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喉结微动,一直盯着花锦,视线恍若化为一只有形的手,让花锦浑身不适。
她凶狠道:“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可以,挖吧。”谢朗笑道。
花锦:……
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却还是强撑着问他:“你到底对皇兄做了什么?”
谢朗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道:“什么也没做,只是让一切回归到原本的轨迹之上。”
花锦不明所以,眉头紧皱。
谢朗微微一笑,道:“公主,您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先皇在世时,想传位的人一直都是您。”谢朗垂眸看她,“公主,您不记得了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先皇还在的时候,最宠爱的孩子便是花锦,也将她按照储君来培养,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传位给花锦,但是,传位诏书里写的却是传位给花锦的皇兄。
这件事只让所有人惊讶了一阵儿,很快平息下去。
毕竟白纸黑字写着呢,还能有假不成?
谢朗看着花锦呆呆的模样,难得敛去脸上的笑意,变得认真起来:“公主,你的皇兄偷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窃走了你的命运,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拨乱反正。”
花锦摇头,不敢置信:“但是……我不信!”
“您可以自己看。”谢朗道。
“怎么看?”
谢朗伸手,捧住她的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着我的眼睛。”
花锦看向他的眼眸,淡金色的眸子有了一丝波动。
她眨眨眼,眼前的景象变了,变成父皇的寝宫。
身患重病的父皇躺在龙床上,皇兄的生母站在床头,而跟了父皇数年的大太监站在床侧。
她凑近了看,便看见宠妃和太监一起,逼迫着父皇写下传位诏书。
父皇不肯,宠妃便按住他的手,硬是让他写下了皇兄的名字。
……竟是如此。
想来他们是想除掉她的,然而这么多年她安分守己,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才放了她一条生路。
花锦晃神,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床上。
她抱住双腿,看上去孤苦无依。
谢朗捡起匕首扔在床下,柔声道:“公主,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花锦木然抬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本是天地精华孕育出的灵蛇。”谢朗如实相告,“那一晚我栖在房梁上,所以目睹了一切。”
听到这个回答,花锦并没有意外之感,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心安。
“我就知道你是妖怪。”花锦十足地平静,“为什么我从高僧处求来的东西对你毫无用处?”
谢朗笑了:“凡人的东西怎么会对我有用?”
“那你为何要如此助我?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谢朗瞧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臣想得到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公主难道不懂?”
花锦被他看红了脸:“可是,为什么……”
“从很久以前开始,臣便注视着公主。”谢朗低头,在她耳边道,“臣倾心于你,绝不是虚言,天地可鉴。”
明明没有喝酒,花锦却觉得自己似乎醉了。
醉得分不清今夕何夕。
——
皇兄驾崩,花锦顺利登基,成为昭国女帝。
她励精图治,一扫朝野的乌烟瘴气,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谢朗入了后宫,当了这位女帝的皇后。
他很自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经常有宫人在夜半经过皇帝寝宫时听见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至于花锦后来生崽生出一颗蛋,则是后话,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