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恹恹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沙哑:“文太医,我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文太医瞄一眼旁边的婢女,目露难色。
婢女很有眼光,找了个借口离开,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文太医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道:“公主是房事过多,身体亏空,导致体虚,四肢发软无力……”
花锦被呛住,拼命咳嗽。
文太医见状闭上了嘴。
花锦挥了挥手,无精打采道:“文太医,那就麻烦你给我写个方子,开几服药……”
“臣遵旨。”
文太医收拾好药箱,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隐晦地提醒道:“公主,臣觉得您还是应该控制一下……”
花锦耳朵发红:“知、知道。”
太医前脚一走,花锦躺在床上,恨恨地咬了咬牙。
太医说的话她如何不知,可这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吗。
谢朗天天晚上都来,连着半个月,直到清晨才离开,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从前她作息极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从被谢朗这妖怪缠上以后,她就没有哪一天是午时前起床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最可气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拿这个妖怪怎么办。
还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呸!
她才不要一个妖怪来当自己的夫君。
当夜,谢朗照例悄无声息地潜入花锦的房间。
花锦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动都懒得动一下,有气无力的嗓音中含着一丝幽怨:“我身体不舒服。”
“知道,所以臣给你送药来了。”
窸窸窣窣几声,一枚药丸便送到了花锦唇边。
她紧闭着嘴唇,宁死不吃。
谢朗这厮会有这么好心?
绝对是毒药!
谢朗轻笑,强行掰开她的嘴,把药丸喂了进去。
花锦挣扎得很厉害,可惜药丸仍旧顺着她的喉咙进了胃,她十分生气,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她是用了全力,头一回咬破了谢朗的皮肤,血腥味在她唇齿间弥散开。
谢朗仿若感觉不到痛意,笑道:“公主属狗的么?尖爪利齿,我背上的抓痕还没消,又给我添新伤。怎么,公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人我是你的人?”
花锦被他说得从耳朵红到脖子,却仍旧强撑着去瞪他:“胡说八道!”
“是,臣胡说。”谢朗从善如流地应答。
花锦冷哼:“一口一个臣,有哪个臣子当成你这样的?在本公主头上作威作福,简直大逆不道——”
说着火气上头,不甘地咬住了嘴唇。
谢朗笑着抚上她的手,顺着宽大的袖子伸进去,摸到她的手臂,笑:“如此便是大逆不道么?”
花锦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那双淡金色的眼眸。
仍旧漂亮,仍旧澄澈,却带着些别的意味。
谢朗眼底含笑,薄唇轻启,平静道:“倘若我还有更加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明明说得如此平淡,一声惊雷却在花锦心底炸响。
大逆不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过往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般在花锦脑海里闪过,她抓住那缕闪过的灵光,声音颤抖:“你想谋朝篡位!”
这是夷三族的罪名,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泰然处之,偏偏谢朗仍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漫不经心道:“臣没有说这样的话,也没有做这样的事,公主可不要污蔑我。”
“你!”
被他反将一军,花锦气结。
“好了,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们也应该做正事了。”谢朗笑吟吟道。
花锦心头警铃大作,翻个身想爬到床的另一头,立马被抓住脚腕拖了回去。
花锦哭丧着脸:“我真的不行了!”
“公主可以的,相信臣,臣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枕头上,银发与黑发杂乱交缠,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