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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蜕变

四杰屯首富张万福的庄子位于王家黄土岭南二十五里一处河汊子里,村东边就是通往张家口的必经之路。路左有一座极大的牛马市,与河汊子里的张万福家隔河相望。

这两年张家口外突然出现了一股彪悍的马贼,专门袭杀从口外贩卖牛马牲口的商队。马贼们放出口风,今后想要买卖大型牲口就只能去位于口外的董家庄,没有董家庄开具的买卖凭证,谁也别想把牲口带进关内。于是,张家庄旁的这座原本分销牛马去河南河北的牛马市因无牲畜可卖迅速凋敝。依靠牛马市过活的人也都相继离开,独留下张家庄张万福家的宅子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王栋带着他最后精挑细选的七十个青壮农夫以及高银祥的三十个大明官兵,四更天的时候悄悄来到了这里。

张家庄的这条河当地人称作淤泥河,本是一条不小的河流,只是今年的一场大旱让这么一条河流也变枯竭了。没有多少水的淤泥河想要渡过反而更加的凶险。好在做为前军的三十名王三的人已经给出了示范,王栋毫无犹豫地下令拆卸牛马市以及周边民房的木料,有样学样地将木板铺在泥水上面当做浮桥。他自己则带着高银祥、王三站在河岸高处向张万福家张望。

月光下的张家大宅就像是俯卧在河谷旁酣睡的巨兽,祥和宁静,看不出一点曾经历过搏斗的迹象。

王栋看了许久,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王三,高银祥此时也是一脸的疑惑。感受着二人的目光,王三“啪”地一声展开折扇,摇晃两下,微笑道,“不急,时候未到。”

王栋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招呼高银祥道,“不必等了,点起火把准备强攻吧!”

高银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的变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猛然被一股鲜血喷了满头满脸。王栋将手里的朴刀在王三肮脏的尸体上擦了又擦,挑起那柄掉在地上的折扇摇头道,“不门不类,装模作样的蠢货!我王栋虽然名声不显,可他王三又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某家称兄道弟!某家只想带兄弟们弄口饱饭,谁他娘的活腻歪了想要造反!”朝一旁目瞪口呆的高银祥道:“把这个蠢货的人头剁下来,叫兄弟们随我进庄吧。”

当王三的人头在张家高墙外被高高挑起的时候,高高的垛堞上不见半个人影,庄子里也仍旧是一片寂静,就连狗吠声也未能听闻。

王栋找来王二狗,向他耳语一番。王二狗便站在大门前高声吆喝道:“张家的人听了,咱们是本地四杰堡的官军。听闻密报,今有匪徒欲不利于贵庄,我家总旗携乡民特来相助!”顿一顿侧耳倾听院内动静,见依旧毫无声息就回手一指王三的首级道,“这个就是幕后操纵攻袭贵庄的罪魁祸首!现首恶已诛,还请张员外出来一见,以确定贵庄平安。”

王二狗扯着嗓子嘶吼半天,张家庄里却始终鸦雀无声,王栋不禁心下起疑。上前几步朗声说道:“张家人等听了,某家黄土岭王栋!得知贵庄有难特率乡勇夤夜来援,有贼人元首王三首级在此为证。还请张员外打开寨门,以免寒了乡邻之心,他日有难再无人肯应。”见垛堞上仍旧毫无动静,再次缓缓上前几步,说道,“乡勇们夤夜来援,一路追击贼人,已是饥渴难耐,还请张员外念在我等劳苦上赏些酒饭茶水……”说着话又向前几步,已经到了高墙之下。

王栋左手按在寨门之上,右手朴刀护住了上身,轻轻一用力朱漆寨门吱呀呀打开了来。

其时东方刚刚放亮,一道霞光透过门缝匹练般抛进张家大院。王栋看得真切,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正自思量该如何应对,突闻背后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声传来,“对岸有人!狗日的断了咱们的后路!”紧接着身后一片哗然。

王栋果断地抛掉了手中朴刀,苦笑着向门内拱手道,“各位英雄请了……”一句开场白还未说完,噗噗连声七八枚拇指粗的羽箭就钻进了两足之间的土里。

“叫你的人都进来,一个不许少!”一个变声期的公鸭嗓说道。

张家的前院非常地宽敞,王栋带来的一百多号人只占了小小的一个角落。两排黑衣弓手呈半月型站在十步开外,弓开半月,一根根箭矢指住了所有人。弓手身后又有两排刀盾手,再往后面是数量更多的长矛手。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王栋很想说话,却不敢轻易开口,王权的两个兄弟已经被打烂了嘴巴,他可不愿意轻易受辱,且没必要,对方首领早晚是要见自己的。

