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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睡着了,所有的宾客都睡着了。
如果说,这也是黑衣贼的手笔,那么夏少驰真的都想要赞叹一声佩服。
对方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睡着的?
迷药?大概只有这么一种答案,在迷药的药效过去之前,自己怕是叫不醒他们。
可是如果姐姐连同宾客都睡着了的话,那么其他的人呢?
衙门的人呢!杭州衙门的人去了哪里?还有如此多的大户人家的子嗣都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来探望一眼。
整个魏府的人都睡着了,为什么就没有来此敲敲门?
夏少驰将金铃和夏秋用合适的方式放好位置,抽下了座椅上垫坐的毯子盖在他们身上,然后朝后廊走去。
“抱歉把你们放在这里,等一下我,我马上回来……”
湖泊清脆映入眼帘,冬日风雪似乎没有让这里变化多少。
池子里的锦鲤不安的游动着,每当有风吹落什么进入湖中就会引起一阵躁动。
长廊内,一个个身穿魏府下人衣服的捕快东倒西歪靠在随意的位置。
夏少驰皱眉不语,真的是所有人都睡着了……
而且,仅仅是睡着了,黑衣贼没有取任何人性命。
如果说这些宾客都没防备之心,那么这些提前知道布局和一直警惕着的捕快又是怎么中招的?
他蹲下,轻轻触摸宋府尹的鼻息……还有……宋胖子竟然也没有事。
夏少驰沉默了。
真的是所有人都睡着了,如果说自己是黑衣贼并且可以让所有人沉睡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宋胖子的命。
宋胖子的官虽然是买来的,但的确这几年没有做任何的错事,可谓是也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该判的判,没有冤枉任何的好人,没有放过该死的犯人。
当然,他也知道,这其中多半是白大哥辅佐的功劳。
宋府尹是杭州衙门的首脑,哪怕经常没有什么主意,也是统筹的职位,如果他死了,对黑衣贼应该是好处无限。
宋胖子很怕死,无论是饭菜还是出行都十分注意。
他随身带着金创药,带着银筷子,带着能够快速回源的真元圣药。
甚至父亲曾经和自己说过,宋胖子不像是不会武功的人。
但哪怕是这样,他还是睡着了。
忽然之间,夏少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黑衣人真的放倒了所有的人……那岂不是说,魏云霄已经被对方掳走了!
怪石睡在冷水里张着嘴巴喘不上气,枯枝折在霜露中碎了一地命途多舛。
魏云霄的院落里,空空荡荡,新婚的房门屋门大开。
昨晚本应有新人于此颠鸾倒凤共度千金良宵,此刻却空无一人,桌子上的大红蜡烛燃到熄灭,美酒撒了一桌子……
无论是魏云霄还是宋师师都不在了!
“魏云霄!魏云霄!”
夏少驰痛呼,却根本无果,没有人能回答自己的声音,屋外的冬风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和孤独。
所有的人仿佛都睡着了,自己却叫不醒。
而魏云霄和宋师师也被掳走了,楚言蹊也不在,他此刻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以为自己能出一份力,却不想竟然被人下手先行撂倒!
狼狈……谁也没有保护得了……就像两年前一样,面对那只蝙蝠,自己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去报官?
一个可笑的念头出现在夏少驰的脑海中。
报给谁?宋府尹就在这里……整个杭州城……
魏云霄忽然愣了一下……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若说杭州城的捕快,自己不认识一百也认识八十。
可在那后走廊里趴着的人似乎有些太少了。
白大哥呢?哦对!还有魏云霄口中的那个来自大理寺的朝廷高手呢?
有一群捕快不在这里?那么他们在哪里?
夏少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有一群捕快应该被白大哥带着不知道去里哪里!记得楚言蹊的计划其实有两个部分,如果白大哥那边成功的话,他们就还有机会!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先找人把姐姐他们挪到安全的位置……我就不信了,黑衣贼能迷倒这里的所有人,还能迷倒整个城的人不成?”
夏府乐善好施,夏少驰的父亲和母亲可是远近有名的大善人,城中的人缘可谓极好。
一般的当铺为了不看人间疾苦,都会将柜台的门设得老高。
其目的是让掌柜看不到客人的面孔,不以贫富分眼。
但是夏父在柜台的设计上其实暗藏玄机,木隔层之间留有一眼小缝,所以夏家当铺给出的价格总是会体贴那些贫苦饥民一些。
但是正当夏少驰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的耳朵忽然听到,旁边的柜子里,似乎有什么声音?
“唔……唔……”像是蚊子在耳边飞过,那声音虽小,但却在万籁阖寂的院落地格外明显。
这是!
他几步走来,附耳侧听,声音微弱,但的确是呼吸声。
“唔……唔……”
一把拉开柜子的门,一个身穿白色内衬的女子如同软骨般跌在夏少驰的怀里。
女子面容清秀,眼睛像是微弱的眨着,没有一点精神。
宋师师!这是宋师师!
“宋师师?喂!宋姐!没事吧!”
夏少驰触摸着她的鼻息,感受着她脖颈处的提问,立刻将其抱上红塌,用被子裹住她的身体。
宋师师的体温有些低,应该是被关在柜子里受了寒,一夜屋门未关,冷风可不是一个不习武的女子受得了的。
刚刚应该是宋师师的脸贴着柜门缝,呼吸从缝隙中摩擦后发出的声音。
片刻之后,宋师师睁开眼睛,一双美眸中尽是浑浊,片刻之后才恢复清明。
“师师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柜子里?”
“少……驰?少驰!”
等恢复里精神,看清了眼前的人,女孩眼泪忍不住流。
宋师师的剧烈的咳嗽着,手颤抖着抓住了夏少驰的衣袖:
“一个女子……一个女子迷晕了我……我……我在柜子里过里一夜,我不知道我何时醒来的,但是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哭都没有人来……魏云霄呢?大家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