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苟烟波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苟烟波面前。
他们挺久没见了，这会儿直接扯拉苟烟波，在他胸口砸了一拳，搂着苟烟波的肩膀就往外走。
上车后，郑洪涛先扯了领带，给司机说了个餐厅名字。
路上给苟烟波一通责怪，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也不早点联系他。
苟烟波心里正烦，没怎么搭理他。
“哟，怎么了，说你几句不高兴啦？”郑洪涛侧过头看他。
苟烟波倚在车座里，没理他。
郑洪涛觉得不对，低声问：“遇上难事啦？”
苟烟波说：“没。”
郑洪涛顿了一下，没说话。
他们去了高中时候常去的那家“小军烧烤”。
店面从新装修过，是现在很流行的新中式风格，二楼是一整层的包房，门帘上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显得特别喜庆。
郑洪涛脱下大衣，随意的点了几样菜，刚下车的时候他在后备箱里拿了两瓶白酒，这会儿已经打开了，直接给苟烟波递给了苟烟波一瓶。
苟烟波也不推辞，接过来给自己倒上。
两人碰了一下，干了一杯，郑洪涛才问苟烟波到底怎么回事？
苟烟波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郑洪涛“操”了一声，就要问苟烟波卡号。苟烟波拒绝了，说不是钱的事，就是觉得这么活着挺累人。
郑洪涛没有再问，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完了两瓶白酒，出门的时候都有些飘了，苟烟波问郑洪涛：“怎么不见你家那位啊？要不要打电话叫她接你？”
郑洪涛说：“不用，司机没走。”说完又转过头看他，有点试探的开口：“她今天陪朋友！”
苟烟波眼神一顿。
郑洪涛一直不知道她和云墨有联系，这会儿借着酒意突然提起，怕勾着苟烟波伤心。
谁知苟烟波大方的问：“是云墨吗？”
郑洪涛有些意外：“嗯，你怎么知道？”
苟烟波笑了，拍了一下他脑袋：“看你那遮遮掩掩的样儿，准没好事。”
其实他放假前就给云墨联系过，苟烟波问云墨春节的打算，云墨说自己还没有想好。
苟烟波又试着提及B大的应用心理学，他知道那是云墨的专业方向，云墨当时并没有回复。他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突然很焦灼，很想着见一面，哪怕远远的看一眼。
他勾住郑洪涛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郑洪涛很惊讶的看着她。
苟烟波进电梯的时候接到了郑洪涛的电话，郑洪涛再电话里骂他：“厉害啊，狗哥，长进了，知道迂回。汤米一问人就答应了，快四年了吧！你说人云墨怎么就躲不过不过你呢？”
苟烟波先是赏了他两字：“闭嘴！”想了想又补充：“定了位置发给我。”
郑洪涛也不生气，还愉快的回了句：“好咧。”
苟烟波让郑洪涛攒个局，组织补习班的同学聚个会。
他知道云墨一定会去，从他知道云墨转修心理学就知道，现在的云墨对于人际交往是积极的。
“见一面吧，就见一面，哪怕就看一眼，也是好的。”苟烟波想。
电梯门刚开，苟烟波就隐约听见了妈妈的咆哮。
苟烟波推开门，妈妈正指着爸爸的鼻子臭骂：“一家子都是死人，就老娘一个会喘气吗？出了门，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星辰和苟烟波交换了一下眼神，李星辰轻轻的摇了摇头。
妈妈骂累了，摔门进屋去了。
苟烟波才知道，今天双方讨论结果是：买房和房产证加名字不能变，彩礼最少要15万，不行就拉倒。
苟烟波问爸爸还差多少钱？爸爸摇头说不知道。
苟烟波叹了口气，敲了敲门，妈妈没有出声，苟烟波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两居室改成的小三室，爸爸妈妈把最好的房间给了李星辰和苟烟波，自己却住了最小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淡淡的昏黄色光线从小窗里隐隐绰绰的透进来。
妈妈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的很厉害，苟烟波走过去叫了声“妈”，妈妈翻转了身体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苟烟波往她床头放了张卡说：“这是小姨给我的钱，我自己有奖学金，密码是我生日，您拿去用吧。”
妈妈一下子坐了起来，攥住苟烟波的手：“多少钱？”
苟烟波顺势坐在床头的矮凳上说：“10万。”
妈妈明显愣了一下，打开灯，摸了摸苟烟波的脑袋：“你的就是你的，哥哥的婚事不能用你的钱。你放心，钱我给你攒着，等你结婚的时候用。”
苟烟波朝她笑了笑，摇了摇头：“一家人，不用分彼此。”
他们娘俩难得这样亲近的说会儿话，妈妈的手一下一下的在他脑袋上划拉着，苟烟波有些恍惚的眯了眯眼。
妈妈接着说：“你不用管，我有办法。”
苟烟波抬头看她。
妈妈结着说：“我答应了彩礼，先稳着吴家，让你哥和雯雯先先处着。只要你哥哥争气，雯雯肚子大了，我看谁还好意思要彩礼！”
苟烟波愕然：“妈，钱的事我们可以想办法！”
妈妈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真当我没钱？这几年你们上大学没让我操过心，我和你爸爸也赞了些钱，不说15万，就是150万老娘也拿的出来。”
苟烟波不明白了：“那为什么？”
妈妈吸了吸鼻子：“为什么？我的傻儿子啊，那家还有个弟弟你知道吗？”她两手一摊：“我这钱要是拿出去，就白给啦。”
苟烟波没有说话，妈妈像是自言自语：“我都想好了，你哥的婚房，咱们给全款，写我和你爸的名字。到时候，我还要他们老吴家出装修钱，不然，就别想进我门。”
妈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这什么，苟烟波像是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往外抽着凉气，他慢慢的站起来，手脚冰凉的出了门。
妈妈还在后面喊他的名字，好像是在叫他劝劝李星辰。
苟烟波路过客厅的时候，爸爸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他最喜欢的斗地主。
李星辰应该是睡下了，他的房间没有亮灯。
苟烟波走过去，把爸爸的杯子里的绿茶换成了菊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