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出厨房,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这是我面对那些敌人都不曾有过的情绪。我在害怕失去什么?蝉鸣沉淀在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味。洛铭渊说的没错,聆月又聪明,又贤惠,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出嫁了……
我向来不是宽容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甚至在那一刹那,我有后悔过当初为什么要把聆月带进洛府。挡住我秦烟的东西,要统统消失。
糕点做好了,我们三个人又聚在归寂亭。洛铭渊像没事人一样吃着糕点,我心里五味杂陈“洛铭渊,你不罚聆月?”。洛铭渊舔干净手指上的最后一丝糕点,缓缓开口“聆月又没有什么恶意,再说了,她是你妹妹。”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聆月咬着糕点,笑得很欢。我越发越肯定我的想法。
夜凉如水,洛府里很安静。只有十二护卫隐匿在洛府里,默默守护着洛府的安全。我提着灯,走向聆月的房间。聆月还没有睡着,听到我推门进来,她就睁开了眼。“姐?这么晚了你不睡,是不是有什么事?”聆月坐了起来,我顺手给她披了一件衣服。“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聆月挪开一个位置,示意我坐到床上。钻进被窝里,我们姐妹俩肩挨着肩,就像半年前的那个聆月初到洛府的晚上一样。我叹了一口气,还是开了口“聆月……你想不想离开洛府?”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洛府的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也快十七了,有没有想过嫁人呢?”
说到嫁人,聆月的脸色有点差。“姐,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当然……不是了。姐只是为了你着想,不要因为这个洛府而耽误了你自己。”
“我不想……”聆月靠在我的肩头沉沉睡去。对不起,聆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用药把你迷倒。其实这样,对我们俩都好。
我把聆月连夜送到乡下的一个小镇,交付给了一对没有儿女的农家夫妇,吩咐他们就把聆月当成他们的孩子,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离开这个小镇。临走前,我给了他们十锭金子,这些钱,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聆月,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妹妹。原谅姐姐的自私,不能让你继续留在洛府。你就在这里好好生活,找一个平凡的人过日子,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吧。聆月还在沉睡着,我帮她整理好额前的碎发,毅然离去。
赶回洛府,已经是清晨。我用最快的速度拟好一封信,以聆月的名义。洛铭渊起来的时候,我把信交给了他。信里说,聆月思念家乡,而乡下又刚好有一户旧识愿意收留她,她便托我遣人把她送回乡下。洛铭渊放下信,有点怅然若失。“就这么走了?这么急……连一声招呼都没给我打?”
看着他有些异样的神情,我咬了咬下唇。“聆月说,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所以就选择了不辞而别。”洛铭渊没有答话,径自走向归寂亭,看着他有几分落寞的身影,我心里一阵难受。
我悄悄跟上他,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果然是让我猜到了,他真的喜欢聆月。我一个人走回房间,怔怔地看着墙壁。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回过神来,管家敲开了房门。他说,洛铭渊给我了一个新的任务,今日之内必须完成。我漫不经心地拿下挂在床边的佩剑,“几个人?”
“一个。洛少说,让你带着十二护卫去。”
我不禁笑开。洛铭渊,区区一个人罢了,却要出动我们十三个人。“不必麻烦十二护卫了。我去就好。”
管家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秦姑娘,这次的生意若不是危险万分,雇主也不会找上我们洛府。此人虽武功不高,但……”“够了!带就带吧,啰嗦什么!”我不满地打断管家的话。又想看不起我是吗,既然武功不高,那我秦烟有什么好怕的。“那人在哪里?”
“潜音谷。”
“好,我马上就去。”一夜的奔波,体力难免有所损耗。但我还是选择只身前往,至于那十二护卫,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