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关怀的脸,所有的怀疑抛之脑后。
无论璟做了什么,一定都有他的理由,她根本去怀疑,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一定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敛了敛心神,释怀的一笑:“没什么。反正礼服试好了,我们回去吧。”
“恩——”
走出婚纱店,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原本的压抑,顿时烟消云散。
他们的未来,现在,就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她会牢牢的,牢牢的抓住璟的手,直到,地老,天荒。
眼见着婚礼即在眼前,天气也越来越寒冷,让人冷的有些瑟瑟发抖。
易旭璟坐在办公桌边,望着桌上她巧笑嫣然的照片,心里顿时变得暖暖的。
她要的承诺,他就要兑现了。
突然,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喂,是易总吗?”
“薛承彦?”
“是啊,易总,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关于苜蓿的,下午3点,蓝山咖啡。”
顿时,易旭璟的脸色变得沉重。
婚礼当天。
易旭璟使劲了甩了甩头,不去理会昨天下午薛承彦对他说的话。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也相信,现在的苜蓿,是想用她的爱情来经营这段婚姻。
他相信她。
无论如何,他们的未来,他不会放弃。无论她的过去如何,他都相信,过去的,就真的过去了,现在才最重要。
至少,他深信,现在的她,只爱他。
所以,他不容许任何人的闲言碎语来打破他们之间的美满。
换上一副幸福的表情,易旭璟开车去接苜蓿。
手机响起。
“喂,璟,你先去教堂,好么,我现在有事情要处理,随后就到,好么?”手机那头传来她有些焦急慌张的声音。
“……好。”易旭璟的心里有些乱乱的。
“如果你不信,那明天的婚礼,苜蓿她自己的行为,就会让你知道真相,我赌,她会迟到!”
渐渐的,他附上自己的左胸腔。
那里,有一颗为她而跳动的心,只为她。
不想勉强她,一切,都要她自己做决定。所以,不催促她,答应她。
车子瞬间来了一个完美的漂移,调了方向,驶向教堂。
苜蓿的眼眶有些红红的。有着拼命忍住落泪的冲动。她的脸色竟然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有些苍白,如同受了极大的打击般。
手里紧紧的攥着手机。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着。她坐在计程车内,驶向医院。
耳边依旧回旋着薛普雅说的话。
“姐,姐!你快来医院,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寂轩他,寂轩他,他没有死,你快来医院,我们在住院部二楼2034,快来!”
心房不可抑止的收缩着。
薛普雅说,寂轩,他没死,他还活着。
那个,为了救她,一直让她以为去世的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到达教堂。
一辆计程车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易旭璟站在服装间换着礼服。
他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心里默念:苜蓿,希望你可以准时参加我们的婚礼。求你。
苜蓿匆匆的感到病房,犹豫在病房外。
最后,她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扭开门把。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几年不见,但依旧妖娆帅气的——薛寂轩!
他还是一点儿也没变,只是脸色有着从未有过的苍白。
他一动不动。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活着!
“姐——寂轩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可是,他变成了植物人,植物人……”
薛普雅激动的一下子扑到苜蓿的怀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的滴落到苜蓿的衣襟上,沾湿了裙摆。
“植物人……”苜蓿默念着。
至少,他还活着,不是么。
她缓缓的走上前。
两年了。
两年不见,他的苍白与虚弱,依旧有着一种让人心醉的魔力。
她带着含泪的双眸,注视着他精致的脸庞。
此刻的他,竟然没有了思想,成了植物人?
那年,她明明看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不是么,怎么会?
有些狐疑的望向薛普雅:“普雅,你是怎么知道寂轩还活着?”
“姐,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其实寂轩没有死,只是变成了植物人。那年,大家都以为寂轩已经去世了,但是,在送寂轩去太平间的过程中,医生发现他还有生命迹象,那个医生告诉爸爸,爸爸却堵住了那个医生的嘴,这两年来,爸爸一直在偷偷的治疗着寂轩,不让我们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爸的目的是什么?!”薛普雅望着毫无生机的薛寂轩,哭的梨花带雨。
脑袋里的疑问越来越大,薛承彦,目的是什么?
