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依照星悦所言,先练习第一个法术。
这个法术是化土成金,这个法术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一句口诀,由五个字组成,分别是“咪”、“咩”、“咉”、“若”、“?”五个字组成,有按照五个字的组成顺序,分别可以将土变化成“金银铜铁铅”五种金属,也可将这五种金属来回变化。
秦重又将心法读了一遍,大概明白这其中诀窍。只是他究竟是第一次接触法术,不免心中跃跃欲试。看了一下屋内,只有砖瓦竹木,就走出了门,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
当下他便心意守一,口中念诀,便在眨眼之间,果然就看到了手中那一把泥土变得金灿灿起来——果然变成了金子。看到这个景象,秦重心中大喜,他可没有想到自己一试就会成功。可谁料他这边内心还在欣喜,却突然看到手中的金光忽然一收,再看时,那一大块金子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模样——又变成了一把黄土。
秦重想了想,心法上面到是说了,化土成金的所有效果、坚硬程度、持续时间等等都属于法术效果,与施法者的修为高低有干系。修为越高,效果越佳。想到这里,秦重心中不有喟然一叹,究竟是自己的修为有限,纵然能够化土成金,也不过只能持续这么眨几下眼睛的功夫。
他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其中的变化,心中只有忍不住的好奇,当即他收心守意,将五个字的顺序改动,口中念诀。果然在一眨眼之间,手中的泥土又变成了银子,日光照射之下,明晃晃的,颇为耀眼。等到手中的银块变成了黄土之后,他又依照口诀,将黄土分别变幻了其余的三种金属。
玩了一会儿,掌握了所有的变化之后。又按照口诀,将手中的黄土不停的变幻起来,一会儿土变金,金变铅,铅变铜。反正是胡乱变幻,几十种变化,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尽数了然于胸。
只是他修为有限,变化的效果实在是太差,只是片刻的功夫所有的变化就恢复的原状。起初他到是不在意,只是不亦乐乎的玩耍着,可是练习越久,心中又越发的心灰意冷起来。
他这么聪明的脑袋,还有对于法术的掌握能力,何等优秀,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修为实在太低,便是能变化,可效果太差。
更要命的是,他的修为,是如何都不会再有提升的。
不甘和无奈一时交织在一起,可注定的事情,他又能如何?骂了几句老天爷,也并没有怎么解气,反而是越来越灰心了,或许,修行一途,终究是注定同他无缘的吧。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岳灵英的声音传来,“秦重,你怎么在这儿?”
秦重抬起头来,看到岳灵英和星悦正朝着他这边走过来。
星悦看到秦重手中的黄土,大概也明白了他在干什么,“秦重,化土成金的法术练的怎么样了?”
秦重苦笑着道:“其中的变化我都会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你可少说大话了,这其中几十种变化,你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全掌握了?”岳灵英满脸的不相信,走到秦重的身前,道:“你施展给我看看。”
“秦重,你变化给我看看。”星悦听到秦重的话,也是满脸的不信。
秦重只是苦笑了一声,“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嘴上这么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星悦的吩咐,口中念诀,一时间,手中的那把黄土就随着念念有词声中不停的变化,时而是土,时而是铜,时而是铁,时而是金。转瞬之间,秦重已经施展了十几种变化。
“师父,你看。”
岳英灵一脸惊讶的看着秦重,而星悦却是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秦重,你先停下来吧。”
秦重依言,不再施法,他手中方才变化出的一个银块在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成了一把黄土。而在这时,岳灵英也看出其中端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星悦看了看秦重,道:“以你对法术的掌握能力和理解能力,和灵英在伯仲之间,只可惜,唉,法术只是表象,灵力修为是其里。有表无里和有里无表,都是不济的。可惜了。”她自然知道秦重的短板所在。
“这就是大伙儿所言的徒有其表了。”秦重听到这话,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忿忿起来。
星悦也是奇怪,只当是秦重认为自己讽刺他,心有不忿,故而出言顶撞。不过想到他毕竟血气方刚的年纪,心中难免会有怨气,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叹了口气。岳灵英见状,连忙呵斥道:“师弟,你说什么胡话。”
秦重这才知道自己出言莽撞,连忙道:“五师叔,弟子不是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怨恨苍天不公而已。”说道这里,他忽然身子一矮,面对着星悦跪了下去。
星悦有些吃惊,道:“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吧,我知道你无心的,不怪你便是了。”
“五师叔,我给你赔罪,只是其一。”说道这里,他已经咚咚的磕起头来,同时口中叫道:“这些年来,弟子承蒙五师叔照顾,我给你磕头是应该的。”
星悦笑了笑,道:“这是四师哥吩咐的,本是我分内之事,你何必这样……”说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出了什么,道:“秦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秦重也不答话,依旧是不住磕头,星悦更觉其中有事,继续追问:“你究竟要说做什么?”
