,碎碎念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或者哪位大仙,我王二可不想做和尚,我还没有娶妻生子还没有传宗接代呢,你们还是另找他人吧!求求你们了!”说完还跪在床上磕了磕头。
等王二打扫好院里所有卫生,才刚起床没一会的神婆这时见到王二,顿了顿说道:“待会儿你收拾收拾同我一起出趟门。”
王二不怎么想应她,却还是问道:“去哪儿?”
谁知神婆腰身一扭,随口道:“你管那么多,叫你去你就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有人敲响了大门,王二随即开门,门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见开门的是王二,开口问道:“我来接汪嬢嬢的。她人呢?”这里都把神婆叫嬢嬢。
“她在堂屋。”王二回道,看这样子原来是生意上门了。
妇人连忙脚色匆匆进堂屋去找神婆。
不一会儿就见神婆和那妇人一起出来了,汪翠翠(神婆)见王二还是那身泛黄的粗布衣裳,眉头一皱,有心让他去换身却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再被他下面子,只能拉着嘴角不说话。出门在外怎么都要有一身体面的行头,不然该被人看轻了,显得自己没能耐。
“你给我把包拿着。”汪翠翠对着王二说道。
看着对方递过来看起来挺结实的黄色粗布挎包,王二嘴唇紧抿,她排头还挺大,居然还要个专人接送,这是拉自己和她一起去招摇撞骗呢?
见王二不接,汪翠翠眼神一斜,“拿着啊!这里面是我到时候可能要用到的东西,你给我好生保管。”眼里却是只有两人才能看懂的威胁,他现在还是她的仆人。
王二妥协,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挎包挎在身上,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
走了小半天,两人终于看到妇人指着前方说马上要到了。
三人走在一个大水田的田根上就看到田根下面又是一块相对小一点的农田,在那农田下面就座落着一处宅子,看主家的院子不小就知道这一户算是富户了。
几人到了门口,那妇人敲响了院门,很快里面就有人出来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男孩见到人连忙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叫道:“奶奶、奶奶,陈阿婆来了!”
几人进了屋正屋里迎出来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妇人,这人上次找上汪翠翠时已经介绍过了她姓刘。
见到王二等人,刘氏激动道:“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屋里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见到几人连忙掺水倒茶。
汪翠翠(神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发现这趟应该是有的赚的,随即一本正经地看向应当是这家做主的老妇人刘氏,“你上次给我说的也没怎么清楚,你能再把事情给我详细地说一遍吗?”
刘氏疲惫苍白的脸上明显皱纹一深,“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儿子上个月出去做工回来不久后人就不好了,我看他老是迷迷糊糊地说胡话,就想让您给看一看,我们家就他一个顶梁柱,他垮了我们这个家也就垮了!”说完刘氏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旁应当是儿媳妇的年轻妇人也殷切地看向汪翠翠。
汪翠翠故作深沉地沉吟一会才点头,“行,你先带我去看看你儿子。”
这时刚刚被小孩叫陈阿婆的妇人出声道:“那啥,老妹儿、汪嬢嬢那你们忙,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哈。”她是从城里回乡下,然后受同村人刘氏委托顺便给汪翠翠带个路。
几人起身站起,刘氏连忙道:“看我,还劳烦陈嫂嫂了,陈嫂嫂你先回去忙,有空了上我家吃饭。”
陈氏妇人也是急着回去,一边笑着说好一边疾步匆匆地往外走。
几人来到隔壁房间,只见床上的男人骨瘦如柴,比第一次看到的女人香菊还瘦,只不过他的肤色面容看起来倒是明显比香菊要好,可能是这个男人以前一直也瘦的缘故。
“他最近时好时不好的,好的时候人比较清醒还能下床走走,不好的时候连床都下不了,我就怕...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见汪翠翠站在床边动手掀了男人身上的被子,王二矗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又准备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