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坎湖确实是尤里乌托神庙附近的一个美丽的湖泊。但是这些贵族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行,”克劳站起来,准备去收拾行李。那些人应该会在湖泊旁边的酒店里下榻,休闲玩乐。
“嗯,快去收拾。这次记清楚了?我不会再给你重复第二次了。”艾薇拍了拍她的后背,突然啊呀一声:“我都忘了,沙里曼祭司叫你去找他。”
“他?找我做什么?”
克劳迪娅正在厚厚的柜子里翻找着见上层贵族时要穿的祭司服,有点不耐烦。
“我还在忙着找衣服呢。找他干什么,小心误了我面见贵族,挣钱。”
“克劳迪娅小朋友,”她听见背后传来和蔼的笑声,后背一凉,然后就被温温柔柔但是不可抗拒地扯出柜子。
是沙里曼祭司。
沙里曼祭司笑眯眯地看着克劳。
他最讨厌别人提钱了,虽然他也很爱钱。克劳迪娅以前把挣钱作为座右铭挂在嘴边,天天念叨的时候,他经常扯她的耳朵。
完了,今天逃不掉了。
艾薇笑嘻嘻地看着克劳,目送老友被沙里曼祭司拉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克劳恭恭敬敬地看着沙里曼坐到椅子上去。
“你也坐下。”
他忽然开口,对她也不算严厉。
“?”
克劳迪娅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祭司。
今天他这是什么意思,居然不教训她?
她坐到他的对面,小心翼翼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明天的宴会。我要你小心一点。”沙里曼祭司看着她,说,“我打听到,他们最近好像在对付什么人。你当心不要被陷害或者利用了。”
“陷害?”
那不就是陷害沃修森吗?已经传的这么广了,连祭司都知道。看来他最近情况的确不太好。
“嗯。所以我要你只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瞎掺和。”
“明白了。”她回答。
“你一定小心啊,平时整个神庙就你事多,你还是太善良了,”沙里曼祭司开始数落她,“要不是因为你的神力是最厉害的,我才不会叫你去。”
“呃呃……别这么说话……”克劳迪娅苦笑了一下。果然她是多愁善感的人了。
她就是救了一下路边的小猫小狗而已,怎么就变成事多了?
“您还有别的事吗?没有了的话,我就出去了。”
沙里曼祭司挥挥手让她出去。
看来今天没有因为她说钱而批评她。克劳迪娅顺着墙角偷偷开溜,不料又被叫住了。
“你等一等,回来。”
完了,他是不是想起来了。
她认命地往回走,扯出一个笑脸。
“您怎么了?”
“对了,那位贵族大人,就是威尔西姆大人,”祭司看着克劳迪娅,眼神里都是惊喜的光芒,“你把他伺候得很好,他以后就要常驻这里了,还点名要求你来照顾。”
剧情所致。不可抗拒的未来,她当然知道。
克劳咬了咬唇,也笑眯眯的:“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看来能给神庙赚一大笔钱了。”
糟糕,她怎么一不留神就说出最深处的内心想法了。
但是沙里曼祭司现在明显心情好很好,也没有追究。还有别的祭司进门来找沙里曼祭司,她很快溜了出来。
溜出来之前祭司又一次叫住她,让她去给沃修森专门准备一件房子,要隐蔽的。
当然知道。
克劳迪娅点了点头,眸色暗了暗。
她真的不想让他受伤,但是这如果牵扯到一堆人的命运……她也不好说。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强行按压下对自己日后命运的担忧,她开始仔细回忆小说里的剧情。
……但是根本不记得有阿尔坎湖的剧情。应该就是一个小片段吧,自己应该不会受伤。
那明天只是需要去应付应付就好了?
……
“快点快点!喂,你是聋了吗?”
“是不是祭司们都是这样的傻子?”
克劳迪娅手里捏着一个杯子,面无表情。她清楚地听见背后传来一阵不满的叫骂声,以及贵族小姐太太们的尖利笑声。
对,没错,今天就是他们在阿尔坎湖畔聚会的日子。
以前,尤里乌斯神庙里一直都是艾薇和上层贵族们建交,准确地来说是为他们服务。
所以也一直不太清楚服务贵族的流程。
今天见了这些浑身上下都是酸臭气息的大小贵族们,真的是让克劳气到发抖。
她刚刚给他们上菜,不料一个大人忽然跟旁边的人聊的开心,挥手,还恰好地打翻了她手里捧着的盘子,汤汁和菜粥顺着克劳的衣服,全部洒在了我的身上。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件比较华丽的衣服之一。但是它现在脏了。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了一个骂人的词汇的第一个音节。这样子对一个贵族说这样的话是要杀头的。等她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发了一个音。
克劳及时收住,可还是被那个贵族身边的夫人听见了。
贵族夫人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看向克劳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古怪起来。
但是其实这个音节开头的词语有很多的。她也可以当做这是小侍女说的别的话的。
可是,克劳觉得她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那么接下来夫人收拾克劳,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克劳迪娅没来得及换掉脏了的衣服,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接着去给他们上菜。今天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没过多久她就忘了这个贵族夫人。等克劳到她身边上菜的时候,夫人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她一下。
“啊!”克劳迪娅吃痛,惊呼了一声,手里端着的牛排撒了一地。
“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个贵族夫人赶紧站起来,躲到一边去,手里举着的扇子急促地扇着风,满脸嫌弃。
接下来,有一位小姐看见克劳迪娅身上的油渍,开始讥笑起来,仿佛这些穷人都该死一样:“天啊,爸爸,您看看您,您把人家祭司小姐唯一的一件衣服弄脏了!我看她都没换就来继续服务了。哎,真是可怜!”
克劳迪娅被说的莫名其妙,但是不敢反驳,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忍受着大家的嘲讽。
就好像是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待一个人了一样,他们给贫穷的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说了克劳迪娅好久。这应该是他们的日常娱乐环节吧。
直到另外一个人的果汁喝完了,却又自己懒得去再续杯,要仆人去重新拿一个杯子,开一瓶果汁,他们这才放克劳迪娅走,没耽误人家喝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