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照射下,
一个可爱俊秀、包子脸型,大致七八岁的幼童蹲在门前的大松树下,一手托腮,一手撑住脑袋,手指点着微卷的黑发,
面无表情地盯着上面飞舞的虫鸟,大大的眼睛中充满思索。
自从四岁回忆起上一世的记忆起,张伟就一直迷茫自己的死因,生命的突然结束没有半分印象,
有时想着或许上辈子没死,只是无缘无故穿了,没准儿哪天又回去了。
偏偏脑海中有一个想法扎根,即自己是死后才穿越转世的,注定回不了原本的世界了。
不过自己也算是一个幸运的穿越者,没有像很多其他前辈一样,一到新世界就领盒饭杀青了,服务好的还充当了快递小哥。
“张伟,休息时间结束了,我们继续练剑吧。”
这个有着红色大圆鼻,相貌普通,身材(在张伟认知中)偏矮小,重要的是勉强算青年,却已经有地中海迹象的男子,是捡到张伟后又收其为关门弟子的铁之国武士
吉阳纯一。
自从四岁“清醒”后,张伟每想到这个国家名字,总觉得怪怪的,似乎在哪听闻过。
……
据师父所言,过去他在在铁之国连挑十数个流派,轻松获得百连胜,拥有了选择山头建立道场的奖励。
然后一眼相中这座顶上栽种松树的山峰,因为山上本身就有建筑群,所以接下来直接便是考验前来拜师学艺的人。
此时看上去略微破旧的木屋,昔年多少才俊往来,任由他挑选。
当时听师父吹牛一直没打断的张伟,看了看背对二人的木屋,
摇摇欲坠的流派牌匾、嘎吱作响的外门、结着一堆蜘蛛网的走廊……也只有占地面积较大这个优点,但因方位的原因阳光不易照射进来,空旷昏暗的房间,好像有什么存在呼唤外来者,一旦靠近,就会被黑暗拉扯进后再无法踏出。
优点瞬间就变成了缺点。
这道场木屋都能直接拉去做鬼屋。
幼张伟:(?_?)
吉阳纯一:咳咳(⊙v⊙)
“有的人出师离开就再也不曾回来,有的出去试炼没多久便带来了噩耗,有的只是偶然想起过来拜访。人来人往,让我感觉太过匆匆,又感觉如此简单平淡。”
摸着弟子的短直发,安慰地轻拍了两下,接着说道:“所以关闭了道场,不愿再授徒的我一人独居于山顶。
就这般春去秋来,转眼便是凛冬已至,恰逢那一日我正煮酒观雪赏松,猛然兴致一起,便在这大雪中舞一段剑技…
寒风卷飞雪,剑者意难醉。”
“正当舞到这颗最大的松树下,就听到了几声婴儿啼哭,在树的另一侧被棉布包裹的婴儿落入眼底。”
“那就是你,一个凭空出现的婴儿,一个见到持剑的我,停止哭泣,反而挣扎着伸出手。
于是我收养了你,并决定收你做最后的弟子,还打算为你构思出很多不错的名字。”
‘第一百六十二次!’,回忆起过往的张伟静静地看着吉阳纯一,这个从尚在襁褓中就开始轻声念叨的老男孩,什么松下啊,屋间啊,什么天恩啊,什么赐一啊,连张伟能不能听懂都不在意。
一一被抱着木牌的张伟无声拒绝了,那块藏在棉布里,随之一起出现的木牌上,一面写着“坂田”,一面写着“张伟”。
这一世的张伟不再姓张名伟,而是姓坂田,名张伟。
耿耿于怀的吉阳继续从张伟四岁讲这些往事,念到了七岁正式开始习剑,见初步明事(吉阳个人想法)的张伟不为所动,没有丝毫改名的想法才放弃。
……
后来就是枯燥的练剑、药浴,一日三餐均是营养丰富的食物,以及师父开展的磕磕绊绊的文化教育。
只是张伟能感觉到,随着自己某些天赋的展现,和闲暇时讲述的梦境,吉阳纯一对世界内容的叙述产生了些许偏差。
“武士、贵族和平民,是构建国家的三种人,贵族是国家的命脉,他们治理着方方面面,更推动着富裕发展;武士刻苦修行,诛杀乱贼,剿灭妖邪;平民受到庇护的同时,为国家的建设努力耕耘。”
对于贵族的存在,张伟没有兴趣把美化的表述戳破,决心成为一个流浪者,不去接触这些“高高在上者”的他更好奇地是师父口中的某个词,“妖邪?!”
