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毒圣
李叔并不清楚内情，只是知道小候爷中了这种毒，候爷和夫人秘密派人去西域守了十七年的藤前红，小候爷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什么会中毒，他一概不知。每个府邸都会有些秘密，李叔作为京城金牌资深管家，自然知道主人家不让知道的秘密，自己永远不要去打听。
“那冯前辈可有办法？”
冯太古说：“金花蛇的毒能解，藤前红的毒解不了，这本是无解之毒，我就好奇，他是怎么中的藤前红?”
他熬制的两滴藤前红，分别给了两个人，照理说，与眼前这个孱弱的小候爷都没关联，他是怎么中了此毒，毒又怎么会潜入心脉，却迟迟没有发作？他可是把出了，此毒，起码超过十年的时间。
所以，应该就是他二十年前熬制的其中一滴，应该是有内力特别高深的人将小候爷的毒逼出了大部分，才残留了一点点不至于致命。
冯太古倒腾出两颗红色药丸，叫人磨成粉状，喂柳羿喝下，不一会，柳羿便能动弹了。
“冯前辈，您刚才说藤前红是您制的？”柳羿想起娘说的亲娘沈如雪的尸体有可能是毒圣盗走的，为了研制毒药，现在毒是他制的，那他就不可能会盗取娘亲的尸体。
“是的。但你能否告知老夫，你是如何中了这藤前红的毒，要知道，这毒除了老夫，这世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制作。”冯太古苍老慈祥的脸上，透露出属于毒圣的骄傲。
柳羿心里一阵愤恨，如果不是这人制作了藤前红这种无色无味又霸道的毒，他的亲娘就不会死，那他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孱弱，说不定现在的他，就是鲜衣怒马，武艺高强的翩翩少年侠，和池霜看起来比跟她的师兄更郎才女貌，更不至于被恶心的人剥光摸光那么耻辱！
“你为什么要制作这种毒？你知不知道就算武艺再高强的人，中了这毒也没法活命？”冯太古虽然不是直接害死亲娘沈如雪的人，可是没有他制作藤前红的毒，以她的武功内力，一般的毒根本奈何不了她的。
“老夫一生最喜欢研究毒药，越毒越代表老夫的厉害，要不然，江湖怎么会送老夫一个‘毒圣’的称号呢？藤前红只是一种毒藤，它能制作致人命的毒药只在古书上有，老夫也是研究了许久，才熬成两滴。但制成后老夫就后悔了，因为这藤前红的解药就是它的花，但百年来，藤前红都没有开过花，老夫制作其他毒都会相应制出解药，这藤前红是老夫制出的，唯一没有解药的毒。中了此毒的人，必死无疑。”
柳羿冷笑道:“毒圣果然厉害得很！毒圣就没有想过，万一这毒是你亲近的人中了呢，那可是必死无疑呢！“
“老夫一生只有别人畏我怕我，我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再说，我这两滴藤前红交给的都是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又怎么会拿藤前红害人呢？”冯太古想起那两个人，都是一派之主，虽说当初他们要藤前红时感觉很奇怪，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多想，那两位武功造诣非同凡响，可以说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要取人性命，伸手之间的事情，根本无须下毒。
柳羿眼眶微微通红，想起亲娘沈如雪的死，愤愤难平，“你如果告诉我，你把藤前红交给了哪两个人，我就告诉你，我是如何中的藤前红的毒。”
那毒明明是柔妃下的，冯太古说给了两个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难道，柔妃是从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中得到的，还是说，这世上还有人会制作藤前红的毒？
“好。”沉吟了一下，冯太古道。他想起那两位并没有跟他说，不可将他们有藤前红的消息告知别人。再者，他也是特别，十分好奇这么年轻的娃娃是如何中的藤前红。
“老夫研制出的两滴藤前红，一滴交给了苍雪山的前前山主沈容儿，一滴交给了摘星楼楼主池风飞。沈容儿乃是四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池风飞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你说，他们何须要用藤前红来毒害别人，他们轻轻一抬手，都可飞花摘叶伤人。”
沈容儿是亲娘沈如雪的师傅，池风飞又是他喜欢的姑娘的师傅，这两人手上都有藤前红，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吗？
那柔妃手中的藤前红又是怎么来的？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缠成一个线球，难解却又不能不解。
柳羿觉得要解开这个谜团，还需冯太古助力，便决定告诉他一部分真相。
