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一座城,一座敌国的王城。司马剑心中万千思绪,始终不知道该如何管理这座城。
司马剑带着宇文元霸在王宫中四处闲逛,一路上所见景物,竭尽是奢华至极。司马剑对此倒也不排斥,前世在顶级酒店当厨师的司马剑,对这些早就有了免疫力。
宇文元霸看着司马剑愁眉苦脸的模样,便开口问道“兄长,你在苦恼什么?是为这战死的将士吗?那你大可不必,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司马剑倒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宇文元霸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摇头淡笑道“元霸,我哪是在烦恼这个,我是在想该怎么管理这座城啊”
宇文元霸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兄长,这有什么难的?当城主的,不都是有事安排手下去做吗?城主还需要干活?”
司马剑一愣,恍然大悟过来,喜上眉悄道“元霸啊,你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怎么就忘了这茬,走,我们这就去招人”
一边走,司马剑一边还在小声嘀咕道“我还真是糊涂了,我一个人怎么管的过来一座城嘛”
身后跟着的宇文元霸莫名其妙,两人不同的世界观,所思所想必然不同。
当晚,司马剑便下令,三天后要宴请南王城中富商乡绅,更是惊的南王城中人心惶惶。
夜星璀璨,南王城中,仿若一座死城,空荡荡的街巷,连一点烛光都没有。城南一座大院里,十数人聚在地下密室之中。
十数人彼此都沉默不语,也就是刚进来时,互相抱拳打了一个招呼,便一个个面如死灰的各自落座。当座位尽数坐满,才有一身穿绸缎华服的年轻人一抱拳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便直说了吧,此次请大家冒险聚集,便是为了三天后的宴请之事,不知各位如何应对?”
十数人沉默了一会,一肥头大耳的胖子开口道“我贺氏只是一小商贩起家,在这南王城中,即无权又无势,月前若非几大家族随南王西去,此时也没有我一席之地,我便不多说了,我贺西山只想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哼,贺氏是要做卖国贼吗?”
当即,便有一乡绅冷言开口。贺西山丝毫不惧,同样冷哼道“南王城沦陷,与我贺家有甚关系?我贺西山何时又卖国了?我只是一小商贩,家中尚有些许田产土地,我可没有与国同亡的气魄,你刘喜若有这气节,他日我必为你戴孝三年”
“你”
刘喜气结,拍桌而起。瞬间,整个地下密室便吵的不可开交。而主持此次聚会的年轻人,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首位,一言不发。等众人吵闹的差不多了,那年轻人才淡淡道“诸位,吵累了,便坐下来听我几句可好?”
“哼”
十数人此时明显分成了三方,以贺西山为首的一方商贩,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刻就该低头,只求能保留性命。以刘喜为首的一方乡绅则认为该反抗,伺机刺杀司马剑。更有不断动摇的一方中间派,即不表态支持反抗,也不发言臣服。
华服年轻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明确的划分,才开口叫停争吵。十数人也知此刻争吵,并不是好事,也只能作罢,看看这安家家主,安醒如何说。
安家乃是南王城中最大的豪门,众人自然要给面子。安醒开口道“诸位,我安醒请大家前来,是商议三天后如何应对司马剑的宴请,可不是要商议站位之事,不管你们抱有什么心思,我安家都不会参与”
不等众人说话,安醒接着道“南王城地理位置特殊,东有狼头山,西有大长岭,南方便是黑蛟河,两山一河相围,乃是这柯图尔草原上最佳建城之地”
安醒不提其他,突然说起南王城的地理位置,众人眉头紧锁,也不知这安醒此话何意?
而说到这里的安醒,突然笑道“南王城一城之地,被武洲所占,天神关距此一千三百余里,说是孤城,毫不为过,诸位觉得我所言可对?”
刘喜听到这里,冷笑道“安家主所言甚是,孤城不可占,只要我等齐心,必能在关键时刻将司马剑置于死地”
安醒淡淡一笑,摇头道“即使如此,南王城城高十丈,除非有如先登军在配上吕奉先这等无双猛将,谁又能轻易攻城?”
刘喜插嘴道“若有我等作为内应,打开一方城门,何须强攻?”
贺西山脸色阴沉,冷哼一声,一抱拳向安醒道“安家主可是要如此?”
安醒自嘲一笑,随即开口道“这些先不说,我在说一事,你们可知北王朝今年为何没来援军?”
