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兮前脚刚走，后脚男生也吃完离开了。
傍晚，季婉兮又跟着男生去大堂收桌子，扫地。
或许是第一次做这些事吧，不熟练的同时还有些新鲜好玩。
季婉兮不觉得这是苦活，反而觉得更像是游戏。
一场敌众我寡的游戏。
她的一切输出全靠自己的双手，而大堂里的每一个残局都是一群小士兵，雅间里的残局则是大炮超级兵。
似乎挺有意思的。
晚上人不是很多，李凤英要求六点半下班，胖女人同意了。
六点半以后，菜台就只有男生和季婉兮两人。
男生教季婉兮备菜，又叫她去厨房后面拿了两盒鸡蛋。
季婉兮去了才发现鸡蛋堆得好高啊，她踮起脚尖都碰不到边，更不要说把它拿下来了。
这时，季婉兮看见了身边的椅子。
她站到了椅子上，努力地踮起脚尖去够鸡蛋盒子。
就在她手碰到盒子的一瞬间，男生出现了。
他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盛满了星星。
季婉兮侧头俯视身边的男生，心里有些气愤，面色如常，“很好笑吗？一点儿也不。”
“所以，你不许笑。”
说着，季婉兮把头转了回去，拿了一盒子鸡蛋递给男生，“拿着。”
交接完，季婉兮便轻车熟路地拿到了第二盒鸡蛋。
她下来的时候，男生还在笑。
季婉兮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男生，不高，171cm。
她又看了下凳子，25cm。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挑衅地说，“很好笑？有本事你去啊，我不信你不用凳子够得到。”
男生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反问道，“我们打赌，如果我够得到你就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季婉兮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最后输的人肯定不是她。
季婉兮说，“如果你够不到呢？”
男生笑了一下，有些皮地说，“那就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
季婉兮摇头，“算了，我什么赌注都不需要。”
男生也同意了，把手里的鸡蛋盒子递给了季婉兮，走了过去，转头对季婉兮得意地笑了一下，踮脚伸手一步到位。
可惜，只抓到了空气和满堂尴尬。
季婉兮一开始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并没有特别开心，面上依旧冷清。
没笑话男生，也没有看他，算是给他留点尊严吧。
她端着两盒鸡蛋回了菜台。
五分钟后，男生才回了菜台。
吃晚饭时，季婉兮和男生去晚了一会儿，只剩下两个挨在一块的椅子。
两人入座，一切正常。
唯一不同的是，男生比较拘束，全程不说话，低头吃饭，偶尔胳膊碰到季婉兮也会立马收回来，好像很紧张。
反观季婉兮就正常多了，一如既往的安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饭后，季婉兮和男生收拾了桌子，然后各自离开了。
两人都走得很快，隔得很远，都不说话。
季婉兮回了寝室，给夏商打了个电话，“夏商，我矮吗？”
矮吗？
这个问题好突然，夏商完全没料到，他说，“女生一米六不算矮吧？”
季婉兮也点点头，十分认同。
“我也觉得。”
夏商疑惑，季婉兮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怎么了吗？”夏商问道。
“诶，就是今天拿东西的时候够不到，我觉得受到了打击。”
夏商轻笑了两声，“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有脑子，我们会利用工具。”
“身高不够，智商来凑。”
季婉兮：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季婉兮有些嫌弃地说，“你真的是来安慰我的，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打击我的？”
顿了两秒，委屈巴巴地说，“我不矮。”
夏商宠溺地笑了两声，“不矮，你最高了，好不好?”
季婉兮瘪嘴，奶凶奶凶地问道，“你撒谎，还敷衍我。我们的革命友谊这么脆弱的吗？”
夏商听见季婉兮的小奶音，心都快化了。
太可爱了，想……
夏商低低地笑了两声，“乖，没有敷衍你的意思。”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高的，不管是外形还是内在。”
“为什么？”季婉兮不是很理解。
“因为在我的眼里，万般暗淡，你是唯一的光。所以，你不高还有谁高呢？”夏商嘴角噙着一抹笑，声音低沉有磁性。
季婉兮听了他的解释，心跳空了一拍，脸上浮起红云，她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烫烫的。
可是她没有头晕头痛，发冷，或者四肢酸痛啊……
这不是发烧。
她有些紧张，对夏商说，“夏商，我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夏商闻言立马紧张了起来，脑海里过滤着各种解决办法。
夏商面上沉稳，镇定地说道，“你别怕，不要慌。”
“你先告诉我怎么了，一点点说，不要遗漏，嗯？”
季婉兮心跳得更快，脸上的热度只增不减，她摸着心口说，“我感觉……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好像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一样。”
夏商听了一头雾水，“你……这是心脏病？”
夏商感觉很无力，很多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婉兮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都发生病变了……
夏商努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还有别的感觉吗？”
季婉兮点点头，“我的脸好烫好烫，而且很红，但是又不是发烧。”
“我这是怎么了？”
夏商又问，“你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婉兮努力地回忆着，“记不太清了，好像慢性中毒一样，一点点就成这样了。”
夏商又问，“是因为接触了什么人受刺激了吗？”
怕季婉兮担心害怕，夏商又补充道，“婉兮，你不要怕，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
听了夏商的话，季婉兮感觉很温暖，但是脸却更红了，像煮熟的虾子。
她对夏商说，“我不知道。”
“我只是变得很奇怪，每天都会很期待晚上九点和你通电话，时间越接近九点我心跳得越快，情绪波动就越明显。”
“而且，和你聊天说话，有时候我还会脸红发热。”
“我……感觉怪怪的。”
夏商听了这些话，心头的担心紧张害怕基本烟消云散，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的瞳子亮亮的，里面盛满了星河，“是不是会时不时地想我，一发现新鲜事物就想和我分享，一天不通电话就会浑身难受，但又找不到痛点？”
季婉兮点头，“是这样，没错。”
“这是什么病，不会影响我上学吧？”
季婉兮很怕，她怕她真的因为病魔无法享受阳光下的校园生活。
夏商闻言，一股喜悦涌上心头，连耳边的风声都像极了花开的声音。
hua~hua~hua~
他宠溺地说道，“傻瓜，你长大了。”
季婉兮感受到了夏商传递过来的愉悦，也放松了下来。
只是……
长大？
夏商感受到了季婉兮的一头雾水，他觉得等不及了。
有些事还是现在谈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对季婉兮说，“婉兮，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