十几个屠夫模样的粗壮汉子从内院走了出来,都光着膀子,穿着大撒裤系着绑腿。身上不见兵刃,只是手里拎着许多麻绳。

不出所料,王栋第一个被捆了起来,接着是他带来的所有人。高银祥有些不满,大着嗓子要求见这里的主事人,却被沉默的粗汉一拳砸碎了鼻骨。

一群人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看守的人手也就撤走了,止留下两个新来的刀盾兵和一个弓手。不大会的功夫就有饭食的香气从后院里飘了过来,飘进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的鼻子里。

一天的时间,看守换了一拨又一拨,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人来过前院这里。被捆绑得非常难受的农夫们开始变换各种姿势,以便让自己舒服一点。

夜晚来临的时候,四杰屯的一个伙长因熬不住饥饿哀嚎出声,结果是打落了满口的牙齿,嘴里还被残忍地塞进了两条破烂靴筒子。成群结队的蚊子一拨来了一拨去,总没个消停。

次日晌午的时候,被烈日晒得昏昏沉沉的王栋突然觉察到地面微微颤抖,不大的功夫就有杂乱的马蹄声传进耳中。十几骑马在门外停了下来。

还是那十几个屠夫模样的人从后宅里走出来,大门打开了,却没有人进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一个中年道士引领着一队黑衣短衫衣着整齐的人从后院里走了出来。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四肢粗大,只是人人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许多人身上明显还带着伤。队列很安静,除了铿锵的脚步声没有别的声响。队列很长,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走完。

道士回来,大门重新关上。

“这位道爷请留步!”王栋撑起酸麻难当的双腿站了起来,向那中年道士扬声道。

老道手捻胡须看了王栋一眼,慢吞吞地转了过来,走得很近,两个人几乎脸贴脸才站住脚。盯着王栋的眼睛道,“是你在叫老道?”

王栋咳嗽一声道:“正是在下。”

“喔……你有什么事吗?”老道慢条斯理地道。

王栋忍住心中怒火,再次轻咳一声道,“在下黄土岭王栋,请教道长尊号……”话方出口就觉着脸皮一紧,火辣辣地感觉接踵而至。本能地想要拉开距离,不料左脚刚动便被踩住,右脚刚刚抬起也被踩下。脸颊上啪啪之声不绝,电光火石之间连中七八个大耳光。王栋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惊怒交加之下险些当场昏厥。

王猛离得虽远眼见父亲受辱嗷地一嗓子“爹”,飞撞了过去。另一边王斌也咬牙冲了过来。

那老道张开枯瘦如材的大手将王斌兄弟一一捉住,重重地掼在地上,一脚踢开想要偷偷从背后袭击的高银祥,状如疯虎般冲进人群,一时间哀嚎声大起。

不知过了多久,那老道许是打得累了,这才收手。寻到撞昏在墙角的王栋拎起来就走。

暗室之内,一盆冰凉的井水兜头浇下,王栋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少年人手捧茶碗,在上面不停地吹着气,见他看过来就报以甜甜的微笑。少年人将茶水递到了面前,王栋想也没想地张口欲饮。那少年突地手腕一翻,一碗茶水带着茶沫子整个叩在了他脸上。少年跳到一旁拍着手发出公鸭般的笑声。

王栋大怒,举拳便打。拳至半途这才察觉原来自己的手脚绑缚全都被人解开了。微一愣神那少年已远远逃开,躲在一个高大道士身后,拿道袍下摆遮住半边脸嘿嘿笑个不停。那道士正是日间羞辱过王栋的中年道士。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栋狞笑一声,舍了少年凶狠地攻向那道士。道士不闪不避,左手一按右手一拨,轻易地化去了王栋的进攻。几乎于此同时“啪”地一声脆响,王栋红肿的脸颊再次遭受殴击。

极度的愤怒让王栋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不停地挥动拳头不管不顾地向那道士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直到筋疲力竭昏倒在地,他的一张脸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当王栋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那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还是那个中年道士。他们正在据案吃喝,酒肉的香气勾得他空空如也的肚腹阵阵雷鸣,从所未有的羞辱感令他再一次发疯般地冲向道士。

奇迹没有出现,个人武力的差距让王栋再一次彻底的失败。与之前相比,这一次他甚至没能够触碰到老道的一片衣角。

从昏迷中醒来的王栋很想死,这种念头强烈得让他全身发抖,于是他撕开了衣襟,用布条结成了绳索,将自己在高高的房梁上挂了上去。于是不久后他失去了全身的衣物,连中裤也没有幸免于难。赤裸裸地站在人群中间,听着他们嘻笑议论,看着他们各种奇怪的表情。王栋张了张嘴,有一丝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流淌下来。失去了门牙,连咬舌自尽都已经成为了妄想。

