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女灵月
“哥哥，你好了吗？”
破布衣裳裹着瘦弱的身子，蓬松杂乱的枯黄头发下，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花猫似的脸蛋。
小心的站在几米远处望着贺鸣，她不敢靠得太近，因为贺鸣刚才的血腥屠杀吓唬到了她，所以只敢站在远处怯生生的问候一下。
少女姓洛，名灵月，是个不幸的却又幸运的孩子。
相较于太多血染尘土的人而言，能够在此乱世之中苟活下去，那无疑是最大的幸运。
可偏偏她又是不幸的，胡骑铁蹄南下，打破诺大的洛家堡，也打破了她平静安详的人生。洛家家破人亡后，她则被胡人劫掠北返，要去做了不知第几房的小妾，或者说生育工具更为恰当一些。
不过她有幸半路为贺鸣所救，也让小丫头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嗯，你叫什么名字？”
望着眼前有些楚楚可怜的少女，贺鸣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问到。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阳光落下，余晖洒在灵月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瞧着充满了勃勃的青春气息。
“我叫灵月。”
小丫头轻声的回复着，小脸微微一红，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随后又在贺鸣目光逼视之下，埋低了一颗沾满泥泞的小脑袋。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嗯！”
……
黑夜里，藏身山洞之中，一团不大不小的篝火燃起，灵月守在火堆旁，双手捧着小脑袋无神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瞧着似乎无聊极了。不过她的目光时不时的却在偷瞥一旁修炼的贺鸣，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眼前的少年怎么会如此厉害，一个人就能打败那么多的胡人骑兵？又怎会如此的不苟言笑，丝毫不理会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反而呆在一旁做着一些她难以理解的奇怪动作……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修行事大，余者皆小！
贺鸣只身望北而去，没有实力怎么能行？
没有实力又怎能报得了贺家村的血海深仇？所以他不能浪费任何一点点时间，必须竭尽所能的让自己强大起来。
夜空中的星星渐渐变得稀疏，熬了许久的灵月终归是撑不住了，不停的伸展懒腰，打着哈欠，最后又朝贺鸣哪里望了望，见其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她便依偎在火堆旁，蜷缩着身子，像个小猫似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就是最后有点不够完美，居然做了个噩梦，梦见贺鸣丢下她，把她一个人留在山洞里走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安全感始终存在于小丫头的内心深处。对于此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有时间才能慢慢抚平内心的创伤。
小丫头爬起身来，尽管仍有些心有余悸，可见一旁的贺鸣始终在盘膝修行，并未离她而去，一颗砰砰跳动的心也就渐渐平复了下来。
外面太阳挂上了高处，光芒从洞顶缝隙洒落山洞之中，无趣的数着斑驳的光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灵月见贺鸣突然起身，她也连忙跟着动作，起身怯怯问道：“哥哥，你醒了？”
“嗯！”
贺鸣点了点头，目光聚焦，方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一双眼眸水灵灵的，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有灵性的女孩，只是身子瘦弱了些，怕不是弱不禁风吧！
脏兮兮的脸蛋一直没清洗过，乱糟糟的头发配合衣衫褴褛的模样，又完全是个小叫花子嘛！
“你怎么不梳理一下？”
面对贺鸣的问话，灵月低头默然不语，脸上神情还平白添了几分悲戚。见此情形，贺鸣打量的目光露出了几分异样。而场面上的气氛渐渐变得怪异，就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似的。
“你怎么不回话？”
贺鸣不解又问了一句，然而灵月仍旧没有回话，还把头又埋低了几分。
“我说错话了吗？”
贺鸣再问，灵月终于摇了摇头，但依然没有回复他的问话，还真是奇了怪了！
“你这丫头，话都不知道说吗？”
话语中有了几分火气，听得灵月浑身一震。
她应该被吓唬得不轻，不然泪水不会啪嗒啪嗒的落下，滴在地面上，又浸湿了山洞里干燥的泥土。
“你如果不说话，明日我便把你卖给胡人！”
见此，贺鸣倒好，不仅没有怜香惜玉，还如此出言恐吓灵月，吓得小丫头连连摇头摆手，道：“不要，不要！”
“哼，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望着灵月慌张失措的模样，贺鸣嘴角露出了浅浅笑意，似有些恶作剧得逞的意思，稍待了一会，又道：“说说看，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便不把你卖给胡人，如果不满意的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轻“嗯”着点点头，灵月抓住了贺鸣话语中的重点，内心怕怕的她，稍稍的抬起小脑袋，用眼神余光瞥了贺鸣一眼，恰好贺鸣此刻也正盯着她呢，还给了她一个邪魅的笑意，又吓得她急忙低下了脑袋，再也不敢与贺鸣对视。
“既然你也明白了，那你就说吧，说你刚刚为何无端落泪？”贺鸣道。
“月儿……月儿……”
“怎么，说不出口吗？”
“没有，没有！”
“莫不是想到啥伤心事了？”
“嗯！”
“什么伤心事？”
……
多愁善感仿佛女人的天性，从来不分年龄的大小。
因为贺鸣一句“你怎么不梳理一下”，小丫头联想起了往日母亲在耳边的低语。只可惜那一切都成为了过往，成为了记忆里的美好。而父母双亲倒在血泊里的惨状，则令得她情不自禁落下了泪水。
“哎，都是可怜人，可怜人呐！”
如是长叹一声后，在贺鸣感慨的眼神中平添了几分怜惜之色，道：“往后，我便是你大哥，你便是我妹子，恰好我那妹子也与你一般年岁，只是可惜投了井……投了井啊！”
“贺大哥！”
灵月闻言怯生生的喊到，但当贺鸣饱含情谊“哎”的一声回应后，在她的脸颊上当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似乎她孤独的灵魂找到了一个可以倚靠的港湾，她整个人生也找到了依靠一般……（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