仔细的理清思路,照理说,薛承彦在两年前是不可能猜到自己会和璟结婚的,那么,他为什么会瞒着大家,一切的一切,竟只能用巧合来解释。
一愰神,不管当年他的目的何在,今天,他的目的很明显。
就是,要利用寂轩没有死,引她到医院,从而来阻止她和璟的婚礼。
她锐利的双眸望向薛普雅,说:“普雅,是薛承彦要你找我来的?”
薛普雅停止了哭泣,一脸的不懂,说道:“父亲只让我一个人来,我一得知这个消息,到了医院确定了寂轩没有死,就立刻通知你了。”
薛苜蓿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果然,薛承彦真的很狡猾!
他算准了薛普雅一知道消息,就一定会通知自己,然后来耽误婚礼。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利用,他真是卑鄙。
苜蓿冷静的望着薛普雅,“普雅,寂轩没死,或许是老天要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放弃好么,现在,寂轩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天呐,姐,我忘记了,今天是你的婚礼,姐,对不起……”薛普雅恍然大悟,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的,普雅,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是另外一个人。”
说着,苜蓿连忙离开医院。
马路上,竟然拦不到一辆出租车。
苜蓿心里焦急的似乎已经灼出了一个洞。
“璟,等我,我马上就到……”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间,川流不息的马路,顿时陷入了一片瘫痪,道路变得拥挤不堪,到处塞车,车辆都停止在原地不断的按着喇叭,前进不得,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心里翻滚着对薛承彦的恨,他真的算好了一切,连时间都包括在内。
教堂远在郊区,连开车也要近半个小时。更何况自己已经在医院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把心一横,朝着教堂的方向跑去。
教堂内。
易旭璟有些焦急的站在教堂的角落,望着门口。
一个人影也没有。
许多亲朋好友已经都坐在位置上翘首等待两位新人的入场,却久久没有动静。
半个小时后。
人群已经变得急躁不耐,亲朋好友们已经渐渐的开始坐不住,教堂里一片嘈杂,更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人已经离场。
易旭璟的脸色渐渐冷却。
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门口。
他一身白色的礼服在风口迎风飘扬着,头发张扬,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绝美寂寞的王子。
他的手轻轻的附上挺拔的鼻梁,心在一点一点死寂。
轻轻的倚靠在墙壁上,让他看上去既慵懒又令人心疼。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为什么,他明明这么相信她。
难道,他们的婚礼,在她的眼里,连挂在心上都不屑么。
周围不断的人群离开,到最后,所有的人都不欢而散。
整个教堂,从原来的热闹,变成了现在的冷清寂寥。
“我们苜蓿,从小就喜欢着薛家的养子,他叫作薛寂轩,从小他们两个就青梅竹马,感情已经很深厚,甚至都已经心仪于对方。但是,就在两年前,寂轩为了救苜蓿,出了车祸。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其实,他只是变成了植物人,被我偷偷的藏在医院治疗。今天,苜蓿会知道真相,我敢打赌,她一定会为了寂轩放弃婚礼,所以,我打赌,她会迟到!”
“你在算计她?”易旭璟冷冷的对薛承彦说道,眉心紧皱。
“话可不能这么说,顶多是考验探测,难道,易总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排第几么,难道易总你就不想知道,苜蓿她真正爱的是谁么?,到底是寂轩重要,还是易总你重要?现在说一切都是空话,那就要看苜蓿明天的表现了。”
易旭璟沉默,他的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因为,薛承彦口中的薛寂轩,曾经为了苜蓿放弃了生命。
而自己较他相比,又做过什么?
但是,在今天,他依旧选择了相信她。
可是——……
死心的转身,面对着面色有些尴尬的神父,挥手说道:“神父,你也可以离开了,婚礼,没有了。”
神父摇着头离开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的嘴角挂上一抹讽刺的微笑,转过头。
他看见了她一身狼狈,发丝凌乱,气喘吁吁,显然是慌忙赶来的。
“你来了……”他淡淡的说道,平静到没有一丝情绪。
“是,璟,对不……”
“你去哪里了!”声音变得有力,打断了她的道歉。
“璟,你听我解释,我今天发现,他……”苜蓿思量着,她该怎样表达自己和寂轩的关系。
“璟,薛承彦的养子寂轩他竟然还活着,他当初是为了救我才……”
“所以,在你的心里,他比我重要,对么?”