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的王栋开始装疯,他撕扯掉自己的头发;对着那个有着公鸭般嗓音的少年放声高歌下流小调;大雨天蹲在茅房里逗弄蛆虫;甚至面对那些彪形大汉下作地用饭碗叩在胸口谎称自己是女人。

没有人有拆穿他把戏的兴趣,他们应对的法子只是一次次更为凌厉的殴打折磨。居住的环境也由暗无天日的密室变成了臭气熏天的茅房。

于是他开始绝食。开始的时候似乎有了一点效果。身体越来越虚弱,死亡的腐臭气息越来越浓烈。恶人们不得不把他重新抬回了密室,放在了一块木板上。就在他为自己小小的胜利而欣喜的时候,最为惨无人道的一幕发生了。一日三餐都有人在固定的时候,用同样的方法甚至是同一把漏斗灌进了他的肠胃。他不得不整日整夜地躺在木板上,任由人喂食,任由屎尿顺着两股间流淌。

王栋屈服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啼着哀求不要再使用那个肮脏的漏斗,他自己会拿勺子往嘴里喂。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哪怕是因为他凄惨的模样多看他一眼。

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个公鸭嗓少年再也没有出现过,而王栋却很快变成了大胖子,肥肉拥挤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他脑袋里空空地,没有了对妻儿的思念,没有了对敌人的仇恨,甚至连日月时间都懒得理会。奇怪的是每到该要喂食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张得大大的,满是期待。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会偶尔想起那个公鸭嗓少年,这种感觉与单纯的思念不同,非常的奇妙。

终于,在一个秋风送爽的日子里,那个公鸭嗓少年回来了——王栋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回来”这个词,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内心里有一些喜悦也有一些羞愧。凭感觉他好像是出了趟远门,小脸上写满疲惫。于是在王栋对他的感知里有添加了一层忧虑。

少年命人把木板上的王栋拆卸下来。这一举动又让王栋惊恐得瑟瑟发抖,以至于很长时间都不敢睁开眼睛。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王栋站立在秋风里,任由几个拎着水桶拿着马尾刷的汉子在他身上刷洗。刷掉了蛆虫,刷掉了腐肉,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鲜血流淌。

王栋被勒令绕着一处柴垛不停地走路,哪怕一开始是需要人搀扶着的。从一个饭点走到另一个饭点,一天又一天。那个公鸭嗓少年偶尔会过来看他,有时候表现得很开心,这个时候他会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喋喋不休地跟王栋讲很多话,王栋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还是非常享受被他抚摸头顶的感觉;有时候公鸭嗓少年非常地愤怒,这个时候他会暴虐地抽打王栋直到筋疲力尽,王栋虽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一声不响地忍受身体上的巨大痛苦。

看守王栋的人越来越少,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是否逃跑的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但他们彼此从来没有产生过交流的想法。每个人都在沉默地绕着自己的圈圈,沉默地吃下大量的食物。所有人的身体都在恐怖的运动量中很快瘦了下来,恢复了往日敏捷的身手。唯有王栋满身的肥肉没有变化,但力量却在突飞猛进,这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是非常诡异的,但王栋对这一变化毫无知觉,或者说是毫不关心,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达成公鸭嗓少年交代的任务——尽管他给自己增加的困难越来越大。

落叶飞尽,寒风乍起的时候,王栋已经能够拖着百十斤的石碾绕着柴垛奔跑一整天。“这简直是一个奇迹!”那个公鸭嗓的声音突然传来,这让王栋兴奋地浑身颤抖,他已经有些天没有过来看望自己了。

就在这天夜里,王栋收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一块小小的蛋糕和两个活生生的人。他被告知,这是“影公子”特意送给他的礼物,他可以对这样的礼物为所欲为。

蛋糕异常地美味,以至于当他吃完之后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非常的奇妙,大脑兴奋得厉害。他像一头巨熊一样趴在盛过蛋糕的饭盆上,开始观察另一份礼物,一个标准的蒙古人和一个扎着奇怪小辫儿的女真人。

第二天的早晨,王栋从薄雾中走出来,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和他一样从晨雾中走出来的人还有很多,有的是他以前同村的农夫,有的是四杰屯火路墩里的小兵,更多的则是他不认识的人。但不管是属于哪一类人,每个人的眼神都显得异常冷漠。

张家庄的后宅有着更为阔大的场院,院子里布满了木桩,吊桥,泥潭,陷阱,高台以及着着火的洞穴。

“喜欢你的礼物吗?”公鸭嗓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王栋的身后。

“喜欢!”王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兴奋。

“我也喜欢!”公鸭嗓少年道,“不过呢,从今天起你再想要这样的礼物就要自己去动手拿来。你能办到吗?”

