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一连几天憋在府里,研制新药,沐梓叶感觉自己要疯了,这古代的医疗水平是真的差,一个小小的风寒,也就是现在所谓的感冒,都不能治利索,这几天终于被她研制出了蜜丸,效果要比平常的汤药管用的多。今天说什么也要出去走走。
收拾了一番,又去给老侯爷请了安,两人就出去门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人都往城南去啊?”
“不知道啊。”
沐梓叶好奇,拦了个挎着鸡蛋往城南去的大爷。
“大爷,今天是有什么事儿吗?怎么人都往城南去啊?”
“姑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唉,三日前,孙浩孙刺史被查出贪赃枉法,据说啊贪赃了百万两黄金,而且还与北蛮有来往,有通敌的嫌疑,这不,今日午时就要在城南问斩了。”
“哦,这样啊。”
“要说这孙刺史,以往是出了名的清廉正直,还乐善好施,怎么就被查出来这个事儿了呢?”
看着摇着头叹惋着远去的大爷,沐梓叶思绪万千。看来,成王已经开始动手了。前世容子扬是成王一派,孙刺史是太子一派的人,硬被成王给安了个贪赃枉法,通敌叛国的罪名,全家被斩。
“走,去摄政王府。”
转身向摄政王府走去,没走几步,就从街角处缓慢行驶出一辆马车,低调却不失奢华。
“小姐,那不是摄政王的马车吗?”
沐梓叶细看之下,可不就是贺兰翊的车,到省的她再跑这一趟了。
马车行到跟前,赶车的炫林跳了下来。
“沐四小姐。”
“炫林护卫,王爷这是要去城南?”
“正是。”
“上来。”
马车里传出贺兰翊的声音,依旧是性感撩人的嗓音。
“沐四小姐请。”
沐梓叶跳上马车,坐了进去。
“王爷。”
“嗯。”
车里寂静一片,马车又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上,沐梓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找了个话题。
“王爷……不救他吗?”
“他通敌卖国,贪赃黄金万两,本王救不了。”
沐梓叶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看。被沐梓叶凝视了半晌,贺兰翊笑着摇了摇头。
“你倒是看的通透,这证据他们准备了一年,暂时找不出什么破绽,想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能伪造出这么完美的证据,看来成王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沐梓叶突觉自己说的太多了,立马转移了话题。
“臣女今日本来是想去府上找您的,没成想会在这儿碰上您,倒是省了臣女再跑这一趟了。”
“找我何事?”
“想跟你借个人。”
“谁?”
“借我个护卫用用。”
“炫林?”
“太……太小题大做了,普通的,能护我周全就行。”
“什么时候要。”
“就今晚。”
“好。”
“主子,到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城南的菜市场,断头台周围围满了百姓,熙熙攘攘的。沐梓叶一直对古代这种把断头台设在菜市场的行为表示不赞同,虽然可以达到以儆效尤的目的,但是对于这些没有见惯血腥场面的平头百姓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看完估计会做好几晚的噩梦。
贺兰翊下车后直接去了监刑的位子上坐下,沐梓叶带着忍冬混进了人群里。
“冤枉啊!老朽冤枉啊!”
孙刺史瘦的可怕,一双眼睛凹陷在眼眶里,穿着囚服,因为瘦弱的原因显得很是快大,被五花大绑的跪在断头台上,一双凹陷的眼睛里满布着绝望。
百姓们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孙大人平时体恤百姓,乐善好施又清廉,怎么会贪赃呢?”
“是啊,前几日我还看见他在街上施舍沿街行乞的乞儿呢。”
“唉,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
“……”
百姓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时间过得飞快,已经是午时三刻了,行刑官正襟危坐。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叮当!”行刑令落地,这罪行算是定了,这首也是斩定了。
刽子手拿着砍刀,端起备好的酒水喝了一口。“噗~”的喷在刀刃上,又擦了擦,来到孙刺史身后。
“还有什么要说的?手起刀落可就说不了了。”
“老臣冤枉啊!”
行刑官已经等不及了,在这里坐了一上午,早就已经不耐烦了,见刽子手迟迟不动,催促着。
“好了,时辰已到,行刑吧。”
天气阴得很,黑压压的乌云密布在头顶,压的人心里沉沉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孙刺史人头落地鲜红的血液溅满了断头台和刽子手的脸。
“轰隆隆~”一声巨雷,蚕豆大大小的雨点应声落下。
“下雨了!”
“下雨了!”
人群四处跑散偶尔也有几个不怕淋得,慢悠悠的离开,边走还在边感叹。
“断头台上落大雨,死人有冤屈啊。”
台上的孙刺史身首异处,官差冒着雨在整理尸体。血迹被大雨一冲刷,看着不那么刺眼了。沐梓叶站在雨中,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想起了前世,府上被抄,爷爷被斩首示众的那天,大概也是这样一番场景。
感觉头上的雨停了,沐梓叶抬头,是被伞遮住了啊。
“怎么还站在这里。”
“你说,孙刺史一家会不会回来报仇?”
贺兰翊一怔,随即笑道。
“人都死了,还怎么回来报仇。”
“你相信鬼神之说吗?相信轮回吗?”
“信。”
“那你信人能重生吗?”
“重生?为什么这么问?”
“就随便问问。”
“《中阿含经》言:‘法生则生。法灭则灭。皆由因缘合会生苦。若无因缘。诸苦便灭。众生因缘会相连续则生诸法。如来见众生相连续生已。便作是说。有生有死。’,所以生死乃命。”
“你还懂佛道?”
“跟虚空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罢了。”
沐梓叶笑了笑,她不懂什么佛道,也不明白生死乃命,她只知道,该报的仇要报,该还的恩也要还,她这一生,是带着使命回来的。有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那一世,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回归正常。
两人撑着伞漫步在雨中,没有坐马车,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街上人很少,偶尔跑过几个不打伞的百姓,也是忙着回家备雨,往日热闹的街道,此时静的只能听见雨拍打在地上的声音,孙刺史斩首的事仿佛并没有影响谁的生活,只有这一场大雨,为他们践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