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肚子的话,一肚子的怨气。
但是现在穴道解开,秦向天竟直直的等着二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这种愤恨的眼神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
二少虽然心里有点不自然,但是面上依旧沉稳淡定,道:“这也是你说过的,如果别人的存在威胁到我,只有他死,我才放心。”
秦向天沉默了很久,才冷冷的道:“我一向认为你宫二少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在武当山才会为武当解围,在夷陵相救赵绝。”
二少淡淡道:“所以你错了,你甚至可以说我是一个坏蛋,而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我是正人君子,现在该恶狠狠望着别人的是我,而不是你了。”
秦向天凄凉一笑,道:“对,你说的不错,人不坏,何以立足,这江湖本来就不是让什么仁人君子出来混的。”
这种对于江湖中的认识,或许也只有经历过江湖的人才能够很明白。
秦向天也不是从一生下来就是绿林总盟的盟主,他也是一路打拼过来的,而每一个人的成功,就意味着有不少人曾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这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你是英雄,还是枭雄,只要你成名了,你就不可否认,有很人因为你,而一生被毁!
现在二少要成就,二少要成功,所以昔日的成功者,就要成为他的垫脚石了。
秦向天无疑就是其中一个,二少略带无奈的望着秦向天,道:“说实话,只要你活着我就不放心,所以你只能死!”
秦向天冷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二少则接着道:“我没有惹你的情况下,你就要非杀我不可,现在我已经令你恨上我,只怕让你或者离开,连睡觉我都不能安稳了。”
秦向天忽然放声大笑,道:“那你记住,就算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二少低头无言,略一沉默,走上前去,解开秦向天的全部穴道,道:“我是一个坏蛋,但却是一个比较人性的坏蛋,所以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够躲开我的飞刀,我让你活着下山去。”
秦向天本来很意外二少为什么解开自己的穴道,但是在听完二少的话后,不禁冷笑道:“我以前听说过,猫捉住老鼠不吃掉的故事,却没想到人中竟也有这种可笑事!”
二少目中精光闪烁,直视秦向天道:“你认为我在耍你?”
秦向天依旧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二少缓缓道:“你毕竟是一个老大,你对自己也该有绝对的自信,难道你就认为一定躲不开我的……?”
话说到一般,秦向天猝然出手。
黄钟木跟海啸河都来不及阻止,秦向天的手中已经闪过寒光,匕首锋芒直逼二少胸口。
二少显然也没料到自己解开秦向天的穴道,这个秦向天竟会如此不讲情面,反袭自己。
不过他毕竟是二少,虚无影一闪,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刀锋落空,而秦向天似乎也不在乎这一刀是否能够伤及二少,眼见匕首落空,身形丝毫不停,便掠下山去。
二少如何能让他逃去,手中刀光一现,一抹寒星已经直追秦向天而去。
身形虽快,但是二少掷出的飞刀却更快。
这飞刀眨眼间就已经到了秦向天的后背,眼看就要射进去,但就在这时,斜地里也是一抹刀光射来。
砰的一声,两柄飞刀撞击在一起,落下。
纵然下面有兄弟阻拦,但是由于秦向天武功高绝,也没有人能够拦住他,所以他本来该走的很顺利的,可是他的身形还是止住。
因为一个白衣人已经拦在他的面前,白衣人就是叶开。
叶开出现了,那刚才以飞刀击落二少飞刀的自然就是他,二少的目光中说不出是什么神色,他沉默着,听着叶开跟秦向天的对话。
秦向天不是傻子,看到身后的两柄飞刀,知道是叶开救了他。
叶开何许人也,那是小李飞刀的传人,一生救人无数,秦向天知道他出现,自己就已经死不了,所以心底很是高兴。
抱拳谢道:“多谢叶公子相救。”
叶开淡淡一笑,道:“其实我并不想救你。”
秦向天道:“哦?”
叶开道:“你要知道,能令你一败涂地的人并不多,这个人不管谁惹了他,都不见得会有好下场。”
秦向天道:“但是叶公子之侠义却是天下闻名。”
叶开又笑了,道:“秦盟主谬赞,我现在只想跟秦盟主讲个条件。”
秦向天有些愕然道:“叶公子有话请讲。”
叶开道:“我今天救了你,只是希望你能将这恩怨终止,今后你有你的生活,不准再找他报仇。”
他说的他自然就是指二少。
秦向天却道:“今日之仇,我若不报,枉自为人。”
叶开苦笑道:“我所希望的是终止仇怨,若是今日让你走,他日你来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这么做岂非徒劳吗?”
秦向天却道:“难道我偌大的绿林基业被人夺走,我今后能忍气吞声吗?”
叶开正色道:“秦盟主,希望你能明白今日的处境,本来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但是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我可以告诉你,他若不想让你走,就算我出手,你也走不出这个绿林山,所你该记住,昔日的绿林老大已死,你是一个全新的秦向天。”
秦向天沉默,望着山上的二少,久久,他对叶开道:“他是不是你的师弟?”
叶开淡笑一声,道:“他也会飞刀。”
秦向天再次沉默,过了一会才道:“如果这个人不是二少,你会坚持不让我报仇吗?”
叶开道:“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是该死的,被我救下的。我都不想他再回去报仇,除非有些人是该杀的。”
秦向天怒指二少,道:“难道他不该杀吗?”
叶开望着秦向天,淡问道:“他为何该杀?”
秦向天理直气壮道:“他杀我兄弟,夺我基业,你甚至可以想象,他是如何一个人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若不是有太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下,他会发展这么快吗?”
叶开却神色不变道:“你也可以想象,你是如何坐上绿林盟主的,朱元璋是如何创立明朝的,相信他比二少杀的人要多了,但是现在怎样,他是皇帝,他的话任何人都要遵从,这是为什么,这是天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秦向天没想到叶开居然会说出这番话,二少内力深厚,虽然相距较远,但是这番话也听的清清楚楚。
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种话会出自叶开的嘴里。
毕竟叶开一向都是秉承李寻欢的为人处事,宽厚为主的。
但是方才这番话就好像一向仁义著称的小李飞刀胡乱杀人一样,让人不可置信。
秦向天不相信,所以问道:“你既然这么说,为什么还要管江湖中的诸多恩怨?”
叶开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的人性很多,但是很多人不该死,比如你争我夺,这是实力问题,有能者得天下。”
秦向天立即反驳道:“那等我以后有能力,就不可以再争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