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铿道:“那许昌的兄弟们能够……”
二少自然明白徐铿的意思,他道:“你放心,咱们的兄弟一个也不会有事,你别忘了,有你师傅在那里。”
徐铿眼中一亮,道:“对,有师傅在那里,他们一定会没事。”
洛不文似乎也很为二少担心,道:“那里可不单单是一个许昌,还有周边的七城,就算人可以保全,但是那些生意,一定不能保住。”
徐铿在叹气,这个问题他显然已经想到,只是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对二少来说可是一个致命的伤害,那么多兄弟,若是一下子没了生意,那什么去养活。
过了很久,二少才沉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朱桢后悔与我作对的。”
听完这话,老人也在叹气。
或许这就是人世间的无奈,仇恨恩怨岂非总是这样产生的,只要有阶级,那就有矛盾,下面人的纵然能够忍让,但上面的人却未必愿意饶恕。
正如今天的局面,二少虽没有惹朱桢,但是朱桢却看二少不顺眼,因此就借用自己的力量,拔除二少这个眼中钉!
有时候人的本性不坏,但是环境跟经历会迫使他一步步走上绝路。
二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至少在大明王朝的疆土下,他已经是无处遁身,南海,现在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起身,向老人告辞,道:“我们不得不走。”
老人则嘱托道:“一路珍重。”
短短的两句话,每个人所包含的深意都在其中,二少的目光转向了老人身边的姑娘,他这一次居然又凝视了她几眼。
那姑娘似是羞涩,因此低下头。
二少这次看这姑娘,并不是昨晚上的那种调侃意味,而是他看到这姑娘,就似看到了涵玉、鸾儿她们。
他只希望这次他们四人能够安然无恙。
收回目光,他转身就走。
但是刚走出几步,那姑娘居然道:“你刚来就走。”语气中,竟明显有一种不舍,而初涉情感的人,岂非总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二少一怔,回过头来,目光遇上那姑娘略带期望的眼眸,一瞬间,似有一股热流席卷内心,他抑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真的从未有一颗这么脆弱过,因为他从来都自信自己可以承担一切,面对一切。
但是今天,与他作对的却是一个不可对抗的人,只因他只要反抗,朱桢就更有理由向朱元璋请命剿灭二少的麟狼。
所以在这姑娘温柔的话语间,二少的眼泪就总有一种想要流下的冲动。
但是毕竟是一个热血男儿,有时候只准流血,不准流泪,所以他目光坚定的望着姑娘道:“我必须走。”
再次转身,背影也变得坚定起来。
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姑娘终于忍不住道:“我叫苏琴儿。”
苏琴儿,二少默念着这个名字,却始终没有再回头。
洛不文跟徐铿都是漠然,他们显然也知道若是在平时,二少是不必这么急着走的,但是今天,二少的情绪却始终不能平复,他不能静静的等待事情的发展。
他唯有努力,唯有在最短的时间重新打下一片天地,供自己的兄弟重新生活。
自长江下海,转水路直奔南海沿岸。
船上的半月,二少居然是一直不出舱门,每日都呆在里面练功,洛不文跟其他兄弟也是,只有徐铿利用些鸽子每天在传些书信。
当船抵达南海的时候,二少才从船里面出来。
然而一直到岸上,却只有他跟徐铿下船,并没有见洛不文等人出来,他们呢,难道没有与二少同乘一条船?
岸边并不是码头,这里反而很静谧,也很荒僻。
二少本来已经到了岸上,但是他的神色却有一种悲伤,因为这一趟船,让他损失了洛不文跟赵龙他们。
每当有人失踪的时候,船上便立即大乱,等到乱子平息,人已经不见,而前来惹乱的人也已经不见。
唯有一次,二少抓住了一个人,但是一抓住他,那人就立即服毒自杀,因此什么线索也没有套出。
现在就要下船,二少的心中忽然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一切会不会是这船上的人干的,于是他的身形一转,又已经掠到船上,高声问道:“阿铿,船上一共有几人?”
徐铿道:“七人,一个掌舵的,三个水手,三个客人。”
七个人,这立时让心中一动,自己的印象是八个人,现在是七个人,那很可能就是船上的人干的。
他眼中怒火一盛,便冲着整条船喝道:“七个人,全部给我滚出来,否则,我一定要把你们杀干净!”
二少看到的已经有四个人,一个掌舵的,三个水手。
他这一声喝落地,其他的三个客人也出来了。
这三个客人每一个都有着锐利的眼光,此刻居然都一脸冰冷的望着二少,仿似一点也不畏惧于二少的威严。
二少冷然道:“我的兄弟一个个在船上莫名其妙的失踪,是不是都是你们的暗害的。”
这三个人居然也不反驳,反而点头道:“不错,前几天是你们的兄弟,今天就是你。”
二少厉声道:“我们与你们何怨,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兄弟?”
这三人道:“只因我们的主人要你们死。你们就不得不死!”
二少的双拳握紧,道:“你们的主人是谁?”
其中一人冷笑道:“你难道猜不出?”
二少的眼中寒光一闪,道:“朱桢?”
三个人没有承认,但是看他们的神色,不难猜出,二少的所说的八九不离十。
但是二少却不明白了,朱桢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于是就问道:“不可能,朱桢已经率人到了许昌,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南海?”
这三人再次大笑,他们略带嘲讽的望着二少,道:“我们真是替你悲哀,被自己的兄弟出卖了还不知道。”
什么!闻听此言,二少大惊,他的目光刷的一下转到徐铿身上。
徐铿的神色有些闪躲,有些愧疚,看来果真是徐铿出卖了二少,徐铿怎么会出卖二少呢,二少不相信,他怎么也不相信。
可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二少纵然不相信,也别无法子。
他怒目视着徐铿,忽然自船上举起一箱货物,高骂道:“徐铿,你******混蛋,我砸死你!”
说罢,偌大的货箱就已经被二少以距离砸出,风声呼啸。
看来二少有意将徐铿活活砸死。
徐铿并没有死,货箱也没有砸中他,在途中,货箱就已经被人拦下。
三个人出现在了徐铿的身前,这三个人是肖野、猎奇双鹰。
他们在这里,那朱桢肯定也不愿。
望着二少怒火腾腾的双眼,北山鹰笑得最开心了,他得意的道:“我忽然发现,一个人生不如死,简直不如死了来的爽快。”
二少突遭兄弟背叛,这种打击的确不是他人能够承受的。
他忽然觉得心口一疼,忽然一股热流逆喉直冲而上,于是二少喉头一动,一口逆血就直喷了出来。
血是黑色的,无可辩驳,二少此刻已经中毒,否则这血的颜色绝对不可能是乌黑的。
看到二少的血吐出来是黑色的,船上的三人就不禁笑赞道:“徐兄真是好本事,现在你们老大也被你下了毒,看来你坐上麟狼的老大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