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走了多少人?”我斜斜倚在躺椅上,眯着眼,手里玩弄着一支翠色步摇。
苡兰恭敬立在一旁,低头垂眸,“回夫人,包括东南西北四角,都撤了。”
自有了昨晚那番暧昧,今晨,所有人都将唤我的称呼,由“姑娘”改为了“夫人”。我微微皱了皱眉,不曾想连苡兰也改了称呼。
“全都撤了?他上官若风也太放心了些。”我嘴角微微抿起,昨晚只是随意开口,却不曾料想他竟将所有监视的人全都撤了回去。
就连冷嘤秋也知,我来这儿目的并不单纯,而他上官若风却是毫不在意。是太放心我,还是太自信于他?
眼眸稍暗,唇边,泛起一抹讽意。
我将目光转向帘外……
粉衣女子,面色微白,一脸焦急之色,额上因为紧张微微涔出了些汗水。然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直接掀了帘幕冲进来。
“夫人,您饶了挽晴吧,挽晴身子弱,从早上跪倒现在,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眼前女子一冲进来就连说了一串话,肩膀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微微有些儿颤抖。若记得不错,她应该是叫做挽香,每日里为我梳头的小姑娘。
“从早上跪倒现在?”我挑了挑眉,“现在不也是早上么。”
“虽说已快近午时,但我还未用过午膳不是?我没用午膳就还是早上。”
完全没有料想我会这么说,眼前女子明显一怔,欲言又止,神情比先前更加慌乱。
“这才过了多久就有人求情了,不过几个时辰的事,真柔弱。”微微动了动身,在躺椅上换了个姿势。六七天前,我在雨中举着东西跪了将近一天,也没有柔弱到要昏过去。一个小小的婢女,跪了不足三个时辰就不行了?
我嘲讽一笑,好金贵的身子。
“夫人,晚晴身上还带着伤,支撑不了多久!堡主放下话来,若无夫人应允,挽晴就得一直跪着!夫人,挽香求您,这样下去,挽晴真的要昏死过去了!”挽香此刻焦急,言语中也有几分冲劲。
“带着伤?”我微蹙了眉。
苡兰见状,向我附耳。
我只知今天一早起来就有人禀报,上官若风让那前些日子顶撞我的婢女挽晴跪在东苑外头。却不知那挽晴是先被上官若风罚了鞭子,带着伤过来的。
眼帘稍垂,我昨晚只是随口说了声不满意,他当时应了声“我会处置”,我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处置法。
好歹也是冷嘤秋身旁的近人,他也不想想冷嘤秋会如何想?他府中下人又会如何想?
下人们眼中根本没有南宫汐月这个堡主正室夫人的意识,反而对着冷嘤秋毕恭毕敬。如此一来,乱了他们的阵脚,我岂不是腹背受敌?这样我就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弄原本打算的事情。
是在帮我还是存心想让我将他这府邸弄得“热闹些”。
嘴角勾出一抹笑,既然抵了南宫汐月这层身份,不在这里掀出一层浪来,又怎么对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