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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近年来

(1)

今天煲了铁皮石斛菌菇老鸭汤,炖了很久。出锅的时候撒点枸杞,颜色好看。尝了味道,也还不错。

嘱咐给家人喝。疫情当前,眼下最想要的是健康。

白天,我们大都呆在二十平米的餐厅里,听广播、阅读、学习,三餐按时。

晚上八点,一起看中国诗词大会,在那些意气风发的诗意里,似乎也可以略去苦难和挫折。

在美龄灯下,在热气腾腾的每个时刻,烟火生息。

(2)

前些天我感冒了。没有发烧,一直打喷嚏和流清鼻涕。加一片柠檬,调进朋友给我寄的冬蜜泡水,不停的喝水,没吃药,第三天自愈。比起孩子前两天生病,我自己身体微恙,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朋友圈看到有人拍了青芝坞的红梅。还有站在植物园门口往里拍,多么春意盎然啊。那些关在里面的春色啊,有点儿深宫似的幽怨。

年年花开,年年探梅,杭州二三月的园林,真有点儿想念了。也想念那些年,一起看花的你。

(3)

昨天只是在小群里问了句哪里可以买到口罩,朋友马上微信我说给我送。她刚买了五十个,一拿到手就给我送了二十个。一起送来的,还有厚厚一沓A4纸。这几天卡卡学校开始网上课程,需要打印很多资料,在聊天的时候,我只是开玩笑说纸都快要用完了。没想到她就记在了心上。我被感动到了。

卡卡最近时间余裕,三四天时间看完了三大本《平凡的世界》。他在跟我们聊感想的时候说,每一个小人物的平凡世界,都是一些平凡小事,但有些人物,让人印象深刻。

我想起这些年身边的平凡世界,也时时让我记得和感恩。尤其感恩那些真挚而平凡的善意,那些真心想要你过的好的情谊。我也真心希望我的朋友们都好好的。

(4)

我家的理科生技术男呆在家里半个月以来,也开始写日记了。他说近年来感觉记忆力下降,需要记录一下生活,让脑子动一动。这些年,他在我的影响下,也慢慢文艺起来了。至少看了很多我的文学书,跟我一起去书店,和我一起喝咖啡和功夫茶。一个性格温和的男人,无论阳光明媚还是阴雨绵绵,他在家,总是让人觉得心安。

很特殊的时日,人间万象。朋友也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富可敌国。

(5)

近年来,我好像变得不喜欢表达负面情绪了。这和十几二十年前的自己相差甚远。我的中学时代包括大学乃至刚毕业工作的那几年,一直都是很忧郁的性格。那时大家称我为“丁香姑娘”,是引用了戴望舒的《雨巷》那首诗吧(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是的,那时候的天空总是灰的,情绪常常低落。但回想起来,骨子里一直也总是有股倔强在的。现在想来,其实是暗藏了诸多的自卑感。也跟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有关。

成家以后,特别是当了妈妈以后,很多事情都沉淀下来了,大概更明目清晰地看到了生活的样子,生命以及一切,不再是雾里看花吧。

(6)

情人节快到了,疫情当前,还没有完全缓和的迹象。夜间站在阳台看万家灯火,突然想起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来。想起范柳原和白流苏因为香港的陷落才得以真心相守。“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

这段时间,陆续读到一个又一个因为疫情的平凡小故事,忽然想象,会有多少爱在这样的特殊时日得到成就,或就此幻灭?此间又到底多少因,多少果?不过都是无常罢…

郁可唯的声音,此刻的广播里,歌名叫做《阳台上》的,有那么一点应景。那就送给伤心人罢。

(7)

我从初中开始就非常喜欢写东西,写过十几本日记有的吧我想,后来就是那种带锁的笔记本。那时候没什么娱乐,也不怎么看电视,没事儿就写,也写小说,自己编自己看,也真的很天真。有一回写了一篇小说,心血来潮拿给好朋友看,她居然哭的稀里哗啦,还问我能不能把稿子送给她。谁说不是天真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再大一点,也写了很多信,也收了很多信。多年以后,还有朋友把我以前的信拍给我看。字体有点龙飞凤舞,现在看来,也像极了某种倔强的掩饰。

现在很少写信了。每年年末,会收到先生写的邮件,一年的总结,关于孩子,家庭展望等等。偶尔收到朋友旅行时的明信片,也是很亲切。大多时候,不再见字如面,都是想见就见——只要想见,都很容易。

哪怕人类和星星的距离,似乎也近在咫尺。只是,若不相通,再近,也远在天涯。

(8)

经此一“疫”,有人说,你会发现其实生活中99%的交往都是无意义的。平日里我们说的话、行的路、做的事,又有多少是完全必要的呢?我以前朋友圈有一个女孩子,个性似乎很特别。她不喜欢交朋友,过一阵子就会删好友,只要一段时间不联系的,她都会删掉。我跟她也不熟,大概是因为一个书友会还是什么认识的,推荐彼此加了好友。她曾发过好几次微信给我,有一些轻音乐,有一些文学书,后来慢慢的就淡了。我没有主动找她聊过天。再后来就发现她把我删掉了。我并不生气,只是想起来,也会默默祝福她。算是人生里的点头之交吧,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并不需要刻意去维持。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离开自有离开的因由。所谓去留无意,云卷云舒。

我生命里曾经来过的人,又走掉了的人,他乡流水,各自安好就好。

(9)

今天杭城的企业陆续复工了,早上还点到了久违的咖啡喝。窗外阳光灿烂,天也很蓝。用少年的话说是“天朗气清”。朋友圈陆续有人出门。看到桃花开了,只是这一季,好像华丽地错过了梅花。人生总会错过一些风景吧,或者人,或者事。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次。错了也没事,就错误在过去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居家的日子,听的最多的是广播。从电台流淌出的声音,总带有那么一些神秘的气质。歌声更是如此。我们都表达了那么久,可是常常说不出最想要的。温柔也好怨艾也罢,在这嘈杂的四周,能安宁入梦的,寥寥无几。

(10)

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其实不多啊。一饭一蔬和一次好眠。就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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