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饭菜一般都是仆人打包好送来的,宁颜醒的晚,收拾完下楼快中午了。
在李妈带着笑意的视线里,雪白的脸颊上渐渐染了粉。
她快速提起桌子上装好的饭盒,随便寻个理由代替了仆人的工作,去车库开车出门,骆氏送餐。
宁颜右手拿着袋子,收回了手机。
高特助还没下来拿,她准备等一会,坐在玻璃窗前抬头,撑着下巴打量桌子上的常青竹,白皙的手指,一遍一遍的轻轻戳着竹子,听到身后大厅里熟悉的声音。
她拎着餐包起身,意外的看到骆子永身边跟着一个她没见过的女人,下意识的侧身躲在了旁边的柱子后面,观察了全程。
宁颜面不改色的戴上口罩,假装是骆家的仆人把餐包放到前台,写下便利签,让前台直接交给高特助立刻离开了。
宁颜终于恍然大悟的意识到,他们的感情,就像表面看似完美无瑕的玻璃。外人说他们是所谓的钻石,可是玻璃还是玻璃,永远不会是钻石。
原来沉浸于演戏演久了,也会认为自己成功的爱上一个人,假的就是假的吧。
爱情和真相,对于她,果然只能选一个啊。
宁颜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对着后车镜微微一笑,瞥了一眼窗外的大楼,伸手在屏幕上换了路线,发了休息的信息,没去工作室,直接开车拐弯去了朋友开的清吧。
感情往往会对她的判断产生影响,宁颜表面有一个温柔的壳子,层层包裹。
事实上,她才是最冷漠,最清醒的人,宁颜以一种温柔的方式,猎杀四方。
宁颜曾经有过一双不通世故的眼睛,干净美好,对着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善意。而这份干净,最终在成长中慢慢消失殆尽。
她拿着一杯长岛冰茶,坐在高脚椅上,指尖泛白,冷静又克制,唯有细白的手腕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桌上微微颤抖,让她显得不那么冷漠平静。
她眼神随意,耐下性子观察打量前方座椅上的年轻学生,几个人拿着啤酒,脸上是心满意足,谈笑间笑意满座。真是,稚气单纯的感觉,好像以前的他们。
她开始仔细回忆自己的过去,是独自成长的十八岁,还是第一次参与导师设计的二十岁,可能都是,时间让她不知何时起,已经成长到这个令她感到荒芜的年岁。
她的朋友乐芭慢悠悠的端着一杯清酒从后台走了过来。
宁颜侧头,乐芭身上穿着魅丽十足的红裙,在设计风格清淡简单的清吧里显得格格不入,吸引了许多人注目。
不过她是老板,想穿什么穿什么。
乐芭的音色柔软,开口已见温柔,如果不是她有一个直肠子的性格,让人每次见面都会感叹她大大咧咧和音色的相违背。
乐芭在宁颜旁边坐下来,宁颜收回了视线,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乐芭放下酒杯,伸手掐着宁颜的脸颊,抬起来仔细看。
“你干嘛?”她被突然的袭击弄的有点疼了。
乐芭低头止不住的碎碎念:“也没事啊,小公主,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她松了手,轻轻勾唇,揉了揉宁颜粉白的脸颊当做补偿。
“快交待,怎么回事?”
宁颜闻言抬头,看着乐芭淡声开口:“没什么,就是我要分手了。”
她语气平淡,像在和人说你好没什么区别。
可是当你站在她面前,就能完完全全的感受到她的悲伤,仿佛在经历人生的切肤之痛。
乐芭明显的感受到宁颜的情绪,她顿了顿,按耐下追问的心情,疑惑问道:“为什么啊?”
宁颜坐在椅子上,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腰,冰凉的脸颊贴着她腰部柔软的肌肤,抱着好友蹭了蹭,缓缓开口。
“只是我自找的,乐芭。”
“从一开始我就把自己骗了,我想要爱情,所以我心甘情愿的爱他。”
“可笑的是我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个人在哪里,我找了这么多年,可能他早就死了吧。”
可是能不痛吗,她孤独的爱了那个人这么久,遇到了一个如此相像的骆子永,仿佛一个壳子的人,她拥有着欲盖弥彰看似完美的爱情。
宁颜眼眶湿润,无声的哭了。
大梦初醒,假的终究是假的。两年,她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包括她奢望的爱。
她的眼睛红红的,面色苍白的垂下头,断断续续的开口:“我们,不应该继续了,这对我们两个人都不公平。”
那个人是宁颜的永无岛,也是她的记忆消散处,她曾经忘却的全部埋藏在那里。它像一个装着时间的胶囊盒,宁颜想,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那个角落,找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