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两人反应快,扶住门边稳住了自己,段霓笙吓得往后推了几步,指着两人向封姝仙师控诉。
“封姝仙师你看他们俩,吓死人了都…”
摸着自己吓得跳个不停的小心脏,她又狠狠的瞪了他们两眼。
封姝仙师笑了笑,继而佯装怒容道:“可不许这样莽撞了,为师要先回去了,怜丫头已经睡下了,你们别吵她,都回去休息吧…”
树下睡觉那两人听着这边的动静也醒了过来,赶紧跑过来看看情况如何…
瞧着封姝仙师这样爱干净的人都一身血了,段霓笙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她身着红衣,倒是看不太出来,里边刚才肯定是状况激烈,但封姝仙师说了已经无碍,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我会吩咐弟子给你们准备好住处,都累坏了,快休息一下吧…”
“多谢封姝仙师”卫子琛等人行礼向她道谢。
沈轻徽听到她已没事,松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师父,昨夜为何这么着急让我们回来?”
“有什么事且晚上再说吧,你们休息要紧,陵清,走吧我有事与你商量…”不多说,封姝仙师朝树下的陵清仙师叫了一句,陵清仙师听到便收起茶,迈步走向他们。
“师父,您不看看怜儿再走吗?”弈欢看着陵清仙师没有要进门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因为陵清仙师最疼的就是江浣怜了,陵清仙师摇了摇头,“弈欢好生照顾好怜丫头。”
“我会的师父!”
“嗯…”
陵清仙师欣慰的摸了摸白须,与封姝仙师一同离开,几个人都没眨眼,两人便消失不见了。
果真比较厉害的人都不用走路的……
他俩一走,几个人便一窝蜂涌进房里,里面的江懿瑶赶紧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们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进来。
周遭的一切都被清理干净了,江浣怜安静的躺在床上沉稳的睡着,虽然面色依旧十分苍白,但比起方才还是好了许多…
“轻徽道长,怜儿现在不方便挪去他地,不好意思要占用你的住所了…”江懿瑶轻声抱歉道。
沈轻徽伏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浣怜,头也不回的朝她摆了摆手,“无碍…”
“既然她没事了,那我们也先去休息了。”
是卫子琛的声音,他们也算不错的,虽然他们不对头,但还是在这门外等了许久,弈欢几人向他点了点头,卫子琛与师彦瑜二人才与他们互相拱手行礼分别。
他们走后,几个人便默默看着熟睡的江浣怜不说话,段霓笙脸上流露出疲惫的样子,看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想法,自己便轻轻的向后踱步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自己才走了几步,便觉得脑袋越来越重,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从她的内心涌了上来,她忽的觉得自己置身于飘渺之中,双脚失重的飘在半空,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片黑,她如同一摊泥,就这般缓慢倒了下去。
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木质的地板上,巨大的响声吓到了那边除了江浣怜的几个人。
弈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她扶起给她探了下鼻息。
“呼…只是晕倒了,估计是太累了又太紧张,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体遭不住就晕了…”
“方才给怜儿治疗时段小姐一边要控制住她一边还要不停和她说话,估计那会她心里也很害怕吧,都是年纪那样小的小姑娘,这样血腥的场面得把她吓得不轻。”江懿瑶走上前来抚平了她紧皱的眉。
弈欢将她抱起,提议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一夜的奔波劳碌大家都辛苦了。”
江懿瑶点了点头,沈轻徽深深看着床上人儿的睡颜,他很想留下来陪她,但是他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能够照顾好她。
轻轻用袖子给她擦试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替她捏拢了一下被子,一步三回头的跟他们一起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这诺大的院子原只有沈轻徽一个人住,连房间也仅此一个,所以沈轻徽只好与弈欢一同住去了平日招待外来仙门弟子的地方。
而江懿瑶则是与段霓笙住在一起,分的院子比沈轻徽的要小一些,有三个小房间,等江浣怜伤势恢复过来一些后再搬过来,住在男修的住所总归是不好的,即便沈轻徽对她有意,但女子的清白还是十分重要。
众人终于稍稍的放松了警惕,在各自的住所睡了个那么多天以来最平稳的觉。
晌午
房外的树上,弟子平日走过的小道边的树上,知了依附在树上叫着。
八月的恒泉倒没有特别热,反而还让人觉得有些凉爽,也不知这些知了从何而来,竟也能来到这高山之上,这明明也不热,偏偏叫的让人觉得它要热死了一般!
江浣怜被那熙熙攘攘的蝉叫吵得头疼,拉过被子蒙住头默默抵抗,但那蝉声穿过那薄薄的蚕被,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耳朵。
她忍无可忍,气得拉开被子就要爬起来出去找扑网把它们都给抓咯!
可是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残酷,她才撑起来一点点,便不小心扯到右肩上的伤口,疼得她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轻轻的让自己躺了回去。
“疼死了我…”
她愤愤的看着微微打开的窗,透过缝隙她好似能看见那些知了冲她耀武扬威的叫,气得她牙痒痒!
忍不了了!
既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
她这次放聪明了,左手扶着右臂轻轻抬腰坐起来,然后脚丫子往踏上踩啊踩,一找到鞋子便随便一套,连外袍都不穿寻仇似的越过屏障便往外冲,嘴里还不停叨叨着姑奶奶这就来讨伐你们!
她在门边看来看去,怎么也找不到扑网,诶?这不对啊,她记得是放这里的啊?
不信邪,她又找了下别的地方,找着找着,她恍然发现,她人身处在的地方,并不是暨陵。
瞧着这与她在暨陵房间的全然不同,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在暨陵自己的房间里。
这专门用来让人能看书写字的矮长桌,上面整齐的放着砚台和文房四宝,四周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某人身上的味道。
也说不出是什么味,反正就是一种闻起来很好闻的别人都没有高冷味道。
她走近了些,便看到桌上压着一张宣纸,拿开压着的纸镇,他写得一手很好的字,整句诗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她小声念起纸上写下的文字,每读一个字都在心里细细体会。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句诗表达的是明知沉溺爱情无益,却还是痴情到底,他写这个的意思是说,他心里已有意中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