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10月末。虽说已经入秋,可是炎夏的余威似乎还未退却,太阳公公就像大宝SOD蜜,仍然是天天见。
这一个月没发生什么大事件,骆里依旧每天起早给三人买早餐,吃完早餐四人匆匆忙忙飞奔去教学楼,在2楼中文系教室与陆昕分道扬镳,三人还要继续奋爬2层楼,才能达到英文系的教室。
晚上回到寝室,某三人还是会隔三差五聚集608厕所几分钟,从厕所出来后,三人有时会打牌,有时各自带着耳机摇头晃脑,各自沉浸在******药效的给她们带来的迷幻世界中。
所幸的是,朱琳娜一直都是躺在床上看书,到10钟准时睡觉。完全把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发挥得淋漓尽致。也没有任何要抗议的意思。
骆里则是默默在一旁玩陆昕的电脑,困了就会去睡觉,顺便做好给聂蒙君暖床的工作。她对******委实没什么兴趣,三人也从不怂恿她参与。关于这点,骆里微微怀有感激的。三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特殊而把她当成外人。
秋后的某个黄昏,聂蒙君提议去学校外开小灶,得到三人附议。
四人帮来到一家里学校不远的酸汤圆子火锅店,这家小店是陆昕从论坛上搜到的推荐饮食地点。店铺的规模不大,只放了7张桌子,却显得干净简洁。
曾亚仍然是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声称看着风景饮食更有助于智商提高。三人早就对她的胡诌瞎扯见怪不怪了,都抱着一种“随她去罢”的态度接受了她的安排。
称圆子的重任就落在了精打细算的陆昕身上,只见她选完圆子放进称后,又拉过女老板的称认真地检查,和老板罗里吧嗦一阵后,老板露出诧异神色,陆昕却面带满意地回到了座位。
骆里面无表情地问:“老陆啊,你在那和老板磨叽什么呢。”
陆昕抓了把赠送的黄豆在手心,放了一粒在嘴里,“我叫那姐姐别短斤少两,所有圆子都得放进锅里,我说我会边吃边数有多少个圆子,如果不达数量,我就会去消协告她,然后提醒她有碟蘸水不要葱姜蒜,有碟蘸水多放点麻油。”
骆里竖起大拇指:“Good Girl,贴心,细心,秀外慧中。”
就在这时,女老板热情地迎客声音响起:“帅哥,要坐哪里?几个人呢?”
“我等人。谢谢。”没有起伏的声音,有略微疏离感,还有一丝淡漠,虽然说了礼貌用语,却并不让人觉得亲切。
骆奕然在离四人帮最远距离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手指灵巧地手机键盘上流动,让人不觉联想起迎新晚会上他也用这双灵动的手展现出震撼全校的琴技。他穿了件某奢侈品牌淡蓝色的衬衣,这是种干净而高贵的蓝色,与他眼神里夹杂的淡漠疏离相互辉映。他安静耐心地坐在小店角落,整个人与小店的格调完全不相符。甚至显得有些孤独。
聂蒙君用手拐了拐骆里,视线却钉在骆奕然方向一动不动,咬着牙细语:“他没看见你呢,还不去打个招呼,“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懂的。”
骆里却直直盯着面前才端上来的火锅,香气满满地扑入她的鼻子,她对火锅的兴趣明显大于骆奕然。聂蒙君一再催促下,骆里无可奈何放下筷子,起身向骆奕然方向走去。
走到几步,她发现她的脚再也迈不动了,就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掠过。
许商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她面前走过,他们手拉着手朝骆奕然那桌走去。
许商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般温暖,女生的笑声像春风般和煦,他们如此开心,如此般配。这个女的超级眼熟,是晚会上的女主持人,苏玉洁。
骆里四肢百合就像被电流击中,从心脏出发的麻痛感蔓延全身,一时间感到呼吸都十分困难。
她的刻骨铭心竟是他的漫不经心。她的念念不忘竟是他的过眼云烟。
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足够勇敢,可以克服任何困难和障碍,陪伴自己很久的倔强为什么会一瞬间坍塌,她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不敢走过去。为什么不敢面带笑容。为什么不敢不想哭。
身子不由自主后退两步,骆里,原来你也很怂,也是个比李心语好不了哪儿去的孬种。屁股不幸撞上身后的椅子,椅子脚与木制地板发生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骆奕然三人齐目向突兀的发声地点看过来,看到几米以外呆若木鸡,窘迫无比的骆里。
骆里此刻终于意识到地缝是个多么伟大的玩意儿了,要是能钻,她绝对不会傻站在这里,或是自己能隐身也不错,总之能完全消失在这三双眼睛的注视下。
尴尬,失败,窘迫,难堪,心痛,怨恨多种不良情绪被集为一体,重重地压在她的心脏上。她说不出话,也挪不动脚,就像被女巫施了魔法,又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
时间若真是良药,为何只让人尝到苦涩,却没有任何疗效。
身后的三人,无不扼腕叹息。只是聂蒙君在看清许商移情别恋的对象是苏玉洁后,她的反应竟然比骆里还大。
聂蒙君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形于色大叫:“我去,那是我大嫂。”
曾亚和陆昕目瞪口呆地看着极不淡定的聂蒙君,无法一时间接受这种复杂纠葛的状况。
聂蒙君端着骆里的蘸水碟,急促的步伐掠过骆里,直直走向苏玉洁,蘸水碟被她用手一泼,苏玉洁一声惨叫,紧闭双眼,酱油色的液体从苏玉洁额头蔓延到鼻尖,再流淌到她的下巴。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聂蒙君,只见聂蒙君嘴角邪恶地扬起嘲讽的弧线,神情漠然,语气冰冷地对苏玉洁一字一句道:“在我聂家人面前犯贱,你不够资本。这次是酱油,下次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聂蒙君说完,在众人的懵然注视下,回到座位挎上她的爱马仕大包,趾高气扬地走出了小店大门。
酸汤圆子火锅在电磁炉上“咕噜,咕噜”地沸腾着,冒着白色的雾气,陆昕和曾亚完全被雾气所包裹,看不清神色。骆奕然,许商,苏玉洁也是不发一言。骆里傻傻站在两张桌子之间一动不动。极其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小店并不宽敞的空间内。
淡淡烟雾中,看到许商拿起纸巾,温柔地给苏玉洁擦着脸,认真细心地把粘在她脸上的葱,姜,蒜取下来,然后扔进烟灰缸里。
许商面无表情地完成上述动作,骆奕然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个曾经对她唱《我只在乎你》的男孩,如今却冰冷地对她说:“那谁,叫你朋友下次别犯病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说这话的人是许商吗。真的是那个曾经说爱她一辈子不变的许东东吗。他竟然以为聂蒙君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出头。
在确定自己没听错以后。骆里心中的疼痛反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状的冷,这种冷竟然促使她脸上浮起笑意。她必须坚强,不然,懦弱给谁看?
“好的。我会帮你转达的。”骆里回过神微笑着说。顿了一下,她转过头表情自然地对骆奕然说:“老哥,你和你朋友慢慢吃。我先闪了。”
不等骆奕然回话,骆里便转身大步走出小店。
没有爱马仕背包,也没有趾高气扬,是她独有的,也是唯有的倔强。
曾经引以为傲的爱情,如今变成一出荒唐的闹剧。我不再是女主角也就罢了,却无可奈何变成了反派。无非就是忘记,你都做到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做不到。
我在心底重重刻下两个字,对你亦是对这段三年的感情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