吉阳突然卡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道:“啊对,妖邪。它们以族群的形式聚集,成年者可喷火吐水,又或是施展属于各自种族的…法术。
我们武士修行一定境界后,就能挥舞剑气、御使天地自然能量,轻易斩杀它们。”
中部头发已经彻底没救的吉阳纯一拔出武士刀,耍了几招声势不凡的劈斩,为修整完不过月余的道场地面留下数道伤痕。
“可惜散塞我天赋虽然不差,能够挥出剑气,但终究步入催动自然能量的大门,最后走了旁门左道,修行了另一种能量,虽然能在剑上附着风火等力量,但终究”
“哪种修行更简单?”连人带凳,及时躲避灰尘的张伟托着小脸,认真地询问。
“……总之多看看散塞给你的卷轴,不懂多问,到了我这个境界,即便走了他途,也是能轻易指点你的。”
事实证明,跟他大把掉的头发一样,吉阳纯一注定拯救不了自己的形象,迅速被张伟的问题彻底击沉了。
之后几年,更多是带张伟去实战训练,也就是所谓的踢馆,在战斗中去悟,解开疑惑。
……
“散塞,今天居然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给我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啊!”
刚过十五岁生日,便已经一米八的张伟,低头看向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师父,又扫了眼矮桌上的食物,笑着调侃道。
“小张伟先坐下。”两手缩在袖中,在这个世界算是步入老年的吉阳纯一,望着门外的肆意飞舞的大雪,“和十五年前的一样大啊~”
张伟挠着变成蓬松自来卷的头发,看到师父一脸唏嘘感慨,不由眉头微动,
收起了不太正经的表情,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起看着外面的暴雪。
“虽然没什么印象,但我认为一定没今晚的大。外面几乎快看不清了,而且松树枝压断的声音一直在响。所以师父!能不能把门拉上,这些饭菜我吃得完,不需要速冻,好留到明天吃!”
“哈哈哈,也对,我应该没蠢到为了舞剑不要命。”
吉阳笑着吐槽,随后关门隔开风雪,沉默了一会,拿起酒壶亲自弯身倒酒。
“师父!”
吉阳摆摆手,“师父需要向你道歉,有件事骗了你很多年……”
“武士早已没落,大名和贵族信任的是忍者,无论大国小国都建立了忍村。铁之国因为和很久以前的忍者的约定,是不存在忍者的,但国家内的武士也修行着查克拉。
而你带我见过的各种妖兽,真正的名字叫做通灵兽。
师父,你知道吗?!你编故事的能力其实很不好。”
“……很烂吗?”
“漏洞挺多的,但我想你编织一个武士超凡的世界,而且不让我学查克拉,应该是有原因的。”
愣愣地看着开始大口吃菜的弟子,吉阳纯一好像看到了过去时光的身影,晃了晃脑袋,头上在张伟建议下,留长四周头发后扎起的丸子头,也跟着晃个不停。
‘虽然和小时候没多少区别,但已经不是以前那小小的一只了。’
“我还是觉得小张伟你包子脸好看。”
“咳咳,你个欧吉桑到底在想什么?!能不能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哈哈,我就看不惯你一本正经叫我散塞的样子。”吉阳大笑,接着抱胸说道,“你无法凝聚查克拉,就好像你的身体缺少了什么,我早已在修行之初暗中检察过,却找不到具体原因。”
“好在七岁的时候,你跟我讲了自己的梦,让我觉得自己流派中的记载或许是真的。”
吉阳掏出一个老旧的卷轴,纸张似乎经过特殊的处理,没有半分破损,里面的内容犹如墨迹初干时。
“你吸收自然能量,并转化储存在体内的能量叫做气,其似乎跟武士的意识、身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同时借助气,可以勾动自然能量,通过特定的方法,便能像忍者般施展火焰雷霆等等。
这几年来,小张伟你也成功将卷轴上的内容修炼出来了不是吗?”
