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院书房,
被人重重的摔到椅子上,上官庭轩捂着痛怒吼,“尹洵之,你别太过分,我,我亦是有脾气的”深知打不过对方,也只能过过嘴瘾,这臭小子一年未见,不说让着点,揉揉青肿的手臂坐起身,尹少昊嫌弃的拍拍弄脏的衣袖过去端坐上位,冷面盯着对方不语,
咳咳,被死神盯着的感受着实不大美好,上官捂把脸,越想越不甘,一拍桌子愤愤道,
“尹洵之,你是什么人,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况且大业未成,药王谷能有何助力,你清楚底细吗”拿起旁茶壶倒杯水灌入,男子不满他这样轻率的决定,作为好友明白其一路而来的危险和艰辛,故当初顾四求他帮忙牵线,忍痛割爱亦有对方是唯一可与之比肩的女子,不同其他娇滴滴的贵女只会风花雪月拖后腿。
对于好友的埋怨,尹少昊始终保持沉默,见其上串下跳的样子风度仪态尽失,倒是让他想起幼时两人刚见面的情形,那时他母亲刚逝去,在丧仪上领会着世间的人情冷暖,避开人潮悄悄躲到后院大树上低泣,就在那时,见到同祖父来吊唸的人,在院子里乱串时发现了他,
“呦,这位公子,哭丧在前院,大树上哭是对逝者的不敬,当然你可以晚点换棵更茂密的大树继续哭,就是上香不方便,噢,小子忘了重要的事,敢问更衣房往何处”,胡说八道半天,弄的冷漠惯的他哭也不是不哭也不对,下来就是一顿胖揍,不打不相识自此结下友缘。彼时的上官庭轩不就是今日脱线模样,这几年一本正经在外惯常,倒让人忘记他本来的模样。
“上官庭轩”连名带姓冷冷的叫着喧闹的男子,呵呵,闹声嘎然而止,这是彼此间心照不宣的暗号,也是某人暴怒前的提示,
“我只说一遍,她是我此生认定的人,无需其有何助力,我亦会护住,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要是朋友,祝福即可,否则....”,咔擦一声茶杯瞬间粉末飞扬,见好友恢复成往常清冷无情的样子警告着,上官像泄气的皮球陷入椅中静静发着呆,尹少昊见其不语,想着刚爱人对他说的,
“洵哥哥,你问问他,想不想追到顾菱纱”又是顾四,看来这女子同金陵高门大户的青年才俊瓜葛不浅,前有宣平侯府大公子为其犯事,连好友也深陷其中,难怪余彬提醒说当初她主仆二人用的官文是世医门特发的,
“庭轩,你今日如此,是不是同丞相府的顾四有关”果断问出,他想尽快回去陪某人用膳,
呆楞着人傻傻抬起头,万万没想到好友居然这么直接,而且顾四他竟会注意到,那是不是,又燃起了信心,
“对的,顾四是金陵第一贵女,陛下亲发的,而且又是神女,百草门堂主,与你非常般配的,绝对比外面那女娃强,真的,相信我”劈里啪啦夸奖一番,都是事实也不怕对方查,就跟他是对方老父一样,骄傲的很呐,
尹少昊无语凝视,她好不好与他何干,一个二个的都把两人凑,别说前世他就没选其,今生知道好友的心意更加不可能,取出案桌上的一折子丢过去,
“看看吧,你口中的神女在石城事上担当着怎样的角色”不等对方低头查看后的惊讶表情,接着说,
“她好不好同我无干系,你要喜欢的紧,九九和她是好友,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过,你需提醒她,做人低调些,太高调的下场你我都知”三言两语阐明立场,尹少昊等不到他发神又发呆的傻样,起身离开书房,去陪他想陪伴的人。
金陵百草堂,堂主石无痕刚从宫里返回,今日给宫中贵人献上的美容药丸又得到丰厚的赏赐,想必今年末金陵百草堂定又可位于前三甲,
等入内接过随侍学医的药茶品几口,外面一阵骚动,就有医者冲入手足无措喊道,
“堂主堂主,不得了啦,门主已到大门”中年男子差点被茶呛到,赶忙搁下茶盏随人跑出去迎接,我的妈呀,门主可真是神出鬼没,不是说先不露面吗,
扶着珍珠的手缓步迈下马车,抬头望着金字招牌的百草堂三个大字,心里感叹道“好久不见”,前世就是在这里,自己被毒哑又废去武功,像个货物样被人塞进车送往北邙,而前一日她还是宫里的贵妃,虽然在冷宫,可封号却仍在,也算那人给她最后的体面。
跟在她身后的董奇如今是随行侍从,磨去原有的男子气概后,倒是变的柔和许多,顾菱纱没为难他,就当个总管处理些外务,毕竟这人前世就是替她跑腿的,不过那时候关系倒不如现今简单,呵呵,她当不成皇后,此人也难逃其责。百草堂欠她的,今生一笔笔从现在开始算。
领着众人步入大门,沿途恭敬两侧的医者纷纷朝其施礼,石无痕匆忙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等微平缓迅速上前拱手,
“门主,您回归该提前请珍珠姑娘知会,吾等准备不周望您见谅啊”小心翼翼给自己同堂口解着围,顾菱纱冷眼看着,这人一如既往油腔滑调,比圆滑和能力不如姑苏董俊,比医术和忠心不如石城公孙,怕马屁倒是当第一。
“临时决定,今日起,吾等暂且住下,你去安排吧,对了,给师傅传个信,免得他老人家担心”边走边交代,未作过多停留朝后院休憩处而去,珍珠点点董奇,他忙同留下的石无痕等人安排起来,门主归对于百草堂而言,可算是近日大事,且百草门创世人当下正在城外法兴寺闭关。
金陵百草堂后院,丹宁阁
“姑娘,为何改变计划来到这,侯府那边”珍珠不明白女子从鹤然居出来后主意就变了,旦见她家姑娘笑着走进熟悉的院落,准确说前世熟悉的地方,在院中葡萄藤亭下停步,
“珍珠,侯府不是常呆之所,顾府也暂回不得,我们还能去哪”见情同姐妹的人似有所思,拍拍她示意其摘点新鲜的葡萄分散下莫明的沮丧,
“不碍事,陛下赐我金陵贵女第一的封号,祖母便不会随意于我婚事上作主,毕竟年后宫中余下未婚的皇子就要选妃,她算盘打的好着呐,到那时再归,才是价值最大,不敢有丝毫怠慢,
想起家中整日同后院争风吃醋的母亲,内心郁郁的,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只能靠女儿方能获得一丝尊重”,接过串葡萄摘下几颗放入口,恩,酸酸甜甜的,却不是时候,
“姑娘,那海心草”珍珠想起背包里风干的药草,经过今蓬大师的帮忙,到不是完全的花草,可要糊弄那人,怕有些悬,
“也没事,海心草我们寻回,又不让我入药,师傅自己会想办法,他能耐大着呢”心中讽刺的笑笑,没醒前那人曾经是救她水火的恩人,醒来后,前世种种,他又是何角色呐。
同珍珠坐在院中,聊着谈着,想起侯府的人,想必阿九晚点就会收到信,里面是她的一些提醒,宫里那些人的可怕,无人比她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