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慢慢的落下了地平线,留下一点点的残红色,把一望无际的草原染上一层淡淡的金环色,气温渐渐变得冷起来,神墨的瞳孔全部被映成绿色,眉头一只紧锁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被他拖着被迫向前走的紫鸢。
现在的神墨,身体连着心灵都被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已经在没有食物和水源得情况下走了整整一天了,身体上面的压榨神墨还扛得住,只是紫鸢也在接受这样的事情,这种来自心中的压力使得神墨着实有点受不了。几次想问,还是不知道该问什么。自己散出去得灵息已经全部都散尽了,感觉到得只有,只有这个绿色得囚笼。
完全平整的草原,没有树木,没有道路,也没有水源和动物,神墨试着抬头看向落下去得夕阳,眼睛.....在疼,越来越疼。
“闭眼,不要尝试去看别的颜色。”心中传来圣雪儿得声音,“得你的眼睛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变化,更何况,这个夕阳就不是真正得夕阳!”
神墨低下头,用手揉了揉眼睛,痛感还在,但是已经少了很多。他回头看着紫鸢,此刻的紫鸢已经失去了所有得神采。虽然原本就没有那么多得小孩子得神采供她来‘挥霍’,眼中无神的看着远方得绿色,一只手被神墨抓着,满头的紫色已经相当的脏乱了,另一只手无力的耷拉着,长长得裙裾拖过草地露出来得她的小脚印,小脚也是有一脚没一脚得踩在草地上。
“为什么一直走不出去,这里到底是哪里,那个太阳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有没有水源,停下来是不是就永远都出不去了?”神墨心急如焚,他看着这个样子得紫鸢简直就是折磨,比让他去帮宁国办事都难受。
“你现在得样子一点都没有刚刚遇到我的冷静了,你还是维持当初那个状态更能活下去,现在的你,只会不断的犯错,真正去了水属族那里的话,你现在的状态,什么收获的没有,反倒保命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你还是自己先想一下吧。”圣雪儿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他焦急的心上。之后的圣雪儿便不在说一句话了。
但是就算是这一番话,也足以击碎神墨的神经了。神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接瘫软在地上,旁边的紫鸢也仿佛解脱般的倒在地上,满是绿色的眼睛终于慢慢的合拢了,头发像是水瀑散在草地上。
神墨紧绷着的神经完全断裂之际,心中仿佛也开明了许多,头脑失去了思考的他沉沉睡去了。
“你还真是安逸呀。”一位老者慢慢的坐在神墨身边,手中拿着一只茶杯,慢慢的品着茶。
老者正是之前诱使神墨杀死宋雪儿的老人。神墨看着坐在身边的老人,明明很恨他,但是却怎么都坐不起来,只能躺在他身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周围的背景全部都是黑色的,老者白色的道袍还是纯白色,没有因为那时的血而变得有一点变化。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总是会出现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你看我老头子对你多好呀。”老者笑着道。
“每次都是给我带来无尽的灾难,这次又想给我带来什么灾难呢?”
“什么叫灾难?你都没见过真正的灾难吧。你失去一点东西就是灾难,那当时火属族失去自己的繁华,又叫什么?有一群人差一点死光了才留下来一群自己的后代,结果那群人却去贪图享乐,导致敌人再次来侵略的时候,只能不断地死去。这又叫什么?你没见过地狱,所以才把自己经历的叫做地狱,你没有见过囚笼,所以才把这个草地叫做囚笼。”老者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你把这个人间当成囚笼,那这片草地还算是囚笼吗?在我的眼中,你现在就是拿着别人对你的期望在这里干一些无用的事情,他们争先恐胡的想帮助你,但是你却不断的把他们的帮助返还你给他们,甚至还投以憎恨的目光。”
“我.....”神墨低下了头,心中不平,“没有人告诉他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他自己怎么知道别人的心思,怎么知道自己该走哪里才正确,自己一次一次认为正确的路却只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算了,现在的你还是一个小孩子,该明白告诉你一些东西。”老者抿了一口茶,单手一挥,神墨的眼前突然亮了起来,白光散去出现了自己当初站在晨雾森林之前的画面,“你的这次决定,导致火薇遭受袭击,导致圣雪儿的恢复速度减缓,之前进去的独孤敏先不提,如果圣雪儿用这点时间恢复自己,那么你之后的事情就会好很多。”
画面一转,他来到宁国的画面出现了。
“你之前是怎么来宁国的,自己不知道吗?可见于不可见之间,你真的自以为没有任何关系吗?”