“我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毒素，我的亲娘是沈如雪。”柳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可有一个人听到这句话，却是非常不平静，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柳羿:”你是如雪的孩子？如雪怎么会有孩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再看冯太古，再不是那一幅平静无波的表情。柳羿甚至知道冯太古已经知道他儿子已经死的事情，可在与他交谈的这些时刻，他脸上除了对他毒术的骄傲，还有冷漠，再无多一丝的表情。
而此刻，他抓着柳羿的手腕，甚至把柳羿抓痛也不自知，眼睛睁得大大的，颤抖地问：“如雪现在在哪里？”
“你跟我亲娘是什么关系？”柳羿望着反常的冯太古，心里不免有些猜测。
“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但是，我心慕于她。”冯太古仿佛用尽了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藤前红毒的霸道，它的无解，终于让他想起来，“她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那个清明绝艳，英姿飒爽，救过他数次性命的如风女子，难道是死在自己制作物毒药中？
“是的。”柳羿的话，彻底打破了冯太古的幻想，“她中了藤前红，生下我后，就死了。但是，我养母告诉我，给她下毒的是宫中皇帝的宠妃柔妃，却不是持有藤前红毒药的那两人。”
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冯太古滑坐到地下，似乎一瞬间，变老了十几岁。
他还记得非常清楚，他最后一次见沈如雪，是在二十年前，她声音清丽，一如她美丽的面容：“冯大哥，我已经有了喜爱的男子，无法接受你的情意，冯大哥惊才绝艳，以后定能觅得良缘，山高水远，冯大哥，多保重。”
她是光明磊落的女中豪杰，爱恨分明，绝不拖泥带水。
冯太古晦涩地应下，他本就比沈如雪大十多岁，武艺算得上二流高手，一身毒术，却是令人避这不及，三十多年，他都是独来独往，只有沈如雪，不嫌弃他，还将他从众多高手包围中救下他。
他明明没有乱杀人，那些白道却红口白牙地将几个门派的灭门之祸栽赃给他。
他明明没有奸**子，那些白道却明目张胆地将这些罪名安在他的身上。
他那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明月般的女子，又怎么会看上其他胭脂？
他口拙，被讨伐时争不过，打不过，刚想发狠使毒与那些人一起同归于尽，沈如雪出现了，带来所有证据，还了他清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自知配不上沈如雪，但还是告知了自己的情意，意料之中被拒绝。
但从那之后，他便不再使毒，隐居在这一方小镇，当越了勤政爱民的好镇长。
他想着，也许有一天再见到沈如雪，她会赞赏地夸他：“冯大哥，你做得很好！”
柳羿的猜测成真。那样武艺高强又长相明艳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动心，正如同池霜一样，他相信江湖上也会有很多爱慕她的男子。
“也许，我们只有找到柔妃来问，才知道具体细节。”柔妃的藤前红是怎么来的？
“是的！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制作藤前红吗？如果不是第二个人，那柔妃手中的藤前红是那两位手中的其中一滴，他们与皇宫毫无牵联，又怎么会给柔妃？”
想弄清楚事情真相，想为沈如雪报仇！
冯太古看着柳羿，眼中多了一抹柔光，这是她的孩子，拼死生下的孩子。仔细看，会发现这孩子的眼睛眉毛都像极了如雪。（其实不像，是冯太古自己感觉像）
“孩子，你心脉处的毒是被内劲逼过来的，然后一直凝固在此处，不然流动到四肢百骇，你出生不久就会死了。但是最近这毒有所松动，所以你的身体会越来越疲劳。”
柳羿心道，难怪，感觉自己的身子有时候很笨重，轻功有时候使不出来。
冯太古又再一次仔仔细细把脉，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看得柳羿满腹疑虑。
良久，冯太古道：“孩子，你的筋骨清奇，本是承袭了你娘的武艺天赋，只是藤前红毒素的原因，一直锁住了你的筋脉。等解了藤前红，你便可以重新习武了。虽说十多岁开始习武有点晚，但你天资奇高，骨架清奇，你练一天会顶别人一个月。”
“真的？”柳羿大喜，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武学废材，这两次遇到生死之险，多次后悔没有好好习武。如果自己的筋骨真的适合练武，那无论多苦，他都一定不会再怕！他再也不想面临死神的感觉了！
再者，他也很想玉树临风地与池霜站一起，被人称赞一句般配。
“孩子，算你好运。西域那株藤前红准备开花了。咱们在这休息多两天，就一起去西域摘花。别以为这花摘下来直接服用，还有很多讲究的。没有老夫，你们就算摘到花，也不能让它发挥最好的效果。”冯太古一说到毒，苍老的脸上就会浮现出一种光，那种光可以称之为自信，对这个领域的自信。
“好。前辈不问问，你儿子的事情吗？”难道不是亲儿子吗？这么久，都不问一句。柳羿可偏偏想了解他们的故事，他为什么拿儿子试毒，还有，那古书是什么东西，他儿子从古书上学到剥皮换皮，他学到制作藤前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