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传来了书琪压抑哽咽的声音,她说:“仁仁,姐姐,姐姐对不起你……”
书仁听着这话,眼泪忽然就溢出来,那样的声音与沉默,无疑表明书琪发现了什么。
事实上,艾茨确是给李惪送去了一份资料,只是接收这份资料的是书琪,并非李惪。看到那份严重毁坏丈夫名誉的隐秘调查资料时,她震惊了许久,但联想到妹妹那日失控的反应,她忍不住重返书房找到仍未损坏的光碟,这一看,顿时真相大白。
书仁自闭的这些天,栗家乌云密布,撕心裂肺的哭声与争吵声破坏了这个和谐的家庭,书琪显然难以想象这些年来,李惪究竟对妹妹做了些什么。
“仁仁,原谅你姐夫吧,他跟我说,他控制不了,这是一种病,仁仁,姐姐呜……”
书仁捂住嘴,一阵酸楚,她想的没有错,在书琪心目中她永远都是排在第二位,尽管那个男人有多过分,她仍选择原谅。
还有什么好说,还能说些什么?她拼命忍住那股泛酸的苦楚,胸口剧烈地起伏。
艾茨感觉到她的不稳情绪,停下来摸摸她的脸,抱紧她,没有说什么,给予安慰的拥抱。
书仁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她急忙把手机塞给艾茨,咬着舌头蜷缩到沙发角落,不愿让姐姐听到她哭泣的声音。
艾茨接过手机,按捺住身体的燥热不适,与书琪交谈着。
“她没事,嗯,已经吃过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艾茨与书琪寒暄几句后挂掉了电话,望向蜷缩在角落忍耐着眼泪的书仁,她看起来那么伤心,看得他心都疼了。
他把她抱在怀里,说:“别忍了,我已经挂电话了,想哭就哭出来。”
书仁哇的一声,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痛哭出声,直哭得听者揪心难耐,艾茨深深地吐了口气,缓缓拍打她的后背,他的欲火算是彻底被她的泪水给浇熄了。
书仁也不隐藏自己的感受,她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完全没有形象,也无须故作姿态,反正她就是这么个性子,艾茨若能因此而厌倦她,她倒也能图个安乐日子过。
“我的傻仁仁,你再哭我这衣服就没了,这可是出自意大利名牌,纯手工制作!”
书仁抬起头,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么件衣服?她把眼泪鼻涕全涂人那一针一线全手工制作的名牌衣服上,继续泪流满面。
“脏死了。”
书仁听着更加委屈,那时候要没撞着你的车子多好啊,她现在肯定用不着哭,都怪你,都赖你!
她气恼地拍他的胸,嚷嚷着:“这不都是你害的?姓艾的你就是故意的,故意逼我,看我哭很得意是吧?”
“我没有得意,我心疼。”
他说实话,抽了几张面巾纸给她擦眼泪鼻涕,看女娃哭得肝肠寸断,他真的心疼。
“你真心疼我?”
“嗯,别哭了,再哭眼睛哭坏了,到时回兰城让人笑话。”
“你就顾你面子,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书仁嗔怒,她哭得起劲儿,倒是给忘了眼前的是什么厉害的角儿,径自耍无赖。
“你才嫁给我几天呢,怎么这么像深闺怨妇?”
“姓艾的……书仁小宇宙燃烧,狠狠地盯着他,她激动地说:”你才是怨妇,你才是怨妇,你全家都是怨妇!呜呜……“艾茨无奈,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儿,但见这堪比水龙头的泪眸,恐怕越说她越哭!
秋色美好的下午,俩人就窝沙发里,一个哭一个哄,如此和谐的画面一直持续到某洁癖男终于受不了!将持续痛哭的鼻涕女抱进浴室,利落地脱掉那件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名牌衣服,光着上身走进浴室里洗澡为止。
书仁其实知道艾茨的忍让,她就纳闷了,怎么觉得他越来越温顺了呢?要知道此人乃兰城呼风唤雨阴狠毒辣的人物,难道当他媳妇有特殊待遇?这个真的别指望了,他越是温柔她越是要保持警惕。
Lotos,只为订单生产的手工制作眼镜供应商,在兰城的装柜,最便宜的一副眼镜标价为35000元。
书仁研究着手中的墨镜,诧异究竟是什么打造的,竟然这么贵?
她的眼睛由于痛哭,次日醒来通红浮肿,墨镜是艾茨买给她遮丑的。
艾茨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在手帕里,细心地给她冰敷,越来越有老公的体贴温柔。
加长轿车的车后座设有冰箱电视,俨然享乐的小天地,皮椅的舒适感觉不禁让人沉醉,书仁放松身子躺在艾茨大腿上,偶尔发出暧昧的口申口今。
“疼啊,你轻点,求你,别太用力,我疼啊……”
“疼?”艾茨挑眉,本少爷纡尊降贵伺候你个丫头片子,这份殊荣够你心存感激了,还喊疼?
他掐了她脸颊一把,引来书仁的惨叫。
“姓艾的……”她捂着颊,坐起身,眯着眼睛撅着嘴,佯装很生气的样子。
“自己冰敷。”
“没良心的。”书仁唇语,自己敷就自己敷,用不着你假好心。
“还记得怎么泡功夫茶吗?”艾茨打开电视机,忽而问。
“啊?”
书仁反应迟钝,只记得艾茨是神经病,大早就把她从被窝里拉扯出来,说是什么有事要赶着回兰城。
当时处于渴睡状态的她就问了,“你家旖旎妃色要倒闭了是不?”
艾茨直接食指一点,戳中眉心,露出吸血鬼的獠牙阴笑,“爸爸要见你。”
简洁有力的五个字惊醒了梦中人,书仁爬起来,眯着眼睛走到浴室,尖叫声音过后,艾茨给她买了Lotos的墨镜才敢走出酒店。
“呃,我想我应该记得。”书仁挠挠头,其实脑袋里一片空白。
艾茨见她懵懂敷衍的样儿,叹息着打开电视,竟然有教人泡茶的节目,书仁摸摸眼睛,直觉有种不详的预感。
“仁仁,唱一段黄梅戏有名的段子听听。”
“你说什么?”姓艾的,你疯了吧你?书仁暗地里鄙视道。
“你听不懂?”爷的威严不容侵犯,一记冷光射来,吓得书仁冷汗淋漓。
“唱就唱啊,摆的那是什么脸。”书仁嘀咕完,润润嗓子,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停。”爷的挑剔毛病犯了,他蹙眉说:“别儿戏,认真点唱。”
书仁忍他,忽而拔高了声音唱到,“空中降下无情剑!”
艾茨阴沉着脸,捂住她嚎叫的嘴,语重心长地说:“完全不行,看来要去上几节课。”
她急忙拿开他的大手,抗议道:“我只会唱通俗歌曲。”
“所以你要去学,你的音色不错,甜而不腻,但是黄梅戏要宽松自然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