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房内没有点上烛火。
月华如练,透过窗梗照耀了进来,入眼,明了一片的黑暗。
“嘤秋今日来找过你?”他淡淡问着,声音里还是如初见时的那般淡漠。我此刻背对着他,透过前方的镜子,借着月色,看清他冷峻的脸。
冰冷,没有温度,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是她来找我,而是我找她来。”我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的弧度,故意动了动身,耳旁是水波轻漾的声音。
此刻,我正在浴池里,身上,是不着一缕。“她身边的那位唤作挽晴的婢女很不喜欢我呢。”
“我会处置。”是淡淡的回复。
上官若风穿着的是一身的白,于这夜里来看显得特别的突兀、刺眼。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味儿。似乎不是他来适应景,而是景色去呼应衬托他。
月光透入到水里,水面波纹轻漾,出现粼粼点光。
“你知道我会来。”
“是,我知道。”所以才大大方方的在这浴池里见你。
“为什么。”
“今天是我来这的第三天,却只有第一天见了你。”我于镜中同样看到了自己的表情,嘴角带着点点的笑意,眼底却是冰冷寒凉的一片。
“所以你白日里就见了嘤秋,引我到你这来。”镜子里,他毫无顾忌的看着我,脸上淡然,仿佛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姑娘家夜晚沐浴的场景。
“如今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就这么镇定?我微微皱了眉。寻常男子面对这样的景象怎么说神色也会有些变化吧,而他,坦然视之,神色如常。
莫非上官堡主不好女色,对男人感兴趣?
“上官堡主就不好奇为什么殇清宫二宫主派我来这里?堡主也不问?”
“我好奇。”
讶异他竟然是这么回答,我挑了挑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声音夹带的淡淡的男子特有的磁性,于这夜晚里,似上乘的丝绸滑过细嫩的皮肤,说不出的感觉,难以言表。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你若不愿告诉,我便是光好奇也没有什么用。何必要问?”镜子隔他太远,我只能大概看清他的模样神色。
“我在你的府里随意作为,你毫不阻止,便当真放心的下?”这连续几日来,我故意刁难任性,身边由他派来服侍的人早已怒不可遏,私底下早已是谩骂肆起,而他却毫不在意。
“我说过,南宫汐月可以做的事你都可以做。我的妻子,可以刁蛮,可以任性,可以在府中随意作为。”他的眸,幽深暗沉,于这黑夜中更显深邃,“南宫汲花让你过来是为图什么,我并不干涉,因为我知道,你惹不出什么事情。”
我不经意的勾了唇,莫名的气恼。他当他是谁?自以为可以认定掌控一切?
白天,冷嘤秋也是这幅态度。
没有一个是傻人,每一个看似平静的表面背后却暗藏汹涌我泠泠笑了,眼角勾出一眸媚色。
“二宫主让我过来,想让你家宅不宁,想让我……勾引你。”
不知从哪刮来的风,纱幔的屏障被吹得起伏,迤逦。
镜中的景物被纱幔遮挡,我看不到他,只听得他的声音从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传来。
“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