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大殿中的座位上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听着自己面前的老人说着不久前在皇宫大门前发生的事情,脸色与举动都稍显虚弱,说明他的身体并不健康。
老人虽一头白发,却没有丝毫迟暮感,给人的感觉到像是孔武有力的中年人一般,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一丝尖锐,但却底气十足,腰背也挺得笔直,完全没有寻常老人该有的病态模样。
待老者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清楚后,龙袍男子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问向老者:“老黎,你对江雪的这一举动是怎么看的?”
老者弯腰低头:“长公主做事与陛下相似,此举定然深谋远虑,老奴愚钝,不知其中深意。”
龙袍男子听言笑骂道:“你个老东西,精明的跟猴儿似的,还能不知道这么浅显的事?朕让你说你就说,别扯没用的!”
老者犹豫了一会,说道:“那老奴就斗胆说出自己的愚见了。”
“说!”
老者道:“依老奴所见,长公主殿下与那位仙长之间的传言恐怕并非毫无根据,长公主没有强行将那位仙长带入皇宫,而是带回了自己的府邸,是否有表示两人已经到了同住一屋的程度呢?而且……”
咚!龙袍男子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老者一个机灵,断了想要说的话。
只见龙袍男子大声道:“放屁!朕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老者立刻低头道:“是是是!老奴知错!老奴该死!老奴不该如此妄议长公主殿下!”说着,还在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也啪啪作响。
“看在你知错的份上,就不多罚你了,今天晚饭取消!”龙袍男子说道。
老者低头的身影微微一愣,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然后说道:“谢主隆恩。”语气中仿佛有一丝无奈。
“谢也谢过了,朕这里还有件正事,你晚上去办办。”龙袍男子挥挥手说道:“你今晚去一趟江雪那边一趟,不论用什么方法,探探那个修仙者的底,注意方式,别得罪了。”
“老奴遵旨。”老者低头应到。
龙袍男子又仿佛怕老者不知道他与寒江雪之间的默契,于是补充道:“顺便再问问江雪她最近的情况吧,不过只是顺便问问,别把主次搞混了。”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知道了自己此次动身的真实目的,至于面前这位说的主次?听听就好,自己陪了这位几十年,这位的性格他还不清楚?如果主次真如他画中所说,他用得着强调吗?自己没做好直接问罪就是了。
随后,老者说道:“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龙袍男子挥手道。
老者身影渐渐退去,大殿安静了下来,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幽幽的说道:“我的小宝贝儿终究还是有了喜欢的人,对方身份特殊,希望江雪能获得幸福吧,只是仙凡之隔……”
许久,大殿中传出一声叹息。
被龙袍男子称作“老黎”的老者在离开皇宫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脸色阴沉的年轻人,于是老者立刻低头靠近路边。
在快要离开这位年轻人时,对方开口了:“怎么黎总管见到我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逃跑?本皇子有那么可怕吗?”
老者停下脚步,转身说道:“不敢不敢,老奴怎敢无视大皇子殿下?只不过刚刚思考事情太过专注而已,望大皇子殿下恕罪!”
“好说好说。”面色阴沉的大皇子突然笑呵呵的说道:“不知黎总管在考虑什么事?竟然如此入迷?”
“这……”看着脸色难看的说道:“万岁爷可没让我乱说啊。”
大皇子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心中道:“狗奴才!我可是大皇子!有什么事情连我也要瞒着?”
面上却僵硬的笑着:“既然是父皇的事情,那作为儿臣的确实不该多问,不过上次本皇子所承诺的依旧有效,希望黎总管多考虑考虑。”
一听大皇子谈起之前的事,老者立即装傻起来:“哎呀!大皇子殿下你说什么?奴才年纪大了,耳朵有些不太好使,听不到啊,万岁爷交代的事情还挺重要的,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着,老者快步离去,留下一脸铁黑的大皇子,看着离去的老者,大皇子愤恨的说着:“可恶的狗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我!狗奴才!臭太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大皇子发泄一会后,便愤愤离去,也不想着去父皇那里告寒江雪的状了。
……
深夜,夜安与寒江雪如同往常一样进行着象棋对局,两人一边对弈,一边聊着寒江雪身边的人,毕竟明天应该就会见面了。
“父皇算是很少的把我当亲人看待的家人吧,母亲生下我时因难产而卧病在床,之后身体便一直很虚弱,而且很容易生病,最终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了,其实自从母亲卧病在床以后,父皇就一直很自责,因为母亲受孕的时候年纪只有十六岁,身体还没发育成熟,当时太医就说过母亲生育会很危险的话,但母亲坚持把我生下来,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所以父皇一直认为是他的错,至今都没有再立皇后,这或也是我那三位兄弟敌视我的原因吧。”
“当时你们没有向浮世宫去寻药吗?”夜安问道。
寒江雪摇头道:“浮世宫虽与俗世有些瓜葛,但药物也只给皇帝提供,而且一代皇帝也只有一次求药的机会,现在想来,父皇向让我当皇帝未免没有用这次求药的机会治疗我体质的原因。”
“嗯。”谈到寒江雪的体质,夜安有些沉默。
寒江雪则是继续说道:“大皇兄名叫寒子真,性格易怒且自大,为人阴狠,不擅长伪装,是个很容易看透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长子,恐怕早就被父皇送去封地了,朝中支持他的多半是上了年龄的老家伙,估计等不到父皇退位,他们就先走了,为首者是当朝右相杨骥。”
“所以说这个人不足为虑?”夜安问道。
“嗯。”寒江雪说道:“不必我们出手,他自己就会将事情搞砸。”
停顿了一会后,寒江雪又说道:“三皇子寒翼,此人近年来行事十分隐秘,就连袭击我的人是谁也是与你相遇后我才确认的,而且与大皇兄不同,他有能力,有手段,因而支持他的都是些能臣,以吏部尚书王尧为代表。”
“此人是劲敌?”
“嗯。”寒江雪说道:“五皇子寒仰,虽然能力不错,但本人十分怕麻烦,当初他其实是想离开京城去封地的,不过因为他的夫人而留在了京城,有传言说是他妻子舍不得家人,不过那毕竟只是传言,其中详细原因并不知情,不过他既然选择了留下,就是做好了准备,而且一般没有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这次对我出手也是发生了你这个意外才导致的失败,平时他都扮演着纨绔公子的绝色,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装的,毕竟没见过那个纨绔公子会那么宠自己的妻子,为此连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碰都不碰,因为为人低调,在朝中基本没有支持者。”
“你觉得除了你,你父亲会选谁当太子?”夜安听完后问道。
“五皇子吧。”寒江雪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他们算是一类人,都很宠爱自己的妻子,父皇本来是不想纳妃的,但朝中众臣都不同意,而父皇娶了那些妃子后,也没有因为母亲去世的原因而对她们发脾气,五皇子他更是到现在都只有那么一位正妻。”
夜安想了想,眼睛一转冒出一句话:“其实我也很宠老婆的,不信你试试?”
烛火下,寒江雪白净的脸蛋陡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