“不是的,璟,他当初是为了救我,今天,我才知道他原来还活着,我真的很激动,所以……”
“所以,你去了医院看他,导致婚礼迟到?”
“对,对,璟,你知道就好了。”她紧张的脸色顿时放松下来。心想着璟已经了解了事情。
“所以……”易旭璟的话顿了顿,“所以,婚礼,没有了。薛苜蓿,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说完,他冷漠的与她擦身而过,肩膀狠狠的被他的身体撞击。她的心,似乎被人撕裂了般。
他说……他说,婚礼没了?
“璟,这一切都是薛承彦设计的,难道你不知道么?”她激动的大喊。
“是,我知道,但是,因为他的设计,也让我知道了自己在你的心里的分量,原来,我对于你薛苜蓿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璟,你答应过我无论未来怎样,我们都不要放开对方的手的,难道你忘记了么?”
易旭璟冷冷的转身,捏紧了她的下颚,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忘记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薛、苜、蓿,我们,完了。”
说完,冷漠的转身,离开了教堂。
苜蓿看着冷清的教堂。
幸福,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婚姻的城堡轰然倒塌。
他对她死心了么?
她无法想象,当她呆在寂轩的身边的时候,璟他是怎样绝望的等待在这个教堂中的。
现在,他离开了。
他们,结束了。
缓缓的蹲下身,抱着自己,一道泪痕,划开。
薛承彦,我发誓,我恨你。
站在教堂门外的易旭璟,绝望的靠在墙壁上。
原来,一切真的都已经结束了,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因为,去了医院,所以放弃了婚礼。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她的挚爱。
原来,他对于她,不是最重要的。
原来……
身体慢慢的滑落,空洞的眼眸注视着前方。
为什么,心痛的快要死掉?
明明不全是她的错,但是,为什么,面对着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如死灰?为什么再怎样卑微,也无法原谅她?
他,已经绝望了。
婚礼中,没有新娘,被众人嘲笑的,新郎。
幸福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
冬天,真的,已经很冷了。
只是,逐渐冷却的,还有心。
苜蓿缓缓的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风衣,将脖子缩在领口中抵御着寒冷。
她的鼻子已经通红,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哭红的。
她不怪璟,一点儿也不。
是啊,真是好奇怪。
为什么,她不等到婚礼结束再去,为什么她不在婚礼前告诉璟她所知道的状况,如果,在那一通电话中,她可以解释清楚,璟也不用在教堂中被众人嘲笑。
那样的羞辱,她懂。
而这一切的欺辱,都是她带给他的。
她怪的,永远只有自己。
慢慢的走到医院,抬头。
那个妖娆不羁的男生就在这里,他还没死。
但是,在那个夏天浓烈绽放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她的天平不再摇摇摆摆,而是,她的两边,都重重的压着一个叫做易旭璟的男人。
所以,她的心,不再倾覆。
扭开门把,走进病房。
薛普雅坐在病床旁边,眼神有些呆滞空洞,她望着薛寂轩。
她的脸上有还没有风干的泪痕,她此刻脆弱的就像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仿佛轻轻一触碰,便会顷刻瓦解。
“寂轩,两年了,你怎么还没有醒呢?”
“寂轩,可以醒过来么,好像,你从来没有仔细的正视过我的存在,对不对,在你的眼里,尽管天天都遇见我,却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我,记住过我对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伪装和逢场作戏,对么?”
“那些年,我每天做给你吃的便当,你是不是都没有吃过?”苜蓿听到这里,心一惊,原来,一切的一切,薛普雅早已察觉到,苜蓿以为,了解薛寂轩的人,只有她自己,原来,寂轩伪装在防备下的脆弱与孤独,早已被深爱他的薛普雅一一查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