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凰直截了当地问:“方才现场是谁负责的,各级负责人全给我叫过来!”
都尉立时去喊人。
可是喊人那人却迟迟未到。
都尉脸色都变了,心里把他们几个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直过了半个时辰,几个人才陆续赶来了,战战兢兢立于一旁。最后来的,才是传令那人。
他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大人,负责看台周边的是姚千夫长,可我们到处找遍了,实在找不到他人,他队里的人也不知他哪去了!”
绿凰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看台上放走那些叛贼的那个,给我查!姓姚的在哪,也给我查!这两人若是被坑害了殉职了,我给他们报仇,抚恤他们的家人!若是叛变了,我定要治他个叛国之罪诛他九族!”
很快,被捆着打晕脖子上还一道深深的勒痕的绿飖军士被找到了。
他哭着爬到绿凰面前,“都是小的失察,被贼子所害,坏了大事!如今唯有以死谢罪以报我王!”说着,他便一头往看台撞去。
绿凰让人拦下了安慰他,“要怪也要怪那贼子,不干你事。你且好生回去将养,莫要再被贼子所害。”
那军士捶胸顿足地下去了,心中只担心起他表哥和表侄女。
只是姚千夫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绿凰只得让人再查。
而此时,那些趁乱走脱的“叛贼”中其中大半却跟着一位布衣竹杖芒鞋却身负宝剑的侠者藏身于一处废弃屋舍的屋顶之上。
他们屏气凝息地等搜查的绿飖军过后,才重新潜回废弃的屋舍内。
此时,众人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其中一位中年妇女向同伴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兄姜枝。”
几人都是知道她的底细的,不由大吃一惊。
“文子门生?”
“不。”妇人与有荣焉地笑道,“我是文子门生,姜师兄是文先生入室弟子!”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文子的入室弟子!
这样的身份走到哪里都能受到国君礼遇的!
姜枝淡然道:“托庇先生声名罢了。”便将此事略过不提,只说今日之事。
众人这才知道,姜枝将当时负责维护看台周围秩序的姚千夫长抛尸内河,让当时看台附近的混乱失控,才给了她们逃生的机会。
众人不由真心谢过。
如果不是那位父亲拼死割断了她们的绳索,又得姜枝相救,此刻她们都已是死人了!
死里逃生,令她们分外感慨。
只是此时并非感慨的时候。
姜枝道:“蓝凰是已经立了新王的,算算时日此时蓝淼王应该已经到了荥涛城。只是神庙附近三十丈内都戒严,她无法进入神庙。如果我是蓝淼王,必定要趁刚才的混乱进入神庙的。如今也不知道她到底进去没有。”
众人眼前一亮。
“座前大人确实已立了新王?”
“明确无误。蓝凰归来那日,蓝淼帝星就已经亮了。”姜枝深得先生文子真传,对这样重要的事情,绝不会看错。
众人再也压抑不住喜极而泣。
她们这么久以来的抗争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新王归来,能带领她们复国!
如今王归来在望,她们复国的希望也就近在眼前了!
一时之间,她们几乎难以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痛哭出声。
姜枝大急,“噤声!绿飖军还未走远,如果此时暴露了,你们再逃不出去了!”
众人不由点头,却仍泪流不止。
姜枝才又道:“如今你们躲藏于此也是无益,他们一遍搜不到极有可能再搜一遍,你们可是要犯!如今出城也是出不去的,依我看,你们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进入神庙!”
众人面面相觑。
神庙理论上是每一位国人都能进入的,但是实际上平日里绝不可能允许谁想进就进。一般来说,除了王和凤凰,就只有神庙中的祭司才能任意进入,其他人必定要经过王的许可才能进入。
如今她们擅闯神庙,会不会犯了忌讳?
姜枝劝道:“事急从权。神庙本为庇护国人,如果国人遭难都不能进入神庙,那要这神庙又有何用。”
姜枝一席话说得她们胆颤心惊。
身为国人,是能够如此评论神庙的吗?
倒是那位身为文子门生的妇人怕是早已听惯了更惊世骇俗的言论,只略思便道:“师兄说得有理,我们就进入神庙吧!”
这位文子门生的妇人显然在她们之中声望非常高,有了她带头,其他人很快也便同意了。
这妇人才又道:“我们或许是能想办法进入神庙,可是师兄您又当何处?”
姜枝可并非蓝淼人,他是无法进入蓝淼神庙的。万一被绿飖军发现了他帮助要犯潜逃,就算他是文子的入室弟子,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姜枝笑道:“所以我只会护送你们到神庙附近,不能让绿飖军发现我。万一你们暴露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进入神庙,我必定是要躲起来的。”
众人忙谢过。
姜枝一非她们亲戚故旧,二非蓝淼国人,他能出手搭救,已是看在这妇人乃是先生门人的份上,不可能为了她们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当下,姜枝打头,众人紧随其后,一面悄悄查探绿飖军动静,一面悄悄往神庙方向行去。
此时,苏应也正在心急如焚地前往神庙。
虽然他及时从混乱的人群中挣脱出来了,但是那时候绿飖军正在将全城的人都赶往看台,他逆向而行,自然十分扎眼。苏应不得不躲躲藏藏,小心前行。
后来,绿凰在全城戒严,更是让他寸步难行。
苏应本就不是本地人,对地形状况比绿飖军更不熟。如果阿良在身边还好,可是此刻阿良在绿凰附近盯着,以防不测。没了阿良指引,苏应一个人,压根就难以靠近神庙!
若是往日倒也还好。绿飖军防女人防得紧,防男人到底松懈些,他未必没有机会!
可是今日情况混乱,全城戒严十分严密,连只苍蝇飞过都要分辨下是公是母,苏应一个大活人,愣是找不着机会前行!
想想蓝凰的状况,苏应急得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头瞎转,却寻不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