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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依然恨你们,却学会释怀

灰色的童年:

你好,见字如晤,我是季晨。

今天,看到这样一句话: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一瞬间我觉得窒息,因为我很像是后者。

我的童年是灰色的。

幼儿园时,被一个女孩子冤枉,她先动手把我从滑滑梯上推倒在地上的,可是后来我去告诉老师,她却和老师倒打一耙。

两人说法不一致,老师就问周围的同学,明明周围很多人都看到她推我了,还有人跟着她一块嘲笑我,可是,老师问时,没有一个人出来作证,包括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她们都说没看见)。甚至竟然有人说,是我先骂那个女孩的……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可我忘不了老师临走时,教育我说小孩子不能撒谎的话语;忘不了那个女孩,扬起的嘴角;忘不了周围同学的嘀嘀咕咕……

那一刻,我觉得我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不相信我,不懂为什么同学不做证,前所未有的委屈,袭上心头。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送我上学的奶奶。

奶奶是个农村妇女,她直接走进我的教室,指着冤枉我的那个小女孩和老师骂,奶奶的话很粗鄙,但我真的很感动,至今仍记得奶奶说的一句话:老季家的孙女儿不是好欺负的,学生不是送到学校给老师和别的学生冤枉欺负的!

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嘲笑欺负过我,可是那个老师在奶奶走后说的一句话让我厌恶至今:什么泼妇,就闯进学校胡说一堆……

那个老师是教手工的,当天,她布置了和家长一起完成折衣服裤子的作业。

我的手工美术一向差劲。我和妈妈耗时两小时才一起画了一个小人,小人上画了衣服裤子,我看着小人,心中涌起很强的成就感。

可是第二天,成就感就被老师的恶劣举动话语狠狠击碎了,老师捏着我的作品,带着质问嘲讽的语气问我:“你这是做的什么垃圾?回家没好好做作业吗?同学们看看,你们能看出这是什么吗?”边说边举起她口中的“垃圾”。同学们异口同声地答:“不能!”伴随着声声嘲笑。

她把小人扔在了地上,我看着小人飘落,去捡它,老师:“回去重做一份,这垃圾捡了干嘛?”我保持着半蹲捡小人的姿势,答:“哦。”

两个小时的心血,我和妈妈共同制作的作品被人说是垃圾,同学们的嘲笑,终于让我的眼泪砸了下来…

如果说幼儿园的这两件事让我有了自卑的心理,那么我的小学真正意义上让我的童年染上了灰色。

二年级被数学老师揪着辫子扇耳光,起因就是上课时,同桌不停用脚勾我的脚,还用腿踢我的腿,我踢了回去,可他更加变本加厉,我瞪了他一眼。

被板书转过来的数学老师看见了我的表情。她直接上来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扯站起来,恶声恶气地说:“你这什么死模样?听不听课?不听就给我滚出去!”边说边扇我两耳光,完全不听我的解释。

我的头发被扯得生疼,脸真的很痛,火辣辣的感觉来得又凶又急。

打完直接把我甩坐下,屁股感觉像裂开了一样,很疼,整个过程,我直接傻了。

手指尖在哆嗦,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脸从辣变成麻木,碰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我极其淡漠地看着同桌的表情从错愕变成庆幸再到嘲讽。

我不敢把事情告诉妈妈,我知道数学老师家里很有钱,她和校长关系很好;而我家很穷,我很怕妈妈去找学校,反而自己被退学,那个时候我隐约知道老师和家长是有背后的交往的。

你以为后来那个同桌会变好嘛?不,他一如既往,甚至更为恶劣,他做的事情让我直到现在依然会觉得很恶心,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会有人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恶劣恶心呢?

我始终想不通答案,或许有些人生性就有恶劣因子,你越是忍,他就越觉得你好欺负吧!可我就是忍了下来,我真的不愿意让那么辛苦的妈妈再为我操心这些根本没意义的事。潜意识里,我不想让妈妈知道会有小孩子那么恶心低劣。

我的小学,被老师冤枉,罚过站,扔过书,踹过课桌,也踹过我,被老师罚过蹲在课桌上记笔记……遇到的同学,不是没有阳光善良的,可更多地是极其恶劣的人。

所以,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我是真的开心啊,没有任何不舍。可灰色似乎真的跟我的童年粘在一起了。

我的初中没有懵懂的情愫,没有叛逆期,有的是和一些小学老师如出一辙的歧视贫困生、恶意讽刺成绩差的学生、不明真相地体罚学生的老师,还有那同一群小学同学。

我有很多个理由让自己就这么沉沦、堕落下去,任由自己坠入深渊;可我却靠着一个理由撑了下来:我不能对不起爸妈还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付出。我学会忍耐,学会假装乐观、假装开朗。无宠可恃的孩子,除了自己坚强一点之外是没有办法的。

然而,我很清楚自己的心理是有问题的。我的脾气很暴躁,处理事情常常很偏激。等夜深人静之时,再回想今天的事情,又会觉得很对不起,像个神经病一样疯狂贬低自己。

可是,我很庆幸,我的初三遇见了很好的英语老师,她会在我没有借到新的教辅用书,把自己写满知识点的书,给我用,自己边走边看走道边同学的书讲知识点,下课会叮嘱我去打印前几个章节的内容,把知识点再自己手写一遍,而不是像从前的老师二话不说直接罚站。

还有很棒的班主任,他会苦口婆心地跟同学一对一地讲要好好听课,他不会因为成绩、家庭条件而看不起任何一个学生,会在我胃痛的时候,给我买倒热水。

以及很正能量的偶像,我记得有一次我考得非常差,一度想要放弃了。那时,我看到了他,听到他说的一句话:哪有什么一夜成名,不过是百炼成钢。他成了我低谷时期的一抹光亮。

因为他们,我成功考上了市重点高中。

又因为遇见一群可爱的高中室友,严厉却不失耐心的高中老师,我在学会慢慢释怀童年。

至少在又一次遇到曾经恶劣嘲讽我的初中同学,他和我打招呼时,我选择了回应而不是漠视。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不经意间给的一丁点好,就会为之感动并给予他我能给的一切;别人给的恶意,只要不是特别的恶,很快就会忘记。

同样,我不会伤害别人,更希望我不会被别人伤害,因为我明白,有些疤痕,跟随永远。

时间不会抚平伤痛,童年的阴影不会被简单治愈,回忆起来,还是会疼。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我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我的童年是灰色的,但幸运的是,我有很爱很爱我的家人,有在告别童年后,那一群温暖可爱的人。

我想说幸好有你们,幸亏有你们,感谢!

对于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曾经恨过的人,我也感谢,感谢你们培养我的恨,让我更加珍惜我曾经和现在拥有的很多的爱。

我依旧恨你们,却在学着释怀。

千千说过:“我希望我和我世界里的人,都平安、幸福、健康。”

那我希望你们——我世界里的曾经一部分,能变好、善良、温暖。

希望童年灰色的你们,终有一天能被治愈、渐渐释怀,都平安、幸福、健康。

季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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