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大约多数政府公务员们下班的时间,福斯出现在一家安静的酒吧里。福斯坐在靠里面偏僻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份路边报亭随手买的小报,看着上面的花边新闻,时不时地往酒吧门口扫上几眼。
十分钟后,邓杭那单薄的身影,提着一个公文包,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四处环顾一番后,发现角落里的福斯,脸上立刻堆满歉意的笑容,走到福斯身边坐了下来。
“路上堵了会车,来晚了一点。”
“你知道的,迟到是个非常没有礼貌的习惯。”福斯装模作样地板起脸孔,一副教训晚辈的神情。不过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知道啦,福大侦探教训的是。不过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可办成啦。”
“哦,你快给我说说。”听到这个消息,福斯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结果和你推测的就差太多啦。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帐号的开户银行是在津山市轻湾路工行营业厅,开户时间是十年前了,户主名叫蒋鹏辉。你看。”
邓杭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福斯。福斯接过纸,仔细看了一遍。
户主:蒋鹏辉,开户地点:津山市轻湾路工行营业厅,开户时间:XX年X月X日,家庭住址:津山市玉林街北段2-1号。
这个结果,确实出乎福斯的预料。如果是十年前开户话,那么这些信息看来很大可能是真的了。这个蒋鹏辉看来是实有其人,虽然十年来住址可能已经变更,但追查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只是这确实让福斯难以理解,如果存心诈骗的话,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这不禁让福斯对事实的真相更加模糊。
“我还有东西让你更加吃惊呢。”
邓杭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得意洋洋地在福斯面前晃了晃。
福斯问道:“这是什么?”
邓杭把文件递给福斯:“你看看就知道啦。”
福斯接过仔细阅读一番,确实大吃了一惊,居然是一份蒋鹏辉的详细资料。大致内容概括如下:
蒋鹏辉,今年二十九岁,好像没念过什么书,之前的经历不太清楚,一直没有固定的职业和收入。后来热衷文学,取笔名中庸,在各种报纸杂志上投稿,经济来源就是不太稳定的稿费。为了糊口,写的东西很杂,散文、诗歌、随笔、小说和时事评论什么都有。
不过两年前开始时来运转,获得了一个以鼓励青年写作为目的的文学奖项。逐渐在当地有了些小小的名气,以此为契机,之后还出版了一本诗集,不过销量惨不忍睹。现在住址依然是津山市玉林街北段2-1号。
后面是一些从报纸杂志上剪辑下来的他发表的文章。福斯随便翻了几下,多数是些时事评论,文笔辛辣,有些愤世嫉俗的味道。
福斯好奇问道:“这些东西你是怎么调查到的?”
“这个家伙上个月去昌珉都市报应聘编辑,他们社长说他没有工作经验经验,写的东西又有些偏激,最后没用他。”
“今天上午我拜托的朋友查出那个银行帐号的时候,他的一个在昌珉都市报社人事部工作的朋友刚好在旁边,看到蒋鹏辉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眼熟,就回去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他。所以就把蒋鹏辉留下的简历和推荐资料整理了一下,复印了一份给了我,我就给你带过来啦。”
昌珉都市报?不就是自己同学姚鹏刚任主编的那个报社么?
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却省去了很多调查的麻烦。看着资料上蒋鹏辉那戴着眼镜的一副老实忠厚的知识分子模样,却很难和一个欺诈犯联系起来。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事情很难说。最关键的是看这蒋鹏辉的履历,却很难和作为一个集团总裁的杨菱有什么交集。
不管怎么说,福斯决定还是先去会会这个蒋鹏辉再说。福斯打定注意,准备第二天就去津山市一趟。或许找到这个蒋鹏辉,就离事情真相不远了。
邓杭由于第二天家里有什么事,所以不能陪福斯走一趟。不过却是要求福斯如果事情有了什么有趣的进展,一定要告知他,满足他那旺盛的好奇心。
第二天一大早,穿着厚大衣,戴着黑色园礼帽的福斯,左手提着一个行李箱,右手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出现在了昌珉长途汽车站里。
由于马上就要国庆,刚好中秋节也在几天,有一个连续八天的长假。在本市工作的附近市县的打工人员都开始返乡与家人团聚,本市居民也有很多出去旅游的,所以车站显得不平常的拥挤。
天气虽然有些清冷,空气却不见得清新,污浊的味道让福斯有些不舒服。买好一张去津山的车票后,福斯登上了汽车。车上已经坐上了三三两两的旅客,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疲惫不堪。福斯选择一个靠后过道旁的位置坐下。
离发车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福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奴歌》,作者中庸,也就是蒋鹏辉出版的那本诗集。
昨天从酒吧和邓杭分开之后,福斯顺道去逛了逛书店,居然发现里面竟然有蒋鹏辉的这本诗集,所以就顺手买了一本,看能不能从诗集里面获得对蒋鹏辉更过的了解。
奈何福斯对诗歌这种文学艺术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趣,里面无病呻吟的卖弄和虚无缥缈的意境,不是福斯所能欣赏的。翻了几页后,福斯不觉有些困意。
“对不起,能让一下么?”
一个礼貌的声音把福斯惊醒。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福斯里面靠窗的一个空位。福斯抬起头,表情瞬间愣住,不过遂即恢复镇定,把身体侧开,让来人进去。
怎么如此凑巧,在这路上就遇到这蒋鹏辉,而且还是邻座。
“你也喜欢诗歌?”蒋鹏辉显然看到了福斯手上拿得那本《奴歌》,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