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晴出走的那天,杨汝之拿着杨慕晴的留书暴躁地走来走去,初雨初雪韩嬷嬷都跪在地上垂泪不止,她们也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走的,小姐只留下书信说不用去找,年前她自然会回来,可是小姐她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她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杨汝之是又急又气,直接召来了近卫和暗卫,统统发派出去找杨慕晴,并下了狠话,若是找不到小姐,就不用回来了!转过身对着初雨初雪和韩嬷嬷也是一顿咆哮,自己小姐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个师父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她们也不知道!真不知道她们每天是怎么照顾小晴儿的!若是小晴儿找不回来,她们也不用留着了!
同时他下令封锁消息,就说杨慕晴生病了,不适宜出门,也不允许任何人来探望。除了晴天小筑的人,并没有人知道杨慕晴失踪的消息。
可是很快,花惹却得到了杨慕晴失踪的消息。
其实花惹也是听司马秋砚说起来才知道杨慕晴失踪了,本来杨慕晴失踪的消息是封锁的,可是司马秋砚得知杨慕晴生病,心中担忧便到相府去探望,引路的下人说三小姐重病不许探望,司马秋砚不放心,只说自己不进去,在门外看看就好,那引路的人这才同意她去晴天小筑。她到了的时候,晴天小筑内大门紧闭,很明显是不待客的,她只能着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结果无意中听到韩嬷嬷在哭,一边哭一边念叨着杨慕晴,她这才知道杨慕晴不见了,当下心急如焚,可是为了杨慕晴的名声和清白,她不敢四下张扬,只能悄悄的跑去告诉她最信任的人,花惹。
一听说杨慕晴不见了,花惹也挺着急的,但是他也明白这件事情的影响,他当即派出去了自己的心腹暗卫去打探杨慕晴的消息。
司马秋砚还在那里垂泪:“惹哥哥,你说晴儿她会去哪里?若是有什么事情这可怎么是好!”
花惹坐在她不远处软声安慰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惹哥哥,你可一定要找到她。”在司马秋砚眼里,花惹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不管有什么,她总是会第一个想到花惹。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花惹语气带着一丝坚定。
“嗯。”司马秋砚梨花带雨地点点头。
花惹看看她,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笑道:“好了别哭了,都哭成花猫了。”
“嗤!”司马秋砚被他逗得笑出来,拿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惹哥哥,什么时候有了晴儿的消息,记得第一个告诉我。”
“嗯。”花惹点头,拳头却缓缓握起来,掩饰不住眼中的担忧。
得到了花惹的保证,司马秋砚放心了许多,又同花惹聊了几句便回府了。
还未走到自己的院子里,便听到瑜王爷的声音:“砚儿。”
司马秋砚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瑜王爷的眼睛:“父,父王。”
瑜王爷一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方才做什么去了,不由叹了口气,走过来:“又去齐王府了?”
“嗯。”司马秋砚还是不抬头。
瑜王爷皱起了眉头,语气却依然温和:“砚儿,父王不是不许你交朋友,可是父王也说过了,花惹不行。”
“父王,他很好!”司马秋砚终于抬起了头,她不许任何人说惹哥哥不好。
瑜王爷道:“他是很好,出身好,学问好,做事周到。可是就是他的好出身你才不能与他在一起。”
“父王,您知道的,女儿喜欢他,不可能放弃的。”司马秋砚难过道。
瑜王爷拍拍司马秋砚的肩膀,眼神疼爱却也无奈:“砚儿,父王这个瑜王爷当的安稳如此,你可知道是为何?是因为父王绝不触及上位者的忌讳,纵然父王是那个人的亲弟弟,若是触及到他的忌讳,一样没有好下场。”
司马秋砚并不是那种不通透的人,她怔愣了片刻,缓缓看向瑜王爷:“是不是皇上又要您做什么事情?”
“砚儿,你一定要明白,生在皇家。必然会有一些身不由己……”瑜王爷知道自己女儿聪明,只怕是猜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直视她略带绝望的眼睛,望向天边渺渺的云朵,声音低的似乎在自言自语:“父王。着实无奈。。
“父王。司马秋砚退了一步,冷笑一声,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里。瑜王爷看着她远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步跟了上去,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告诉砚儿。
早朝。
皇帝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眉头紧锁。朝堂之下的大臣们则在小声地议论纷纷,最后有几个大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近月余沿海遭受倭人骚扰之事实在不能继续忍耐!他们无视我大安国的警告,依然不断来犯,臣等认为,绝不应该轻纵!”
