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林森,高中除了燕麦之外,我跟他接触来往是最多的,除了后来一起打球之外,平时离得近,而且他似乎也并没有因为我在班级里面脸上表情比较冷漠凶悍而疏远我,似乎就是一个很平淡交往着的朋友,就这么平平凡凡来往着。而下课后,因为和燕麦、还有我同路,也经常一起走路回家,加上他喜欢留意所有的体育新闻,而我平时也比较关注,所以算有了共同话题,跟我说话也比较多。
这种人看来算不算朋友呢?我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去考虑这样的问题,反正我是那个在梦中还要烦恼的人。我不太觉得他是朋友呢,或者说始终跟他有隔膜呢,也源于另外一件事情。
那天是这样子的,期中考试。学校期中考试每个班安排了一半的学生到体育馆里面统一考试。每个班级都有自己分一半人去的选择方法,比如有的班级按组,有的按排,而我们班则是直接按成绩。班主任龚嫦芳的意思是在体育馆考试的,是级长监督,会更加严格一点,所以让班里上年期末成绩排在后面的“这部分考试可能比较不自觉的同学”到体育馆考试。当时排了座位在我后面的林森就一直唠叨。逢人就说:“‘黑白无常’好毒啊,把我们成绩差的都赶下来放在一起,让我们抄不抄别人的都一样。”后来坐到位置上知道是我在他前面,林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起来,对我说:“还好有你在,今天早上的语文也没那么怕了。方鸿,你的语文还不错吧?”我记得上次的语文测验考得挺高分。语文不比数理化,数理化一些课没上,公式没背下来,基本上那部分内容就不会了,而且后面学的也可能都学不懂。语文的要求没那么高,可能你一两年没认真学习,但出的题目你都多少还会一点。并且语文的作文所占分数的比例很高,往往一篇作文写得好成绩就给提上去了。我上次的语文成绩名列前茅,就是因为当时的基础题碰巧大部分都会做,而本身的作文也做得还行。
我老实告诉他,自己是靠运气拿到的基础分,可信度并不高。不过林森表示出自己对我的信任,还说:“对于本来都不懂的人来说,就算有了运气,也拿不了几分。你有了运气能拿高分,说明你本来就有些基础。再说我已经是底线了,抄你的怎么也比我自己做的好。”
我想梦中的人既然这么对我说了,我也没不好推辞了吧,因为确实每次考试,我语文的分数应该都不会比林森低。所以我就问他想要怎样抄我的试卷?
林森说:“你把选择填空的试卷放左上角或左下角,手放开点我就看得到了。唉,要是你坐在我后面的话,那就容易多了,你直接念给我听就行了。轻声点的话老师听不见的,以前我们在教室都是这样。”
“那我们换位置行了,你坐我这里,我坐后面,我把作文念你听都没问题。”
“那倒不是很好,给老师看到就糟糕了。看选择填空够啦,作文随便凑够字数就行了,老师不多不少会给点分数的。”林森一听换座位马上胆怯了。
“老师哪会知道。随你便,不换就算。”我倒不以为然,不过见林森一副怯懦的样子也不勉强他。
考试时,我将做好的试卷摆在左下角,故意把它拉下些,又用左手压住一些。林森也像间谍要和同伙碰头一样,时刻掌握着老师的行踪,瞄准了时机,才敢小声指示我的手和试卷的摆放位置。这次作弊倒也十分成功,林森在不长的时间内把可抄的答都抄了。我也没受多大影响,很快地把试卷完成了,看了一下手表,离交卷时间还有四十几分钟,只是后面的林森一做完就叫一起交卷,于是我马上起来交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