“能!”

公鸭嗓点点头表示满意,顿一顿道,“你以后不能再叫原来的名字,我给你重新起一个吧,就叫做曾图,耶路里·曾图。我是影公子,像我这样的影公子还有很多,但不管是哪一个,只要他拿得出这样一块黑玉龙环,就都是你的主人,记住了吗?”说着话将一块黑色的玉环放在王栋面前,命他仔细观瞧。

“记住了……”王栋话音未落脊背上就有皮鞭狠狠地落了下来,皮鞭上缠着铁丝,抽离的时候就有皮肉剥离了身体。王栋没有叫疼,只是恐惧地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公鸭嗓的脸色。

“你应该说:是的主人!记住了吗?”

“是的主人!”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耶路里·曾图。主人。”

公鸭嗓再次点点头,收起了皮鞭插在靴筒外侧的皮囊里,又顺手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一小撮红色的药粉,随手撒在王栋受伤的脊背上。王栋的脸上就立刻布满了欢喜的笑容。

就在他二人说话的时候,堂前的空地上摆上了两副武器架子,架子上插满了各种兵器。一把太师椅摆在中央,两旁站立着十几个劲装大汉。

公鸭嗓在太师椅上坐了,扬扬手就有武士压着一个由蒙古人和女真人组成的队伍从通往花园的月亮门里走了出来。一名武士就在众人的面前解开了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蒙古人的绑绳。武士又将一把匕首交到了那个蒙古人的手里,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就放开了他。

那名蒙古人犹犹疑疑地向前走了几步,不住地回头看太师椅里的公鸭嗓少年以及他身侧的彪形大汉们。王栋的队伍里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有点像野兽蓄力时发出的鼻音,但很快就被拿着刀鞘劈砸的武士控制住了躁动。

那蒙古人直到走出去将近三十步的时候,见仍没有人追赶突然一个加速,猛冲过了横在泥潭上的吊桥,穿过一排火圈,又很灵巧地避过了一个个陷阱,顺着木桩爬上高台,直到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张家庄外很快响起了畅快之极得意之极的嚎叫,是蒙古语,可见死里逃生让那个蒙古人有多么的开心。

现在,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是一个拖着小辫儿的女真人。武士同样在他的耳边轻语几句就放开了他。

这个女真人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奔着冲向前一个蒙古人踩踏过的道路。可是这一次,王栋的队伍里就有了更大的骚动。一个红着眼睛的家伙顶着被刀鞘砸得血淋淋的脑壳冲了出去。他非常想要得到这个女真人。

由于时机不好的原因,那个冲出去的家伙没能追赶上逃跑的女真人,伤心地站在高台上嚎叫。一支羽箭不知道从哪里射了出来,穿透了他的脖颈,晃了几晃栽落高台。

第二个女真人被放了出去,王栋与他所在的队伍开始变得狂躁,拿着刀鞘长枪的武士几乎要控制不住。突然一只手掌在他的后颈拍了拍,就像得到了某种信号,他的身体就像绷紧的弹簧一样飙射了出去。他冲出去的时机也有些晚,即便如此,他还是在那个女真人在高台上高高跃起的时候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两根手指狠狠地插入了女真人的眼睛,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孩子一样,把女真人提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桀桀地笑个不停。

王栋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朝着张家高墙之外瞧了一眼,提溜着那个不住挣扎嚎叫的女真人迅速回到了公鸭嗓面前,一脸期待地等待主人的赏赐。

“曾图,你不错,是一个懂事的。”公鸭嗓少年道,“这个猎物现在归你了,拿去好好玩吧。”

王栋欢喜地转身就走,他很想快一点回到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细细把玩他的猎物。

“咻……”鞭声响起,王栋的脊背上就又暴起一团血雾。他赶忙抛掉手里的女真人,惶恐你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没规矩!”公鸭嗓怒叱道。王栋嘴里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低鸣,有些像是受伤的幼兽,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抬起来一点,惊恐地观察着公鸭嗓的脸色。

公鸭嗓没有再理会王栋,因为已经又有一个女真人被放了出去。王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想要趁机爬走的猎物,脸上立刻绽放出十分愉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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