皇帝抬眼看看他,却并不说话,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因为沿海一带受到东瀛倭人扰乱的问题困扰,沿海省市的官员们上的奏折快要一尺厚,大臣们有的主战有的主和,可是他们要说的却都没有那么熨帖他的心思。于是,他的目光转向了站在前排的杨汝之,却见他完全不像平日那样冷静地听群臣发言,然后提出自己的建议,而且往往提的合理又不失风范。如今的杨汝之看起来似乎满怀心事的样子,而且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尽管如此,皇帝还是带着一点希望询问道:“不知杨相有何意见?”
杨汝之听到皇帝问话,这才抬起头来,似乎刚刚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皇帝,反问道:“不低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一怔,知道杨汝之定然是没有把心思放在方才讨论的话题上,心中颇有些不满,道:“这是大事,朕也想集思广益,多听听群臣的意见。”
花惹和方竞航对视一眼,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什么集思广益,分明就是不想一战,不过如今没有人说到他的心坎里而已!不过想想皇帝的立场便能够明白,若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问题,他肯定是不愿意战争的,可是那些倭人实在过分,不但不断骚扰沿海省市,还提出了要安国朝廷每年免费供给他们粮草,牛羊。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此时,又有一个大臣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一旦战争必然民不聊生,再者西域那边虎视眈眈,若是贸然一战,必然伤及国本。”
听到此人说话,杨汝之都忍不住皱眉看过去,原来是宗人令方庆华,皇后的父亲。皇帝似乎也很满意他的话,表情舒展了些,微微点点头。
方庆华自然是看到了皇帝的表现,忍不住心中得意看了杨汝之一眼。杨汝之够了勾嘴角便将视线无所谓地转开,似乎方才的事情他并不看在眼中。方庆华表情一僵,却也不好发作,只能也收回了目光。
方庆华一番话说完,虽然皇帝较为满意,可是却立刻有大臣站出来反对,慷慨激昂道:“陛下,臣实在不能苟同宗人令大人的话。我安国乃泱泱大国,大陆四国之一,而东瀛倭国不过是以小小岛国,甚至通用地图上根本就算不上一个国家,我们为何怕他?臣看来,直接出兵扫平他们,也让他们知道我安国的实力!”
很快又有一个大臣站出来,道:“如今他们将我国的警告当成耳旁风,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大安国!现在更是提出诸多过分的要求,若是不给他们一次严厉打击,只怕他们还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话音一落,许多大臣纷纷附议。方庆华反战一派更显得势单力孤。
皇帝坐不由直了身子,脸色不甚好。方才那大臣话是有道理的,倭人确实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和亲,要求安国安排一位公主出嫁才同意不再骚扰安国边境百姓。他心中也有思量,可是眼下却是万万不能再提出来,此时大臣们义愤填膺,若是真的说了出来,只怕这些老学究老顽固们就要爆发了!
虽然皇帝不说,却并不代表没人知道这个消息。他自己的公主不舍得外嫁,所以他才选中了司马秋砚,并准备册封她为璧心公主,让她出嫁。在瑜王爷告诉司马秋砚这个消息的时候,司马秋砚便哭着去找花惹去了,告诉了花惹这个消息,请求他的帮助。
看着司马秋砚哭的梨花带雨,花惹实在是不忍心,答应下来会尽力一试。可是眼下这个结果只怕是不行了,毕竟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的战争,皇帝会很愿意看到并且接受。
想着,花惹的目光不由投向了杨汝之。杨汝之眉间依然是淡淡的担忧,心思显然没有放在朝堂之上。
花惹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失踪的杨慕晴,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可是眼下看皇帝的态度,司马秋砚的事情也实在很紧急。他决定下朝之后找杨汝之谈一谈,如果杨相肯帮忙,必定事半功倍。
朝堂之下依旧争执不断,皇帝对朝堂之下大臣的话通通不置可否,不耐烦地宣布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