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结婚的,那姓艾的就是个疯子,谁跟他结婚谁倒霉!肥肥,我不用这么多。”
书仁拿着十张粉红色的钞票,泪流满面啊,肥肥也太有“义气”咯!
“拿去花,拿去花,姐虽然穷,但是还有点积蓄。”肥肥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那异常的热情莫名的令书仁心里发毛。
“我就要三张。”书仁抽出三张,把七张放回肥肥的包里,加倍奉还的条件,傻子才跟你要那么多张。
“瞧你这小样儿,真没出息。不是有个有钱的姐夫吗?他没有资助你?”
“咳嗯,你怎么知道?那个,我……”书仁记得自己好像没怎么跟肥肥说过自己的私事。
“我就奇怪咯,你的日子过得实在有够艰辛,说你自力更生,你又不像有那种骨气的孩子。”
书仁忽然沉默了,她不想提自己的家事,反正就那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父母早逝,姐姐书琦嫁入书香世家,书仁翻看着杂志,兰城果然卧虎藏龙,狗仔果然无孔不入。
她摸摸发烫的额,深深地吐气,自己的隐私被挖掘出来,本该觉得生气,她却很无力。
客车将她带回家乡,她下车后,将杂志丢进垃圾桶里,拖着行李箱步步朝家的方向迈进。
她就算再怎么不想回家,心里还是想念姐姐的,想念她的厨艺和亲切的笑容。家因为她的回归变得热闹,书琦早准备了书仁想吃的食物,在厨房里忙活着。
书仁放好行李后,跑到厨房,从背后抱住了她温柔贤淑的书琦,她撒娇道:“我好想你。”
“你想我还这么久没回来?让姐姐看看你……”书琦摸摸她的脸,心酸地说:“你瘦了好多。”
“这不挺好么?我都觉我的脸颊肉多,胖起来就是大饼脸,好不容易瘦了点。”
“妹妹啊,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赶紧的,先去洗个澡,风尘仆仆的!”
“嗯,姐夫还没回来吧?”
“还没,他今天还有会要开,让我们先吃饭呢。”
书仁闻言,放松了许多,她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洗浴室,黑溜溜的眼珠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一审视检查后,她才放心的脱掉衣服,开始洗澡。
饭后与书琦看了会电视,她以累为借口,赶在姐夫回来前走进房间睡觉。
她躺在床上,无论怎么疲累都不敢闭眼,她不断记起幼时那个弱小懦弱的自己,在黑暗狭隘的屋子里,缩在墙角边瑟瑟发抖,惊恐无措地盯着房门。
这个屋子给她太多阴暗的回忆,她没有安全感,根本没有办法睡觉。
她最终还是以朋友聚会的理由跑了出来,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夜色里,她看似一缕幽魂,茫然失落,仿佛天地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艾茨在逼她妥协,她根本无处可逃,到哪都是煎熬,这日子让人怎么过?
书仁蜷缩着坐在公交椅上,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驶往他们的目的地,也不知怎么,特别伤感。
这时候忽然就想起姓艾的那张妖孽脸,他总是阴魂不散的,现在她一天不见他反倒有些想念。
其实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隐约感觉他别有用心,但客观来说,他确是不错的人选,有钱有势有样儿,还考虑个啥,直接拉着他公证结婚离了还有笔不少的赡养费!
但是,她还是很犹豫,毕竟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对那家伙的人品还有待观察。
“茨少,书仁小姐在这里。”车子停靠在书仁身后,司机转过身对艾茨说。
“嗯。”他按下车窗,微眯着狭长的丹凤眼,望向不远处那孤独脆弱的小身影,并没有要安慰的意思,他只是确认她的安全。
午夜两点,书仁回到家里,钥匙插入锁的清脆声音提醒了屋内人。
书仁打开门就看见客厅坐着一个男人,他戴着斯文眼镜,那双眼睛却投射出阴寒的冷光。
“你去哪了?”他就是书仁的姐夫,担任神圣的教职工作。
“同学聚会。”她转身锁门,冷笑着扬起嘴角,哪里有必要锁门,屋里待着的比小偷更危险。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跟哪些同学玩到这么晚?”
书仁甚至不想看到他的脸,她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倏地关门。
她谨慎地锁住房间门,将沙发都堵住门口,就怕那个人忽然闯进来。她的身手已经有能力制伏一个成年男子,但心理阴影让她害怕,她仍旧很怕那个男人。
她蜷缩着身子,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房门,无法入眠。
果然听到一声轻微的试探性的旋转门把的声音,书仁的手紧紧地抓住膝盖,整个人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终于那个男人知道门被加锁后,放弃了,然后是走路的声音,他离开了。
书仁微微松口气,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心跳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她遭受这个男人的骚扰长达四年,犹记得幼时被吓醒的经历,他总是在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带着一种复杂的眼神抚摸她亲吻她,她忍气吞声,他日益猖獗。
这些书琦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仍傻傻地以为自己嫁了个好丈夫。
书仁也不忍心告诉她,她终是熬到了大学,只身前往兰城边读书边打工。
家是避风的港湾,对她来说却是痛苦的源地,她待久了迟早会神经衰弱。
这夜她没有睡觉,熬到天亮时,听见书琦起床忙活的声音,她才安心地回到床上睡觉。
这觉一睡就睡到晚餐时间,书琦喊她起床的时候,书仁醒过来,忽然不知身在何处。
这时候就会想,找到一个她爱的男人,把他当作家,这样无论到哪,只要他在身边就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这个他,是艾茨吗?她烦躁地揉乱头发,觉得好烦,怎么又想到他了?
“今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书琦无疑是疼爱妹妹的,她将书仁的头发理顺,柔声问道:“锦记的香辣蟹,想不想吃?”
“嗯。”书仁甜蜜地笑了,还是姐姐好,知道她喜欢香辣蟹。
她目送书琦披着风衣出去外面买香辣蟹,并没有发现家里还有那个男人存在。
她找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洗浴室,努力睁圆双眼,盘起头发,刷牙洗脸,然后开始脱掉衣服洗澡。
刚睡醒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刻,浴室里弥漫着热雾,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将浴室的情景都拍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