神墨看着这次的画面,当时神墨心中想着的是先找到方羽刑,反倒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有一些眼中的异样。
老者继续说着:“你自然不知道,你那天帮助圣雪儿解除禁制的时候,所受的天福,宁国的人看的是看的清楚的。你再次光临皇城,这才是导致方羽刑被发现的根本原因,是你的大意导致方羽刑被发现,是你的多管闲事导致糜麟能塑形成功,是你做的事情才使得方羽刑要面对自己的信仰错误的事情。这些明明都是你自己的问题,结果却要圣雪儿拼上性命解决那种事情。这件事情完全就是你自己的判断,可怜那个丫头自己了。”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吧?”黑暗中传出来圣雪儿的声音。
老者笑了笑,“是是是。”
“我是觉得你对于主人有帮助才放你进来的,要是你再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去。”圣雪儿的声音冷的有点恐怖,神墨只能怔怔的看着画面也不敢说话。
“算了,主人,有些话你不用管他。是他乱说,那件事情,我.....”圣雪儿显然是想袒护神墨,神墨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他抬头看着漫漫的黑色,打断了圣雪儿的话,道:“但是,事情确实是我引起的,对吧。”
再怎么掩饰,事实就是这样。若不是他导致圣雪儿受重伤,就不会出现在宁国的窘境。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无法突破的状况。神墨突然开始理解之前欧阳冰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任何失败的人都不值得同情,哪怕独孤破失去了一切,他也只是咎由自取,包括......欧阳冰自己。
那么现在的自己同样不配得到别人的同情,只是自己活在太过理想的世界罢了。想必,之前的宁扬也是这么过来的吧,所以才会在几乎同样的年龄出现完全不同的气质吧。
如此想着,神墨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眼中的黑色变成了蔚蓝的天空,一张美丽娇俏的小脸出现在神墨的视线中。
是紫鸢,紫鸢看着神墨长时间没有反应,就骑在神墨的肚子上,两只小手夹着神墨的脸,长长的紫发向一侧垂着,看着倒是又一种别样的魅惑,但是露出来的狐狸耳朵还是让神墨有点想笑。
他慢慢坐了起来,将紫鸢抱在怀里,抬头看时,面前的景色完全不同了。
清风吹起紫鸢的长发,神墨的视线看清楚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花海中了,各种各样的花朵都摇曳着指向中心,一株翠绿的树正在茁壮的成长着。于普通的树不同,这棵树通体翠绿,像是一整块翠绿的玉石一般,枝条顶着茂盛的绿叶,不断地随风摇曳,像是柳树的树枝,但是树叶却像是槐树一般,树干则是通体光滑,没有树木所谓的裂纹,像是一块玉石勾勒而成。
神墨将紫鸢举起来放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树,但是却没有贸然行动。神墨看向紫鸢,自己晕过去了,但是这个小狐狸并没有,想必他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紫鸢也是摇摇头,嘟着嘴说:“主人起来之前还没有的,刚才突然就出现了。”
神墨尝试着开始走近那棵树,但是随着神墨接近,周围的花海开始不安分,树木也像是又感知一般,树叶开始慢慢飘零,一切仿佛都要崩溃一样,风声越来越大,几乎让神墨寸步难行。
柳树枝不断地摇摆,最后还是被神墨触碰到一点,就是那一点在神墨的感知中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手中一点点液体。
神墨睁开眼,看着手中哪一点的液体,血红色,甚至还带着一点血腥味。这是怎么回事。他抬头看向树时,树木的枝叶已经全部变成了血,一点一点的不断地下落,紧接着是树干,大量的血液倾泻到地上。同时周围的花田也变成了一片血海,一瞬间便将神墨淹没。
神墨艰难的回头看向紫鸢,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血海,紫鸢惊恐的看着神墨,祈求着神墨的保护。神墨心中一急,身上燃起了一层白炎,快速的冲向紫鸢。
但是血海仿佛有意识一般,不断地浪潮让神墨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偏偏这个时候圣雪儿仿佛失踪了一般,没了踪影。神墨的灵源上的裂痕随着血浪的冲击被撕开,还在不断地扩大。但是神墨也顾不得这些,努力的伸出手把紫鸢抱在怀里,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次在等待着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血浪将神墨按在血海中,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只能一直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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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中午,欧阳淼淼呆呆地坐在窗户旁边,玉手托着香腮,美眸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无奈的道:“这都二十多天了,也不见主人出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呀。”
“没有把,我看着那个人还好,挺聪明的,应该会趋吉避凶吧,再说了,他身上不是还有一个叫圣雪儿的人保护他嘛。”火薇坐在桌子旁边,一手抓着茶杯,一只手提起茶壶倒水,“每天看着窗户,不想出去看看吗?你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出过门,外面的好东西很多的哦。”
火薇试着诱惑欧阳淼淼,毕竟这几天欧阳淼淼除了修炼就是看着窗户等神墨,她倒是每天出去转圈圈,确实发现这里的东西有不少好玩的。
但是欧阳淼淼仿佛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慢慢走向床铺,道:“我要修炼了,你自己出去转转吧。”
“走吧走吧~”火薇放下茶杯冲到床铺前,一把抱住欧阳淼淼,不断地摇晃,“只有我一个人无聊死了,你就不能少修炼一天吗,一会也行的。生活里面不能只有向前,偶尔也要贪图享乐呀。”
欧阳淼淼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她被同龄人这样抱着撒娇,以前这样的事情都是自己对母亲做,但是后来也被‘礼仪’制止了。她莫名的开心起来,笑道:“走吧,这次就陪你,下次就.....下次就没有下次了。”
看着欧阳淼淼的笑脸,火薇也开心起来,总觉得现在的生活仿佛比他之前过的几十年都要好太多了,她真的希望这个女孩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火薇主动拉起欧阳淼淼的手,快速的冲向门口:“走咯,出去玩去咯,今天可得你买单呢。”
“啊!为什么呀!”欧阳淼淼被拽着跑了出去,“门,门,门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