张伟从这些絮叨中明白了师父的意思,自己该离开了。
双手向后挥袖,接着划了个半圆,合在头前,弯腰五体投地行礼,“师父多年的养育和教导,张伟…坂田张伟不曾遗忘,在此叩谢。”
原本欲多谈几句的吉阳纯一张了张嘴,最后喝尽杯中的酒,笑道:“雏鸟总是要离巢远飞的,铁之国太小……明天你就出师下山吧!”
……
‘好好的怎么像走马灯一样,无端地将过去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啊!
根据师父所说,自己的战斗能力算是上忍了,而草忍村虽然是个有些特殊的小忍村,但追上来的两人跟普通小忍村忍者同样。
即便没有和正统忍者交过手,但只要开始稳住,后面一点点在战斗中摸清对方的情报,解决掉他们不难吧。’
那这种示警是怎么回事?
简陋机关后方的一颗大树后,穿着正统绿色忍者装,头绑草忍村配额的中年男子疑惑地看了看前方。
以他丰富的过往经验,眼前布置的陷阱和迷惑用的痕迹,甚至一路上的东西都被一眼看穿,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之所以会落在红发女孩身后,不过是想看看她为什么突然生出逃跑的心思,是否接触过别村的忍者,路上有没有人接应而已?
结果,好像是他们过虑了?!
张伟很忍者式地笔直站在陡峭的岩壁上,双脚稍分,右手轻轻搭在剑柄上,在树丛中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不再追求轻微平缓,反而忽快忽慢、长短不一,
渐渐地身形“涣散”,好像整个人融入了这山野中,与那谧静又热闹的森林恍若一体。
“怎么了,山田?”
更远处查探周围,同样装备的感知忍者,踩踏着结实的树枝,瞬身来到停留原地的同伴身旁。
“松野,你感知下这片山壁。”身形更健硕的山田浓眉皱起,伸手前指。
“嗯??”仔细地搜索一番后,除了洞中他们的目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摇摇头否认后劝道,
“这该死的雨又开始变大了,我也没有发现其他忍者,估计是臭丫头自己的想法而已。早点抓住她,早点结束。”
山田踌躇了一下,“其实你没到前,我隐约感觉到…锋锐的刀剑一闪而过。”
松野被山田的说法讲的一愣,他熟悉自己这位同伴,在体术上有着不错的天赋,修行草影流·发破掌多年,
可以说他们这些练到一定程度的体术高手,偶然间会心生感应,而这个偶然往往伴随着生死。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话刚说一半,松野就甩出数枚苦无,攻向岩壁上可能躲藏的所在。
张伟冷静地盯住近在咫尺的苦无,研究记忆着包在手柄上的起爆符,试着透彻地了解,尝试上传到聊天群商城。
松野抬起手做出要拍山田肩膀的姿势,实则两人浑身肌肉都紧绷着,余光观察着山壁,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嘭”X5
发觉没有半点变化,二人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机会!’
好似一滴随风弹坠的雨珠,张伟瞬间来到松野身后,手中的剑早已无声拔出,在微微的震动下,欲将其斩首。
“小心!!”
山田在张伟身影刚现的那一刻,迅速扔出了手中的苦无同时双脚连踩,奔袭而来。
张伟平静地把剑划过松野脖颈,手指又稍一抖,转动剑身挡住苦无,下一刻
松野的身体在嘣的短促声音中,炸成白烟消失,在原本站立的位置留下一个被削掉部分的木头。
就在山田神情缓和的时候,明明调整长剑击落苦无的张伟,化作暴雨时弥漫起的水雾,消散不见。
???
刚才还是实体,怎么突然就成虚影没了?
“解决一个。”张伟比以往更淡漠的声音响起,同时间隔山田约四五外,枝叶茂密、看上去四季长青的数百年大树上,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坠下,倒在地上。
张伟一手在前,一手紧握刀柄,落在尸体旁,满脸严肃冷酷地注视着剩下的一人,只是眼神有些游移,好像在说“就这?太弱了吧!”
“你,究竟是谁,属于哪个忍村?”
“嘛,一个刚刚流浪的武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