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惹紧张地手都有些发抖,正要跨进门去,就见一个人坐轮椅出来,白衣银面,正是司马瑞瑾,而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孩子,身子蜷缩着,面色潮红,头发已经被汗水湿透,几缕头发紧贴在苍白的小脸上,特别楚楚可怜。
“瑾!”花惹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杨慕晴她怎么了?!”
司马瑞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她无事。”
“杨三小姐!”绽雪突然惊呼一声,“您这是怎么了?”说着满目担忧地看向慕晴,可是她心中此刻正惊疑不定,为什么三皇子会在里面?在里面的不应该是皇后的弟弟方毅茗才对嘛?但她还是按照原来的剧本演下去,同时眼睛在杨慕晴身上扫过来扫过去,想要寻找点什么。
“本殿下说她无事,你未听到吗?”司马瑞瑾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直扑绽雪而来,绽雪身子一抖,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这个平日里性格温雅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三皇子气势如此骇人!
就连花惹也呆住了,相识多年,司马瑞瑾一直都是性格淡淡,极为温和,而且任凭发生什么事都能泰然处之,可是现在,他竟然生气了吗?为了杨慕晴而生气吗?瑾身上的气势好强,连见惯了皇帝威严的他竟也觉得惊心!
绽雪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盯着司马瑞瑾怀中的杨慕晴,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毒发了呀!怎么会如三皇子所说的那样没事呢?突然,她的眼光一下子定在杨慕晴身上某处,心中狂喜,果然!果然毒发了!她就知道没有人能够抵挡“桃花雾”的毒性!而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解毒了,否则只怕是已经死了!
绽雪心中顿时有了依仗,强自按下心中的得意,福身道:“三皇子,奴婢知。天哪!杨三小姐裙摆上有血!莫不是受伤了?”她这一声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刚刚赶过来的司马瑞琪都听到了,心中一急,分开人群便来到了司马瑞瑾面前。
司马瑞瑾看着绽雪突然冷笑一声:“本殿下说她无事便是无事,既然你耳朵如此不好,留着也无用了!一个小小宫女竟敢如此喧哗,舌头也是多余,来人,将这大胆贱婢抓起来割了耳朵拔了舌头!”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动我!”绽雪心中并不怎么看得起司马瑞瑾这个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子,一个残废扫把星而已,她可是宠妃身边的大宫女!
司马瑞瑾并不理会她,但是他身边的侍卫却已经开始行动了,一把便将绽雪押起来动弹不得,其中更有一人已经掏出了匕首。
匕首的寒光深深刺激着绽雪,她脑中一空,惊恐地大叫起来:“你们不可以动我!我只是说了实话!杨慕晴中了桃花雾,裙摆上的血就是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道被谁隔空点了哑穴,再也说不出话来,更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匕首缓缓伸向自己的脸上。
司马瑞琪瞪着绽雪,恼怒道:“等一下!”这个该死的贱婢,居然敢对着三哥大呼小叫,还敢对杨慕晴下这样的毒手,简直罪该万死!
绽雪可不知道司马瑞琪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听到等一下三个字便一下子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满怀希望地看向司马瑞琪,却见他残酷地一笑:“这个样太便宜她了,将她舌头拔了,丢到军营里充作军妓,若是她敢自杀或逃跑,诛三族!”
不!不要!绽雪只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怎么会这样,不要,不可以!是良妃娘娘安排的啊,不管她的事啊,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啊!不要!不要!此刻她满眼恐慌,可是却没人理会她,侍卫很快便将她拖了下去。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随着绽雪被拖走而落幕。围观的官家夫人都听到了绽雪的最后一句话“杨慕晴中了桃花雾,裙摆上的血就是处。虽然她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杨慕晴中了桃花雾,裙摆上的血是处子血!
虽然大家都没有见过桃花雾,但是却都听过桃花雾这个名字,桃花雾可不是简单的春药,而是一种春毒!只有男女交。合方可解毒,如若不然,必定心脉爆裂而亡!因此众人看向司马瑞瑾的眼神各异,有嘲讽的,有同情的,也有不屑的。大家更关心的重点是,杨慕晴可是准太子妃,虽然没有大婚,但是万岁爷都已经指婚下来了,可是此时发生了这种事情,可真是皇室里的大笑话!
