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仁想得入神,突来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看着屏幕显示的名字,她懵了。
“仁仁啊,几晚上没有见着你了,这身体还好吧?”书仁没听错吧,经理的声音竟有丝谄意。
“我还好啊,经理有事吗?”书仁腹诽,你个见死不救的家伙!当初她被强制带走时怎么不见你说句人话!
“既然好了就得来上班啊,仁仁,爷就是看中了你,你也不能这么无故旷工啊。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合约的,难道你要违约吗?”
“呃……”书仁完全忘记她签了卖身契呜,“经理我跟你说,茨少他可讨厌我了,我要还出现在妃色的话他肯定要心情不好的,不如我们合约就作罢吧,别惹得茨少不高兴,你说是不是?”
“这样啊。”经理停顿了会儿说:“那也行,你准备二十万违约金,咱就当合约无效。”
书仁闻言,狂飙冷汗,她战战兢兢地拿着手机说:“经理,我木有那么多钱啊……”
“既然没有违约金,那咱就得按照规矩来做事,你说是吗?”手机那端传来经理奸笑声。
书仁挂掉电话,茫然半天后,赶紧朝公车司机喊道:“叔叔,麻烦你停车,我有紧急的事儿,要在这里下!”
她中途下车后,立即挥手招来的士赶到妃色,心情有多复杂,那是谁都无法体会的。
她有几次想哭,但都忍住没哭,如果在这里就倒下,那她就不是她了。
旖旎妃色依旧是灯火璀璨,纸醉金迷,书仁也说不来是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明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折磨,仍然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唯有前进,并且学会在狂风骇浪中保护自己。
酒吧没有营业,像这样冷清的氛围反而令书仁毛骨悚然,她径自走进化妆室里,却没有看到谁。
艾茨显然让经理清场了,书仁坐在化妆室里调节自己的心态,她必须冷静,姓艾的只是对她一时好奇,只要她表现得平平无奇,他自然会因为无趣放过她的。
她这么想着,随即将化好的淡妆全部擦掉,镜中的她看起来很疲惫,她用力地拍拍脸颊,憋口气挤出泪汪汪的眼睛,出了化妆室,走进吧厅。
酒吧的灯光特别幽暗,书仁凭着直觉走到舞台中央,手刚接触到麦克风,就响起钢琴的流畅旋律。
那是她正式上班第一天唱的歌,艾茨想听的天籁,也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愿意配合。
书仁走到乐队那里拿了一把电吉他,随之响应着钢琴旋律,将轻柔的歌曲弹奏成热血激烈的摇滚乐。
她就是心里不舒服了,想闹想跳,姓艾的想听她唱歌那她就唱啊,看谁先受不了!
书仁跟着钢琴声轻轻地撩拨吉他弦,听到某个可以切入的点,她即刻抢音,将曲调转变为摇滚味。
几个激烈的节拍就把情绪带动起来,她的高调强势扭转了整个局面,伴奏的哥哥们变得很被动,只能配合她随机应变。
“在这个急于立碑的城市,谁比谁更无耻!狂热自己的模样,因为受过了伤,自由才有光芒!”
书仁在舞台像跟小疯子似的,唱着沸腾的歌,完全抛开自己,越唱越HIGH,其实她就一愤青。
酒吧的灯光不知是谁调亮了,书仁唱得十分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的经理正在给她使眼色,伴奏的哥哥们也很无奈,总不能放着书仁不管让她独奏独唱吧。
书仁在发泄,她累了整天,送外卖,站立六小时,两腿早已变得不是自己的。
艾茨望着舞台欢畅的小疯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莞尔一笑。周围的生意人都是有点年纪的,看似受不了激烈的音乐,纷纷皱眉无言。
经理没办法,只好把灯光越调越亮,书仁唱着唱着,微眯的眼睛瞄到了全场唯一的客桌。
只见艾茨优雅地靠在沙发中饮酒,而身边的都是西装革履的严肃男人,那场面,那架势,那氛围!就是在谈重要的生意。
书仁心想,完了完了,我好像闯祸了!她弹奏吉他的纤手微颤,慢慢在放缓速度,她只能自己收拾烂摊子。
那群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书仁当机立断,激烈的电吉他声戛然而止。
“咳嗯,试音,试音。”她厚着脸皮说完,遭到了经理的眼神厮杀。
谁让你不事先告诉我有这么多重要人物在谈生意?书仁无视他,把电吉他放在旁,径自找了张高脚椅,调好麦克风的高度。
她明白此刻不适宜作秀出风头,这种时候就要保持低调,尽量唱些缓和紧张气氛的歌曲。
舞台的骚动安静下来后,这些生意人总算能好好地谈事情。艾茨的耳朵听着他们各自的见解,眼睛却注视着舞台的书仁。
悠扬的钢琴,低沉的大提琴,遥远的空灵哼唱。她轻轻的哼着,跟随着感伤旋律,进入到远离尘嚣的异度空间。
她有很多面,时而清纯,时而孤傲,时而妖娆,时而淡漠,时而缥缈。无论是哪面,都成功地引起了艾茨猎奇窥密的兴趣。
“就这么安排,项目由你负责,要绝对保密。”他虽是在场最年轻的企业家,其气势霸气却凌驾于他人之上。
那群生意人陆续离开酒吧,转眼就只剩姓艾的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听她哼曲。
书仁的声音沙哑了,她很想不唱了,但是艾茨就是不肯喊停。他始终带着含义不明的笑意,酌酒,听曲,享受着折磨书仁的乐趣。
书仁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更是沙哑得难听,直接走调!她不能再拿自己的嗓子开玩笑了,倏地停住不唱,她感觉自己的喉咙辣辣的,有种灼烧感。
艾茨听到她的轻咳声,似乎有丝心软,他扬手像唤宠物般让她过来。
书仁艰难地将口水咽下去,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他那副腹黑嘴脸,难道是知道她拍了他的裸、照么?
天晓得,她把那些照片藏得很好,并没有拿出来干坏事的说。
她懦怯地站在他面前,整张脸苍白无血色,那双眼眸却是生气的,水汪汪的像受虐的小媳妇。
艾茨用眼神示意她坐在身旁,她没移动,就这么用眼睛无辜地盯着他。
她的嗓子没法子说话,只能用眼睛来控诉,姓艾的如果还有良心就该放过她,她已经没有抗争的力气,浑身软绵绵的,支撑不了多久。
书仁迟迟没有落座,艾茨有点不耐。他用力拉了她一把,书仁的体力已经透支,他只稍用力就将她拉进怀里。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艾茨紧紧抱住,饿了一天累了一天的女人哪里敌得过精力旺盛的男人?书仁认输了,乖乖地坐在他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