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道:“可我对你也一直有疑心,你明白吗?”
二少苦笑一声,道:“前辈有何疑问,尽管开口,在下知无不言。”
老人道:“你的来历姑且不论,但你为何一来到街上就看准我,而且现在竟愿奉我为先生?”
老人目光一顺不顺的盯着二少,二少面色不变,道:“前辈怀有深仇,自该谨慎,但我到来却是一个意外,我之所以看中前辈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前辈与众不同,这正如鸡舍里的凤凰,就算再怎么伪饰,也掩饰不住其风采,第二则是晚辈已经隐约猜出前辈的身份了,既知身份,我若在不认你为先生,我就辜负前辈的栽培看重了。”
二少的话不疾不徐,语气更是不急不躁。
老人与二少互相对视,令草屋中的气氛立即变得很沉重,就连小箐都觉得很不自在。
一阵沉默后,老人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道:“今后我就是你的先生。”
二少心情轻松而欣喜的回到古庙,他为自己能寻着老人这样的先生而高兴。
毕竟老人如果真是自己所猜的那般身份,那自己的确就有可能成就一切!
二少的脸上一直带着一丝笑,可是等他到了古庙前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原来此刻古庙前,竟站着自己的几十个弟兄。
他们一看到二少回来,就立即朝里面喊道:“二哥回来了,二哥回来了。”
很快,王文就从人群中走出来,跑到二少跟前,俯在他的耳朵上耳语一阵。
二少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凝重,很难看。
终于,他大步走到庙中。
庙中还有很多人,有王武、赵龙、高峰、刘强、尹昌、陆海。
还有李玄、张宇,他们跟六人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脸上的那些紫青淤痕,那淤痕显然是被人殴打留下的。
他们脸上有愤怒,也有畏惧,二少的到来无疑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立即涌上,齐声道:“请二哥为我们做主。”
二少的目光却一直在望着一个人,一个衣衫褴褛破旧的老乞丐。
这老乞丐手中正撕着一根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这其中最令二少注意的就是老人身上背着的七个麻袋,一看到这七个麻袋,二少就感觉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很快就想起这是丐帮地位的象征。
他以往在武侠小说中,看到很多关于丐帮的故事,而丐帮中,麻袋越多者,就代表着越尊崇的地位。
这老乞丐身背七个麻袋,看来绝对是丐帮中的高人。
二少心知丐帮乃江湖第一大帮,绝对不是好惹的,心中思忖,自己这帮弟兄,绝对不是丐帮的敌手。
于是他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他面上带笑道:“前辈,不知为何动手教训在下的的兄弟?”
那老乞丐瞥了二少一眼,继续啃了口鸡腿,然后才道:“你错了,我不但打他们,还拿了他们的钱。”
这老乞丐当真放肆,别人给他客气讲话,他非但不领情,还丝毫不给人台阶下。
这让王武他们脸上的神情更是憋闷,眼中的怒火似将喷吐出来。
二少不动声色,依旧淡笑道:“前辈若不说出个理由,在下总不好跟自己的兄弟们交代?”
老乞丐冷冷一笑,道:“老子高兴,你怎样?”
这话真的很难令人忍受,赵龙再也忍耐不住,他大喝一声道:“二哥,让我揍这个混蛋。”
可是他身形刚动,就被二少拦住。
老乞丐冷然道:“就是有些人好逞能,脸非要成了猪头才老实。”
这话明摆着是在讥讽赵龙他们几个,而他们几个也很显然就是在老乞丐的手底下吃了亏。
赵龙更是怒形于色,但苦于被二少拦着,不能动手,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时,二少对王文道:“阿文,你让兄弟们继续到街上去营生,这两天生意好,可不能错过了。”
阿文似乎有话想说,但是二少一使眼色,阿文只有老实的跟庙外站的兄弟们交代,让他们离去。
看到二少谴走弟兄,赵龙似乎不明白道:“二哥,这老家伙欺负咱们兄弟,你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二少立即道:“阿龙,这前辈是个奇人,他能教训咱们是咱们的荣幸,年轻人有点教训总是好的。”
他居然将自己的兄弟挨打说的跟没事一样。
这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赵龙正欲再说,二少立即道:“你们也都去忙吧,这里留下我一个人足已,记住晚上回来带点酒,你们若在外面吃,就给我捎点饭菜回来。”
赵龙几人虽然还不太愿意,但看二少神色坚决,而且此时王文也过来拉着他们就要走出古庙。
他们还未走出去,二少就又喊住,对王文道:“阿文,别忘了给老前辈捎一份。”
二少说到老前辈的时候,非但加重了语气,目光更是特意扫了一眼那老乞丐,表示王文捎饭的时候不要忘了这个老人家的一份。
但是二少目光转到王文脸上的时候,就炸了眨眼,看到二少闪动的眼神,知道二少定是在暗是自己,于是一点头,跟王武他们离开。
一时间,庙里就只剩下二少独自一人面对这个来历神秘的老乞丐。
本来庙里还有银麟的,但是银麟却不敢寂寞,所以有时候总出去遛遛。
老乞丐也不望二少,但是他心中却只道二少是让他的兄弟给自己也捎一份晚饭,不禁赞赏道:“小子,你倒是聪明的很。”
二少在佛像后面拿出一坛酒,走到老人面前,居然还面带微笑,客气的道:“前辈夸奖。”
老乞丐冷笑道:“你别得意,反正老叫花我明天一走,你跟你的兄弟们一个也别想活。”
二少听后心中蓦然一寒,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倒了一杯酒,递给老乞丐,道:“前辈此话何意?”
老人乞丐着二少递来的酒,忽然用眼睛去直视二少。
他眼睛很奇怪,也很诡异,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二少的目光刚跟他一触碰,就深深的跌了进去。
只觉耳畔传来这乞丐的声音,问道:“这酒有没有毒?”他的声音也很奇怪,很诡异,就像正在念着远古神秘的咒语。
二少痴痴的答道:“没有。”
老乞丐这才收回目光,接过二少手中的酒,放心的喝了起来。
二少一时间但觉昏昏沉沉,回过神来时,老乞丐已经喝尽了杯中酒,又开始啃那还没吃完的鸡腿。
二少此时去看这老乞丐,竟忽然觉得这老丐的身上竟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蛊惑心智。
他已经不敢再看老人的眼,幸好老人也没再看他。
现在他心中又想起老人原先说的话:“你别得意,反正老叫花我明天一走,你跟你的兄弟们一个也别想活。”
这句话让二少到现在心中都不能释怀,他见那老乞丐吃的开心,于是就问道:“前辈为什么就说我们兄弟活不了?”
老乞丐怪眼一翻,道:“你道我老叫花什么人,告诉你,我老叫花那天不杀个把人,今天只不过是想留此一宿,是以还未下手,等明天一走,你们这群小子还指望着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