皇宫是个什么地方,自然是消息传得最快的,此时这个偏僻宫殿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很快,杨汝之也赶到了现场。
“小晴儿!”杨汝之匆匆赶到,一看到杨慕晴双眼紧闭的蜷缩在司马瑞瑾怀中已经着了慌,但是他深吸一口气稳了下来,此时这里这么多人,他必须要好好处理才行,他是小晴儿的支柱,他必须处理好这件事情!“多谢三皇子,请将小女交予本相吧!”语气冷硬,显然很是不满,也不待司马瑞瑾说话便自己伸手抱起杨慕晴到自己怀里。
司马瑞瑾看着杨汝之的动作,伸出右手低声道:“杨相,杨三小姐裙子上的血迹是我的,方才抱起她时被她咬的,您放心,她没有出事。”杨汝之这才瞧见,司马瑞瑾右手食指上果然有一个很深的牙印,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而自己女儿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见此,杨汝之表情这才软下来,低声道:“多谢三皇子殿下。”
跟在杨汝之身后匆匆赶来的杨慕皎一见此番情景,心里一惊,随即看到花惹在旁边皱着眉头满目担忧地看着杨慕晴,随即收了脸上惊讶的表情,只剩下了担忧。走上前去,轻轻握着杨慕晴的手,泪珠莹莹低声呼唤着:“三妹妹,三妹妹你怎么了?”
。
御书房。
皇帝坐在书案后,眉头紧锁,目光却锐利无比甚至带着丝丝阴霾狠厉。他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精壮男子,此刻正恭敬地低着头,似乎在等待皇帝的指示。
“消息可真?”皇帝一手握拳放在案上,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可是手背绷起的青筋却显露出了他此刻的真实状态。
黑衣人拱手道:“千真万确,奴才一接到砚郡主遇袭的消息便去仔细查探,一直到现在,得到的所有消息和线索都与东瀛倭人有关。若不是瑜王爷派去接砚郡主的侍卫都是精卫,砚郡主本身也懂的功夫,那么。只怕砚郡主也绝不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皇帝抬手撑着额头,努力地深呼吸,怒气过后还带着深深的无奈:“朕要把秋砚和亲到东瀛一事,虽明啸没说什么,可是朕却知道他心中不高兴,如今东瀛人居然如此按捺不住,只怕明啸更加不快,如今借口秋砚受到惊吓不肯出席太后寿宴,就是在向朕表示不满,他是朕的亲兄弟,朕登基前后更是在背后一直支持着朕,朕实在。
黑衣人微微抬起头来,眼睛却依然恭敬地微垂着,道:“陛下,瑜王爷必然能够明白您都是为了安国的安定,为了百姓社稷才有此决定的。”
皇帝听黑衣人这么一说反而心中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啪地一拍书案:“这东瀛人是在挑衅朕吗!”
黑衣人一见皇帝发火,忙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息怒!万万不可动气啊!也许此事只是东瀛倭人的试探,就是想看看陛下的真实态度,陛下万万不可因为一时之气坏了大计啊,安国安定为重!”
听到黑衣人的最后一句话,皇帝这才极力按捺住了怒气,缓缓道:“你说得对,平身吧。”
黑衣人俯下身去,正要谢恩,便听到门外传来焦急的通报声:“陛下,大事不好了!”
皇帝眉头一皱,望向门外。
杨汝之那边的事情并没有平息,而杨汝之也通过绽雪看明白了什么,眼中一抹杀机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皇帝赶到了,众人忙行礼请安。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起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惹见到的最多,因此他便把自己过来之后看到的听到了事无巨细都一一说给了皇帝,皇帝的脸色果然越来越难看,却转眼看向了杨汝之。
杨汝之此刻抱着杨慕晴,心里又急又痛的,见皇帝不悦地看他,一眼就看穿了皇上心中所想,顿时也有些恼了,回视着皇帝的目光,道:“陛下,臣的女儿在宫中出事,请陛下查明真相,还小女一个公道!”他如何不明白皇帝目光的意思,自己的女儿在宫中受辱,自己还没有追讨公道,皇帝此刻居然还只顾着皇家颜面,妄图把罪过推到自己女儿身上,好显示出皇家的清白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如此强硬的态度,皇帝完全都没有想到,在加上司马秋砚遇袭一事,两者相加不由恼怒起来。尚未发泄时,方竞航带人匆匆赶过来了,一进人群就向皇帝禀报:“陛下,微臣在梅园角落的枯井中发现了杨三小姐的贴身婢女,微臣已经将她救出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