岳灵英也道:“就是,师弟,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秦重去时一口气磕完了头,这才直起身来,看着星悦,道:“五师叔,弟子求你一件事情。”
星悦脸色凝重,盯着他,道:“你说吧。”
“五师叔,我实在不是一个修行的材料,我想着,这次下山之后,我便再也不会来了。我师父一直云游在外,我也不知道他的踪迹,我们师徒一场,可是却没有办法告知他,所以详情师叔代我向师父传达此言。”
“怎么?你要走?”星悦不由得怔住了,愣愣的看着秦重。
“我想人生天地间,总有适合自己做的事情。修仙一道,我这辈子怕是没有希望了,再呆在山上,终究也不过是继续浪费时间。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下山去,去凡世看看,兴许有……”
“别说了。”
星悦忽然厉喝一声,打断了秦重,“在没有得到四师兄的同意之前,你不许离开清灵山。”
秦重被她这么一喝,微微一愣。在他的记忆里,星悦可从来没有怎么大声说过话。一向是和颜悦色的竟然会因为自己要离开清灵山儿发这么大的火,这可叫他一时想不明白,只是继续道:“五师叔,我注定是与修行一途无缘,再怎么练,也只是废物一个……”
“住嘴。”星悦再次喝住了他,又大声道:“灵英,你给我看住他。不许他离开半步。”话音落时,也不管两人了,口中念着诀,顿时间身子化成一道长虹往天柱峰的方向而去,顿时间消失不见。
秦重一脸愕然的看着天上的长虹,心中暗叹,“她这遁法可真快,比岳灵英的可快多了。”可越是这么想,心中不免越是黯然。
“秦重,你真要离开?”
秦重就见岳灵英正气鼓鼓的看着他,摇头笑着:“我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岳灵英一愣,秦重这么说可是一点儿错都没有,不过也是绝顶聪明的,当即道:“那你离山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天下之大,还能没有一个容身之所不成?”
岳灵英摆了摆头,道:“你又经历过什么?”岳灵英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来,朝着远处的天边看去,想起了她过往所经历的事情。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尘世的凡人,无一不是奸险狡诈、贪得无厌、趋利避害之徒。为了一点点的蝇头小利,与亲人反目,与仇家言欢。成日里,精打细算,不想着怎么算计别人,就是想着如何不必人算计,终日惶恐紧张,就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这样的世间,又有什么好的?”
秦重不以为的摇了摇头,“师姐,你怎么说,未免太有些耸人听闻了,咱们不都是从尘世来的吗?我以前所认识的人中,温良朴实诚信忠义的,可不在少数。”
“那是你见识少。”岳灵英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就算是你没有见识过,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那句老话吗?‘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可是天下诸国,君王为了功业,将士为了军功,国与国之间,有理由的,便出兵互相征伐,没理由的,找也要找个借口,制造摩擦,扩大摩擦,以便于兴兵打仗。就是那么几年终于不在相互交战,可朝堂内呢,君王忌惮大臣,拉拢一派,打压一派,那政令更是朝令夕改,而大臣为了权势,互相指责攻讦,哪里管得了百姓死活,便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盛世,也很快被他们自己给折腾没了。再说了,在凡世,每隔几年,要么是山洪,要么是地崩,要么是瘟疫。不是人祸,就是天灾,可何曾有过真正的太平?所谓的太平之犬,也不过是一个奢望罢了。你还偏偏想着要去人世。”
秦重好奇道:“师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他有些奇怪,这个平日里端庄又乖巧的师姐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