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赚钱！”
“03年9月28号，星期天，接下来是国庆七天长假，能干点什么呢？”
想到赚钱，方羽脑子里迅速活动起来。
但是很快他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他现在全部的家当，就一张不记得密码、且里面大概率没什么钱的农业很行卡，一张90后00后可能听都没听说过的201电话卡，以及不到两百块的现金。
其余什么都没有。
而即便是这些，他还要吃饭，生活，想要干点什么，说实话，难！
既然如此，那就先快乐吧，钱虽然不多，但是上个网玩个通宵还是没问题的。
主要是刘凡大老远跑来，不能让人家失望，况且睡了一个下午，不可能晚上还接着睡。
睡不着的……
不过在前去网吧之前，他还是用201电话卡，通过电话本上记的号码，拨通了乡下邻居家的座机电话。
然后，又给年仅十六，便独自在沿海花城制衣厂打工的妹妹方芸打电话。
完事，为了省钱，灌了一大杯水带上，这才关灯锁门，跟刘凡一起前往网吧上网。
天色很黑。
时节已经过了中秋，朝着深秋迈进，一路行来，寂静的街道，路灯的清辉，搭配上天幕点点冷星，使得这个夜倍显清寒。
来到网吧。
感觉跟进了怪物乐园似的，耳边环绕的尽是游戏里怪物的呜咽声，嚎叫声。
间或着也有“啊”“呃”之类的声音，或尖锐，或低沉，销魂，也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游戏里人物角色死亡的声音。
此外，便是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抽着烟，大声喊着，一会加血，一会打防，时而开心哈哈大笑，时而郁闷口吐芬芳。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网吧，虽然环境不好，虽然年液晶显示器都没有，但是气氛十足。
至于都在玩的游戏，懂的都懂，《传奇》，那是一个时代的印记，同时也是多年后无数人午夜梦回之际依旧难以释怀的青春。
收费还好，一块五一小时，不算贵，但结合当下的收入水平，也不便宜。
开了两台机，两人在角落里坐下。
出于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方羽先登陆QQ。
这时他才发现，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用着一个QQ号，而且没有改过密码……
当然，聊天是不可能聊天的。
那种随便找几个网友，从“你好”开始，切换着聊，一聊好几个小时的脑残行为，注定不可能发生在他这种老鸟身上。
刘凡也不会答应。
当下，还是游戏重要。
只是还没上号，忽然“哗”的一声，网吧里瞬间暴动。
“裁决！”
“艹，爆裁决了！”
“刚升三十级就能拿上裁决，爽！”
“……”
裁决，游戏里的战士武器，在某个时期，一直是高手与身份的象征。
哪怕时至今日版本更新出了怒斩这样更高级的武器，裁决依然没有跌落神坛，依然受到无数玩家追捧。
也正因为此，亲手打怪爆出一把裁决的喜悦是后来人难以想象的，当场那哥们大手一挥，请全网吧几十号人喝汽水。
玻璃瓶装的芬达，可乐，一块钱一瓶。
一口气喝了半瓶，那股气顶上来，刘凡打了个长长的嗝：“爽，要是我也能爆一把裁决出来就好了！”
方羽喝着芬达，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免费的，总觉得比后来的气更足，也更带劲一些。
闻言乐道：“我觉得屠龙也还行。”
刘凡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我也觉得屠龙还行。”
说着，熟练输入账号密码，登录游戏。
方羽这时热情也很高，问过自己的账号密码后，很快，20级小法师出现在玛法大陆比奇王城。
但是很快这股热情就消退了。
进入前的期待与猴急，在正式进入后不到十分钟，很快变成了索然无味。
这么短的吗……
这是老了么？
十分钟……不对，好像也不短，十分钟可以了，过犹不及！
心里想着，方羽又开心起来。
不想努力了，他切出来，戴上耳机，点开千千静听歌。
歌，说实话，都挺不错的。
这个时期的华语乐坛正处于前浪未远后浪不断的鼎盛时期，经典频出，颇有种神仙打架的意思。
不像后来，那些所谓的乐坛顶流歌手，往往只是翻唱，一首拿得出手的原唱曲目都没有。
等回到游戏，无力的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告别刘凡独自回城。
看了一眼角色背包，里面金币好几百万，对于一个才20级本身是药罐子的小法师来说，这是一笔几乎不可能攒下的巨款。
再到仓库一看，很意外，居然还有一套完整的沃玛套装。
“什么情况？”
“这应该不是我打的吧？”
心里一阵迷糊。
讲道理，金币也好，装备也好，都不可能是他自己打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刘凡那个才刚带骷髅的垃圾道士。
仔细回想，方羽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一问刘凡，再点开人物关系界面，果然，有个师傅——那年花开。
“那年花开……”
不行，太遥远了。
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貌似没怎么说过话，也没怎么一起玩过。
后来，他玩《梦幻西游》去了，再也没回过《传奇》。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虽然师傅没在线，不能撒娇卖萌讹点东西，但好歹给他留了不少游戏币。
必要的时候，那一套沃玛也可以卖掉，多多少少能卖点钱。
嗯，游戏币！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他来到首饰店。
说老实话，游戏还是好玩的，他也喜欢，只是年纪大了，受不了那种慢吞吞。
他比较喜欢直接一点的。
什么一刀999啊，上线六格神装啊，都行。
再不，直接花钱也是可以的，说白了，花钱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走心呢？
人这辈子，伤心的时候多了，最对不起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心。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看看能不能赚点小钱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曾想，还真淘到好东西了。
“攻2灯笼，幸运+3，艹，这是哪个憨憨卖的？”
“这么极品的项链，最贵那会，卖个三四万不成问题吧？”
“艹，运1白虎，魔法躲避+30%，道2，这年头小白这么多的吗？好东西都丢商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