十数人皆是沉默,虽说他们是富商乡绅,可真正能探听到此类消息的权贵,大多都淹死在了这浪潮之中,一次随南王西放,一次随耶律家落败,如今不是举家西去,便是在大牢之中等候处置。
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安醒见众人低头沉默,冷笑一声,开口道“北王援兵三十万,尽数惨死在狼头山一把大火之下。而这把大火,便是司马剑之计,如此心狠之人,你们还觉得他只是一个年轻人吗?”
“嘶”
地下密室之中,十数人皆是冷汗直冒,那个白日里,远远看着瘦弱的年轻城主,竟然如此狠毒,一把火,烧了北王三十万精锐。
安醒说到这里,自己都不自觉的手脚冰凉,随即,安醒伸手,拿起桌上酒杯,想要镇定下来。可手指僵硬,微微颤抖。安醒干脆双手按在桌上,死死捏着桌面边缘,继续开口道“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并没有啊”
安醒长出一口气,嘴唇不自觉哆嗦道“我这里还有一消息,今天便说与大家听听”
贺西山和刘喜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随即又看向安醒,等安醒说下去。
安醒平缓了一下气息,道“还是这个年轻城主的事,同样是一把火”
贺西山疑惑道“安家主,狼头山大火之事,我们即使先前不知是为何,可我南王城同样能看到东方的大火连天,你所说另一把火,又发生在哪?”
安醒缓缓道“半月前,北王城,司马剑千骑奔袭,火烧北王城,大火烧了七天七夜,北王城被烧成了赤地,更是死了数百万人”
“嘶~”
恐慌,心惊胆颤,窒息,十数人静若寒暄,彼此粗重的呼吸,在密室中清晰可闻。
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看向安醒,安醒哆嗦着嘴唇道“所以,诸位想好了三天后,如何应对司马剑了吗?”
这一次,刘喜不敢再说要刺杀,要当内应之话,贺西山更没有开口说要保全之言。过了半响,两人异口同声道“但凭安家主做主”
安醒平缓了许久,哆哆嗦嗦举杯喝了一口烈酒,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身上却犹如刚从水中捞起,满身的汗水。
安醒开口道“我安醒之意,若这司马剑只知杀戮,残害我南王城,即使我葬身火海,也要与他同归于尽。若这司马剑能善待我南王城人命,我便俯首称臣。诸位,明日夜间我们在聚,明日我便去面见司马剑,看看他到底是何人?”
一众富商乡绅纷纷起身抱拳,安醒愿意出头去探探司马剑,正是众人心中所愿,也好为三天后的夜宴有个心里准备。而安醒之所以今晚召集大家,也是在表明自己的决绝,明日见司马剑,是死是活,都要给众人留下一个明白的答案。
安醒若死,便说明司马剑没有善待南王城人之心,那便以刘喜为首,伺机除掉司马剑,或者做个内应。若安醒活着回来,那便已经知道司马剑是何意,今后该如何?便听安醒做主。
而与此同时,司马剑院中,张怀远抱拳道“城主,如你所料,十数富商乡绅尽数聚于安家”
司马剑放下手中宝剑,点头道“我知道了,明日安醒必来求见,告诉他,我在等他即可”
张怀远一抱拳,心中感慨万千,暗道“不愧是司马剑,能出两计火攻,更能猜透人心,这南王城里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其掌中”
张怀远走后,宇文元霸自房顶跳下,开口道“兄长,安家的那些人已经散了”
司马剑点点头,起身道“元霸,跟我去一趟大牢”
宇文元霸疑惑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嘿嘿一笑,跟在司马剑身后。
大牢中,满满当当关押了数万降军,司马剑的到来,更是引发了一阵骚动。司马剑看着人挤人的牢房,淡淡一笑,朗声道“诸位住的可还习惯?”
一片哀嚎声中,更是夹杂着些许咒骂。司马剑冷笑一声,开口道“来人,将辱骂之人带出来”
不一会,便有上千刚才出声辱骂之人被带到牢房前。司马剑淡定坐在大椅上,手中盘着佩剑归故里,淡笑着问到“你们为何辱骂我?”
上千的降军中,便有人怒骂道“武洲贼,我等已经投降,你要杀要刮都随你,如此将我等关押在丈许牢笼之中,连口水都不给喝,是想要活活饿死大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